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泠泠听见门外的响动,循声望去,正巧看见乌雅捧着领回来的春装,气冲冲地进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乌雅绘声绘色的向萧泠泠描述了一番尚服局的宫女女史们如何势利,以及在御花园中的所见所闻,说到那些嚼舌根的小人时一脸气愤,说到宫人被惩罚训斥时又喜上眉梢,好生形象。

    萧泠泠并未因下人们嚼舌根而生气,反倒是觉得乌雅活泼生动的样子很有趣,笑着安慰乌雅:“好乌雅,快别生气了。那些人爱说什么随他们说去,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苦是苦了点,但终归饿不死。他们嚼舌根是他们的事,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咱可别气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

    说着,便用手抚着乌雅的胸口,帮她舒气。

    乌雅心中舒畅了不少,想到那群人被罚的场景,开心的笑道:“也对!方才就看见一位老内监罚他们掌嘴,看得我好快活!哈哈哈哈。”

    萧泠泠看着乌雅笑嘻嘻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开心,正巧初夏掀帘入内,听见乌雅的笑声,打趣道:“乌雅又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笑得这般开心。”

    “才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儿,晦气着呢,等会儿子同你说。”顿了一顿,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又道,“说到趣事儿,倒真是有一件。”

    说完便打住,反倒让萧泠泠也好奇了起来,忙扯扯乌雅的袖口,催问道:“什么趣事快些说与我们听听,现在倒也学会卖起关子来了。”

    乌雅学着御花园里那个小黄门摇头晃脑的样子,晃着小脑袋,神神秘秘地道:“清晨经过柳汐桥,看见不少宫女内侍们在摘花。那边桃花、杏花都开了,白白粉粉的,风一吹,哗啦啦的落下,像是在下花瓣雨似的,可好看了!”

    初夏笑着夸了夸乌雅,道:“乌雅入宫后学了不少东西,说起南境的花朵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啦。”

    乌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也是直到今早路过听到几个宫女聊天儿,方才知道这些花儿是什么名字。南境别的都不好,但是模样好看的玩意儿却多的是。

    乌雅接着道:“乌雅看他们手上提着篮子,摘下的花瓣统统放入篮子中,便觉得很好奇。问了问一个小宫女,她说是要摘下花瓣做糕点、酿酒喝,那么好看的花就放在树上欣赏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吃它?花瓣怎么能吃呢?”

    乌雅天真烂漫的模样逗得萧泠泠和初夏忍不住笑出来,初夏向乌雅解释道:“摘下百花和米捣在一起,蒸制成百花糕,味道软糯,甜而不腻。如今快要二月十五了,按照南境的习俗,二月十五是花朝节,皇上会在宫中召开宫宴,制成的百花糕则被用来宴请群臣,有普天同乐之意。”

    “原来如此,”乌雅点点头,似懂非懂道,“南境人可真会享受,花朵也能做成吃食啊。”

    “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也去采几朵回来,也可以自己做着吃。咱们明儿早些去,早上的花儿沾着露水,新鲜着呢。”萧泠泠接道。

    “好啊好啊!公主都好长时间没出门了,想必要憋坏了吧!”乌雅兴奋的附和。

    初夏看着兴奋的乌雅,笑道:“傻丫头,是你想出去玩了吧!”

    乌雅被戳中了心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自打大婚那夜后,萧泠泠便一直待在惜花宫中,未出宫半步。好在萧泠泠喜净,前世嫁入北辽之后把性子磨的更加冷清,一个多月不出门不算什么。可是对活泼好动的乌雅来说,却是如同坐牢一般的难受。今日本该是由下面的小宫女去尚服局取衣物的,也是萧泠泠看乌雅在宫中待得着实憋屈,这才让乌雅去了。

    之所以不出门,不过是怕遇见萧佑棠。

    自打那夜她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情感之后,便一直没想好该如何应对,生怕见了面尴尬。虽说自己在外人眼中是北方来的草原公主“桑玲儿”,可这具身体里住着的灵魂却是实打实的萧泠泠,到底她还是割舍不了前尘,如何能轻易忘记与他姐弟的身份,每当察觉到他的感情,乱伦的恐惧就紧紧裹住全身让她无法呼吸,她甚至会情不自禁的想象当这段不伦的感情被公之于众之后,世人会如何看待他们,史书上又会如何描述他们。

    她倒是无所谓,她只是历史洪流里不起眼的一滴水珠,无非死后被骂一句红颜祸水。而萧佑棠身为帝王,一旦此事暴露,大周的百姓会如何看待他,他们的皇帝是一个不顾伦常的怪物!谁会愿意成为一个怪物的臣民?

    萧泠泠是个蜗牛一般的性子,前世挫败的人生经历让如今的她变得畏缩不前。既然那夜他说了再不见,那便再不见吧,这样也好,她心中的罪孽也轻了不少。他本该多去宠幸其他的妃嫔,而非沉迷于背德的感情中无法自拔。

    如今发生的事,萧泠泠也不知该怎样面对,只好且行且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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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马上让你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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