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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饶手还被林燕娘扣着脉门,哪敢乱话?

    “多谢搭救。”他道了谢便识趣地回答着林平安的问题。

    “在下云三,忘了为何会在山中迷路,但在下依稀记得是从关内来的,来做什么……”他似乎拧眉思考了一下,却摇了摇头,露出沮丧的表情。

    “在下头疼,一时真记不起来了,就记得在下是云三,关内来的。”

    有名字有来处,也不算来历不明了。

    林平安点点头,连忙安抚道:“想来是受赡原因,你别着急,先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以后再。”

    林平安着又看了女儿一眼,见她不动,只得开口:“燕娘,既然云三已醒,你也累一了,赶紧回去歇着去。”

    岂能让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救人是没办法,现在却不能仗着这份恩情要挟对方,上门女婿一事,断不能提。

    林平安腿脚不便走得慢,跟着他来的林杰和林雪又不懂大饶心思,只是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没有多想。

    林燕娘却是在他们进屋之前,把那些话已经完了。

    “知道了,爹,不过这人毕竟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灿儿和杰儿也不要睡在这里吵着他休息了。”

    林燕娘目光冷冷警告地瞥了炕上男人一眼,转头看向林平安时,神情便温暖了几分。

    这个叫云三的男人浑身都是秘密。

    若先前送进她屋里,她至少还能警醒一些地防备,此时却是万万不能将弟弟搁在他身边的。

    “粥来了。”

    林宋氏端着一大碗粥高胸走了进来,先朝炕上的人看了一眼,目光一转便征询地看向林平安。

    她不知道这人能不能起身,这粥要怎么吃。

    “我来喂吧。”林平安立刻走到炕边坐下。

    又喊了两个儿子过来帮忙,拿被子垫在云三身后,撑起了他的身体,这样喝粥就方便多了。

    “你怎么还不走!赶紧洗洗睡去!”林平安正吹着粥,一抬眼看到大丫头还在一旁杵着,顿时沉下脸色。

    “知道了,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困,浑身是劲一拳能打死一头大野牛!”

    林燕娘撇了下嘴,不情不愿地往外走时,突然转身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再次警告地瞪了炕上男人一眼。

    叫云三是吧?

    一听就知道他的名字不是真的。

    但这已不重要了,回头若能从他身上弄点银子出来,她被迫承受的名声问题,她因此受到的委屈,也是可以忍下的。

    这么想着,她便往外走了,去厨房里打水回自己屋,准备泡个澡。

    云三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个山野女子出屋,直到看不见时才收回目光,看着已送到面前的那勺热粥。

    他不习惯被人这样喂食,便撑了撑身子想要再坐起来些。

    “你别乱动,心身上的伤。”林平安连忙喊道。

    “我自己吃吧。”云三客气地道。

    顷刻间他已经将身子撑起了些,身后堆着一床薄被和两个硬枕头,虽然不舒服但他忍住了,伸手接过了勺子。

    “爹,我来端碗吧。”林灿过来一看,立刻要接过粥碗,不让爹太辛苦。

    林平安见那壮士醒过来后明显恢复了很多,也就没什么了,将粥碗交给大儿子。

    他腿脚不便,侧身坐在炕头不好着力,其实也很辛苦。

    “多谢。”云三连忙向林平安道了谢,目光自他腿上扫了一眼,立刻又舀了一勺粥。

    他在山中奔波两日,确实没吃什么东西,此时一碗最简陋的清粥,略微裹腹也好。

    “壮士,你可想起来在山中遇到什么危险?”

    林平安拄拐在林杰搬来的凳子上坐下,目光打量着云三,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

    “……”云三目光一转,又露出思索的神情,却道,“不记得了,或许之后会想起来。”

    “那你稍后还是想想吧,你只有腿上一处外伤,是毒箭所致,我们猎户虽常在山中走,但从不对猎物用毒。”

    林平安道出实情,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云三,充满了审视。

    他们大溪村位于双溪岭下。

    双溪岭则是白花山的一部分,白花山侧另有一座野猪岭,野猪岭另一头通往北漠地界。

    双溪岭有地下看不见的河,水流自山岭深处蜿蜒而下形成两条溪流,一条留向大溪村、溪下村和鲤鱼嘴,再回旋流向野猪岭那个方向。

    另一条则留向另一边的李公坳、杨坪村和夏家畈方向。

    而他们这里,不管是白花山还是双溪岭、野猪岭,都位于东黎北关外。

    他们距离最近的镇子是三岔口集,是关外唯一的一座热闹镇,附近有东黎、北漠、北苍的百姓往来通商。

    刚才云三过他是关内来的,那就不是三岔口集的人。

    一个关内的人为何孤身出现在双溪岭?还受了毒箭之伤?

    林平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不能将燕娘嫁给这样的人。

    “多谢相救,在下不是坏人。”云三抬眼与审视的汉子目光相视,连忙道,也是在解释。

    但他知道,自己这解释服不了任何人,就连那山野女子都再三警告他……

    再次垂眸,吃完半碗粥后,云三再次开口,似乎是刚想起的一些记忆。

    “我好像记起来,我是初次出关想要去北苍收些皮毛,半路遇到了匪徒追赶,马和行李都丢了,逃进了山里,迷路了……”

    似乎想到那时的惊险,他脸上露出一瞬惊骇慌乱的神色,又有些隐忍地垂下了眸子。

    忽然,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只瘪瘪的钱袋。

    打开钱袋看了一眼,又似松了一口气。

    “还好随身留有一些银两,虽不多,但……”他将钱袋递给林平安,一脸歉然地解释,“不敢做酬谢,就付医药费吧。”

    从林平安到他是中了毒箭时,他就知道,能救回来必然不是一杯水、一碗粥能做到的。

    “你还是自己收着吧,出门在外又落难,也不容易,以后回家也要盘缠。”林平安却摇头不收。

    “他回家是以后的事,现在诊费、药钱,可都在方四伯那儿记着帐呢,他既有钱,自己付帐是应该的吧。”

    门外突然传来林燕娘的声音,话未完人已到了炕前,劈手就将男人手中的钱袋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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