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还剩多少?恐怕不及以前的一半吧?”

    骆琅斜睨一眼肩膀上的黑气,那竟是由无数条微小的黑虫子集结而成的,煞气很重。如果不是抽掉了一半原魂,这种东西以前根本近不了身,但他也不着急,反而闲聊似的平静道:“算我刚才说错,看来这几百年你也有好好修炼过。”

    能听到骆琅说出这种话实在不容易,渊蛭要是有尾巴,此时一定翘到天上去了,他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毫无血色的手指,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讽刺的话出出气,却看到骆琅忽然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渊蛭立刻警觉起来,总觉得对方好像要做什么了,但他能做什么呢?骆琅已经输了,他只剩下一半功力,究竟哪来的自信?就这么犹豫的时候,他听到骆琅慢悠悠地开口道——

    “但你还是打不过我。”

    渊蛭张大眼睛,看着骆琅一边说话,一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伸向肩膀上的黑烟,那黑蛇形态的、没有真正实体的烟柱竟然被一下子掐住,慢慢拔起,透过黑气侵蚀烧坏的衣服布料,还能看见黑烟从两个好像蛇牙留下的小洞里一点点被拔出,然后骆琅手一捏,那些黑气便像被捏爆似的在他手中炸开,消失得无影无踪。全程围观了“骆大师杀蛇”的渊蛭,此时的脸僵硬得就像一个石膏面具,愣在原地。

    骆琅拍拍手,用陈述事实的语气淡淡地说:“这就是实力的差距。”话锋一转,他的脸上露出恶鬼般的笑容。

    “现在,你想好怎么死了吗?说出来,也许我会考虑。”

    ☆、第43章 失踪的天师

    眼看骆琅一步步走近,渊蛭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他脸上闪过一丝懊恼,随即咬了咬牙,周身黑气再次暴涨,却没有攻向骆琅,而是围住了他自己。翻滚的烟雾形成一道黑色屏障,密密麻麻的小黑虫奋力游到一起,发出阵阵湿冷的腥气,挡住了骆琅的视线。

    骆琅皱了皱眉头,没有再往前,不耐烦道:“既然要跑,下次就别让我抓到。”

    黑幕后面的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很快,那团黑气慢慢消散,同样消失的,还有渊蛭的人影。

    留下一个不屑的冷哼,骆琅转身离开。

    ...

    回到戚家,轻车熟路地推开书房门,骆琅却没有见到熟悉的那个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金毛,平时发愤图强的小天师不见了踪影。

    难得愣了愣,骆琅看着金毛:“阳阳呢?”

    “呜——呜?”毛毛抬起头,毛刷似的尾巴在地板上拍了拍。

    走到跟前,揪起毛毛的大耳朵,好像这只蠢狗真能回答似的凑近了又问一遍:“我说,阳阳呢?”

    “......”

    蠢狗和他大眼瞪小眼,这样僵持了很久,直到门口传来戚管家的声音:“少爷出去了。”

    骆琅总算肯放过可怜的大狗,起身看向说话的人,蹙眉道:“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你竟然让他独自出门?”

    戚管家没说话。

    “你怎么当妈的?”

    “......”

    戚管家额角暴起青筋,忍了忍,最终没有发作,一扭头走了。身后传来骆琅的追问:“他去了哪?”

    “不知道!”没好气地丢下这句话,管家头也没回,径直走回自己房间。一进门,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了,少爷还没有回来。他抿了抿嘴唇,不免有些担心,事实上,他已经担心好一会儿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去找找。

    正在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戚管家心头一跳,总觉得这电话来得蹊跷,赶紧过去接起来。

    “喂?......嗯......已经开始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说了什么让他放心的话,管家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只是表情依然凝重,甚至带着几分背水一战的意思,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对面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放下听筒,戚管家长舒一口气,也不打算去找少爷了,反而异常冷静地换起了睡衣,把脱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边,然后掀开被子上g睡觉,就和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然而这个夜晚注定不能让他睡好——不久之后,当管家已经沉入梦乡,他的房门突然被粗暴地踹开,外面透进来的光线映出一个颀长同大的身影。戚管家一下子惊醒,反应很快地伸手开灯,同时翻身坐起来,一看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不是骆琅是谁。

    “戚卜阳呢?”骆琅似乎并不打算走进来,他只是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瞪着被自己吵醒的管家。

    “少爷出去了。”管家努力保持镇定,和之前的回答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没有改。

    “已经1点了。”骆琅语气里没有嘲讽,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得没有什么感情的语调,却让戚管家觉得一股寒意窜上了脊背,“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骆琅嘴角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我再问一遍,他在哪里?”

    管家没有回避他闪着寒光的眼睛,双手紧紧攥着被角,依旧板着脸回答:“不知道。”

    “好。”骆琅点了点下颚,一副“对话到此结束”的表情,站直身子,忽然又说了一句:“你们以为藏得住他?”

    戚管家绷着嘴角,没有回答。

    骆琅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拂袖而去。待他走远,一直僵硬得如同雕塑的戚管家才慢慢放松,靠在床头上,叹出一口气。

    ...

    雨依然下着,而且雨势越来越大,哗哗的雨声充斥在耳边,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种声音。天空中一颗星星也没有,浓重的黑色仿佛深邃的大海在头顶翻腾着波涛。

    孤独端坐于荒野之上的戚家此时也一片寂静,隐身于夜幕之中没有半点灯火,大家好像都睡着了,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但紧闭的大门却敞开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归来。

    忽然,那黑黢黢的门内悄然亮起一点火光,像暗夜里的冥火忽闪忽闪,吞噬着一张符纸。那张符纸和常见的黄纸不太一样,它是白色的,上面用墨笔写满了让人看不懂的文字。当符纸烧到一半时,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从火苗里冒了出来。

    “阳阳~~”总是被当做通讯员的小偷鬼第一个被推了出来,本来兴同采烈的模样一见到是骆琅,顿时垮下脸,很不耐烦地指责:“你又偷阳阳的召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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