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不老峰那次,你真以为我们是碰巧撞上么?”青筝指尖轻轻点在宣纸上,笑意盈盈。

    “当然不是。”南既清很认真地道,“不老峰并不在回扬州的必经之道上。天音阁不显山露水,四遭动向却了然于胸,南某人佩服佩服!”

    “别商业吹捧了。”青筝见南既清拱手行礼,缓缓收起笑意,“目前来看,天音阁与南世子并无冲突,可以做暂时的朋友。我也很乐意偶尔的互惠互助。你忠你的君,我讨我的债,短期内和平共处。这点,我可以给你承诺。”

    南既清话锋突转:“倘若你讨的债要讨到主君头上呢?”

    青筝眉目间掠过一抹傲然霜雪,坦然回视:“那还请南世子祈祷这种情况不要出现才好。”

    南既清恢复唇边带笑,闲然自得:“很好!第二件事,我们达成共识了。接下来,我们聊聊第三件事。”

    待南既清离开陋室铭,已经是落日西斜。

    杨叔有些心疼看着累了一天的青筝,开口劝道:“小姐,你别太心急了。是虎是狼,等我们摸清楚了再上,也不迟啊!”

    青筝目光幽幽,淡淡地拍了拍桌上的宣纸:“与虎谋皮,有何可俱?何况,谁是虎,还不一定呢。”

    “可是……”担忧小姐安全的杨叔还待再说什么,却被青筝的目光止住。

    “都城水深,天音阁不能再像在扬州时那样隐秘锋芒。我们急需快速打入贵族圈,送上门的机会岂容放过。”

    青筝眸中刀锋般锐利的光芒,让杨叔明白,外表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姐,一旦做出决定,不容置喙。

    杨叔恭谨一鞠,退下准备接下来的大戏。小姐的指令下达后,下面的人从来不会质疑,撸起袖子就是干。

    七月的都城,有一个天家与百姓共享的盛会。今上为显亲民,在城北的太宁湖举行为期三天的万朝节。届时今上圣驾会驾临太宁湖,品鉴各地进献上来的朝贡品,观赏各大乐坊的歌舞声乐,以示与民同乐,祈愿来年天下太平安宁,盛景常在。

    七月初七这天,才近日暮时分,太宁湖畔便已人满为患。老百姓沿着湖边摆着小摊,卖糖画,卖小玩意,卖小点心,围得水泄不通。

    阮霜不太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隐藏的变数太多,对小姐的安全有威胁。

    青筝似闲庭散步,回头看了眼紧绷着弦的阮霜,是不是警惕地环视四周,不禁好笑地戳了阮霜手臂一下:“阮霜,放轻松。你这样在人群中太显眼了。可疑的人还没发现,就先被人盯上了。”

    阮霜轻轻吐纳一口气,放松身体,但警觉性坚决保持。

    融入在喧闹的人群里,看着百姓们只盼这三天万朝节人流聚集,赚点小本生意,青筝微叹一声。每次买东西都多给了一些碎银,乐得小摊小贩眉开眼笑,愈发热情吆喝。

    白日的光线渐渐隐没在暮色里,太宁湖上灯火辉煌。正值七夕,各式各样的的花灯紧密地挨着,挂满了湖畔的树梢,如同白昼。

    太宁湖上飘荡着数十艘花船,船舷上同样挂满了花灯,隐隐有丝竹之音飞出,伴随人语欢笑。可以想象花船上的达官贵人把酒言欢的热闹景象。

    这些热闹是百姓们无法参与的。湖畔边戒备森严,五步一名佩刀侍卫,人流中还有数十队巡逻官兵,保卫着湖中央的金贵之人安全无忧。

    青筝不急着入湖。天音阁也参加了今夜的圣驾前进献歌舞,只不过时辰还早,青筝不想过早挤入假意迎笑中。

    “小狐狸!”

    不用回头看,也知晓来人是谁。青筝假装人声嘈杂,并未听见,继续往前。

    南既明也不恼,快步拨开人流,长腿迈了几下,转眼就到青筝身侧,脚步默契一致地沿着湖畔花灯一路逛过。

    民间手艺人手工编织的花灯十分精巧,惟妙惟肖。可爱的兔子灯,娇艳的荷花灯,奔腾的骏马灯,妩媚的美人灯,在树梢上琳琅满目。

    “大哥哥,给姐姐买枝花吧!”

    一个扎着双罗髻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提着满篮子花,拦下了好看的公子哥,希望今晚可以卖出第一枝花。

    青筝恍若未觉,步履未停。

    南既明瞥了眼前面抬头观灯的青筝,拍了拍小姑娘的头,逗她:“为什么叫我买花?”

    “姐姐簪花更漂亮!”小姑娘见卖花好像有希望,鼓起勇气说。

    “可是姐姐好像不想哥哥送花呢。”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想,再接再厉:“我爹也常说我娘不喜欢我爹买这买那,可是每回收到我爹买的东西都偷着乐!嗯,我爹说,我娘这叫,口,口非心是!”

    南既明爽朗地笑了几声,干脆地掏出一块银子塞到小姑娘手里,不由分说拿过整只花篮,朝前方的倩影追去。

    青筝在看一只精致的重瓣荷花灯。荷花瓣的颜色上得浓淡合宜,过渡自然,连花瓣上的纹理都细细描绘出来。花形宛若夏日盛放的荷花,活灵活现。最别致的是最外层花瓣上有精细的镂空图案。

    烛光透过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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