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时候,柳臻实在烦躁,干脆下车去骑马。

    爆竹现在就只跟柳臻亲了,就是柳臻不起马,爆竹也紧跟着柳臻的马车。

    见柳臻下来,它兴奋地嘶鸣一声。

    柳臻翻身上马,对下面的人说:“你们继续赶路,等再迟些时候才停下来安顿。”

    他们自己有帐篷,一路来的的时候也知道沿路的客栈很简陋,他们便也不贪图客栈的便宜了,想什么时候赶路就什么时候赶路,累了就停下来撑帐篷。

    说完,柳臻策马就要朝前跑,忽然看见了躲在帘子后面的翩翩。

    翩翩很懂事,自从下山之后,什么要求都没提过,每天不是帮忙做事,就是照顾几个小的,要不然就是读书识字。

    她冲翩翩扬扬头:“来不?”

    翩翩一惊,却没有说话。

    柳臻抚摸着马鬃,笑了:“快过来。”

    翩翩犹豫了会,但不敢耽搁,赶紧出来。

    “先生……”

    “就这样,别下来。”柳臻驱使着马儿靠近翩翩,直接歪斜身子将她抱了上来,“今日我便带你一起骑马。”

    “呀……”坐到马背上,马儿刚一动,翩翩就被吓到了。

    柳臻笑了笑,从后面抱住她,一手拉了拉缰绳,爆竹慢慢跑起来。

    等远离了车队,爆竹放开蹄子狂奔。

    翩翩只觉得风儿在耳边呼呼吹过,坐在马背上很颠簸,但是……但是心里莫名激动得很,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翩翩觉得自己想喊出来,她怕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赶紧捂紧了嘴巴。

    柳臻低头看她,见她有点害怕,便说:“你要是害怕,就说出来,我让马儿慢一点。”

    翩翩怎么好让柳臻迁就自己,忙松开手:“不怕,有趣得紧!”

    虽然翩翩不太习惯在马背上的感觉,但是她很喜欢。

    察觉到她声音里的兴奋,柳臻一笑,到底是稍微放慢了些速度。

    爆竹是良驹,不过盏茶的功夫,后面的车队就变得渺小得很。

    翩翩回头,惊吓到了,她以为她们没跑多远呢,没想到后面就看不清了。

    马儿的速度彻底慢下来,踢踢踏踏地朝前走着。

    柳臻:“咱们再往前走一点就停下里,今儿就在前面安营扎寨了。”

    “好。”翩翩点头。

    兴奋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她捂住心口,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她很想说话,但又有什么促使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慢慢感受着心里的激动,翩翩仰起头问柳臻:“先生,日后我们也可以学骑马吗?”

    “当然可以。”柳臻,“齐射不分家,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学射箭。若是谁有百步穿杨的本事,说不定还能去考武举呢。”

    文试有不少女孩子去考了,但武举中,女子的身影还很少见。

    男子在体力方面天生比女子有优势,而且现在民风还没有那么开放,允许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众男子比试。

    柳臻还没想好是跟男子一样,女武举和男武举分开,还是等以后大家习惯了男女一起考科举之后,男女直接同台竞赛,不过这些自有殿下操心。

    “考武举?”翩翩笑了下,她可真是不敢想呢。

    不过,她可真想学点功夫啊,以后她跟娘就要在山下生活了。听说山下的人坏得很,专门喜欢欺负孤儿寡母的,她要是有了武功傍身,就不怕有人欺负她和她娘了吧。

    翩翩偷看了柳臻一眼,只可惜她现在读书识字都还差得远呢,又怎么能去学武功呢?

    柳臻直觉一向敏锐,翩翩偷看她正好被她发现,她冲翩翩笑了下:“想说什么?”

    “先生……”翩翩抿唇,“我可以学武功吗?”

    柳臻愣了一下:“你是看见那帮学子打拳了?”

    翩翩点头,她咬牙紧张道:“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山上的叔叔伯伯说过,旁人家的武功是不能偷学的,被逮到了,是要丢了命的。

    柳臻听她说了,失笑不止:“你说的武功,恐怕是人家的家学,学子们练的,是镖局里面的先生根据多部常见的拳法加以改编的,只有强身健体的作用,打架倒不是很在行。”

    瞧见翩翩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柳臻正色道:“不过,木兰院是有专门女子学的防身之术的,以取巧为胜。”

    翩翩由悲转喜,柳臻又是一笑:“不过那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使出来保护女儿家不受侵害的,一般时候用的也不多。正经想学功夫,还是要到镖局去上课。”

    木兰院和正威书院也有传授武功招式的课,但是大多被简化了,以强身健体为主要目的。

    这下翩翩不吭声了,柳臻说得很明白,要想学真正的功夫,还是要去镖局。

    可是镖局,是她能去的吗?

    庄子上的情况翩翩大致知道了,偶尔麦苗和小玉会提起,她便听着,庄子上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在建的房屋。

    至于读书,庄子里读书识字的人有很多,随便来一个谁,都能教他们这些才从山上下来,什么都不会的人。

    可是要想学武功,就没有那个条件了。

    除非,柳臻愿意带着她去其他地方。

    但是……

    翩翩低下头,柳臻可能不会愿意带着她的,而且她还有她娘呢。她总不能丢下她娘,自己去学功夫吧。

    如果是这样,又有谁来保护她娘呢?

    柳臻只当翩翩失落于不能即刻学功夫,并没有多想,便道:“可是你可以先跟着大家伙把身体素质提高,这样等以后学功夫的时候就能事半功倍了。”

    为什么学武功的人都是从孝子时期开始呢,因为筋骨还是软的,学起来方便。

    长大之后,筋骨变硬了,学武功之前还要先把筋骨练柔韧,这个过程人痛苦不说,功夫也不一定能练好。

    但是,只要勤加练习,身体会变强壮就是了。

    遇到危险,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逃跑的时候总能跑远一点。

    柳臻:“别气馁,你还小呢,好好练习的话,一定能有所成。”

    事无绝对,只要肯吃苦,总能有收获。就看翩翩是不是能吃得了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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