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救护车,把时离送往医院。

    汪玲见警察朝她走过来,五指一紧,把手机塞进了衣兜。

    时文康怒气冲冲的甩上车门,后面的王美光依旧哭叫着,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命苦,中年丧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云云。

    “别吵了!女儿出了这事,我心里就好受?啊?”时文康脸埋进方向盘,一个大男人失声痛哭起来。

    坐在副驾驶的王美光,悲愤之余不停的捶打自己的丈夫:“你说你,在书房接什么电话啊?如果姝儿没有听到,人能没了?都怪你,怎么死的不是你啊!我的女儿啊!女儿啊……”

    时文康没有吭声,在张姐说大女儿跑出家门的时候,他觉事情不妙,调取了家里的监控记录,没想到……

    一拳头捶打在车门上,时文康脑袋磕碰在了玻璃上,他朝还在推攘他的王美光咋呼道:“好了!别吵了!去医院看看小离。”

    “我不去!那个扫把星!姝儿就是被她害死的!”王美光眼睛红红,但时文康不听,黑色奔驰车已经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跑在马路上。

    “时文康,你如果去了医院,我就和你一块去死?”王美光尖叫着,肿胀的双眼,闪过一道疯狂。

    时文康哼唧一声,负气的说道:“死了好、死了好,都别过了!别过了--”

    加大油门,车被开的如飞了起来。

    王美光抹了把眼泪,从纸盒里抽出纸巾,缓了口气儿说道:“你想让我死?门都没有!现在女儿没了,你是不是打算找个狐狸精给你生儿子去?啊?”一说到这儿,王美光就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时文康的脑门,叫唤道:“门都没有!我王美光即便生不出儿子,也不容许你找外面的骚狐狸精!”

    “你还有完没完?王美光,你住口!”时文康恼羞成怒,烦躁的按了下车喇叭,表示抗议。

    “哎呦喂!你胆肥了,竟敢冲我发脾气?时文康,如果你的公司没有我,就会破产,你找狐狸精,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钱?”王美光叫嚣着,得意的笑了笑。

    见时文康被说得面红耳赤,王美光只觉大快人心。

    自从上次她拿公司股份说事,这时文康就怕了她。他想找小三,也得有那个钱啊!可惜经济大权都在她手心里攥着呢,时文康别想得到一分。

    哎,不对……

    王美光似是想到什么,做的油光发亮的美甲紧紧抓住了时文康的右臂:“你把十个亿给绑匪了没有?”

    时家公司账上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这可是他们两口子东凑西凑才凑齐的十亿。救女心切,绑匪要多少,他们自然要给多少,免得绑匪撕票。

    只是没想到……

    报警触怒了绑匪,明面上答应着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可是没想到背地里却把姝儿送上了不归路。

    时文康烦躁的挥挥手:“给了。”

    “什么?”王美光瞪大了美眸,激动的面色涨红:“你怎么把钱给绑匪了?啊?现在姝儿也没了,岂不是人财两空?”

    被王美光的尖叫震鸣了耳朵,时文康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王美光不停晃荡着他的右臂,一个劲儿的质问他。

    “绑匪很快会被警方抓住,那十个亿也会被追回来,你说你怎么--”时文康皱着眉头,转头教训起王美光来,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那可是十个亿啊!是我们的血汗钱!!!时文康,你还真给了?”王美光还以为陪警察演演戏呢。

    “那可是我们的女儿,容不得半点含糊,王美光,你快松开我,王美光--”

    砰的一声巨响。

    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车厢内一阵天旋地转,二人的争吵声也被瞬间吞没。

    一个月后,墓地。

    大雨纷飞,夏天的雨总是出奇的大,乌黑的天幕下,雨点哒哒的拍打在地上,似像一个愤怒的人,宣泄着心中藏了一个月的愤懑。

    黑色连衣裙,裙摆边缘早就被雨花打湿,脚上的凉鞋,露出了冻得通红的脚丫。

    今日有风,风还很冷,许是这山上的坟墓太多,无端透着一股子阴气。

    手中的白色雏菊,迎风招展,颤动的花蕊,落了几滴雨珠,好像一个人的眼泪。

    双膝跪在墓碑前,尽管满地雨水,时离依旧固执的跪在地上,她抬起胳膊,控制住指尖的颤抖,终于缓缓抚上了那张黑白照片。

    “爸……”口中喃喃出这一个字,泪水瞬间蓄满眼眶,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一滴又一滴,一颗又一颗……

    爸爸是在去医院看她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落了个车毁人亡。

    当时刚从医院醒来的她,整个人茫然的愣在病床上,然后她像疯了一样,快速的往门口冲去。

    赤着脚,喉咙像是塞住,她悲哑的叫着爸爸、爸爸,你在哪儿?

    她去哪里找他?

    望着照片上爸爸慈祥的笑颜,时离恍然知道,哦,原来爸爸在这儿。

    成了一张冰冷的黑白照片,成了她人生中只能回忆的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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