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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庚新

正文 第051章 夏侯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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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

    阳光普照大地,更增添了几分浓郁的春情。

    曹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之后,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筋骨的舒展,令他感到精神为之一振。看了一下房间,典韦仍昏迷不醒。但从他沉稳悠长的气息来看,比昨天好转许多。

    魏延不在房间里。

    那支从不离手的龙雀,也不见踪影。

    不过曹朋知道,魏延不可能独自离开。这里还有他的引荐人,他现在走,又能走去哪里?透过半开的窗户,曹朋看到了拴在寨子里的两匹西凉马,更进一步的让他确定,魏延没走。

    走出房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整个人都好像清醒了。

    他走到典韦身旁,伸手看了一下典韦身上的药膏。黑色的药膏经过一夜之后,变得有些发灰。伸手在上面一敲,药膏碎裂,自动脱落,露出覆盖在药膏下面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仍有些触目惊心。曹朋蹙了蹙眉宇,倒出一粒金创药,在口中咀嚼碎了,又涂抹在典韦的伤口上。这金创药的效果不错,至少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典韦恢复的速度非常快。

    就在曹朋准备起身,出去漱口的时候,典韦突然一动,睁开了眼睛。

    眼角的余光,见人影晃动,典韦二话不说,猛然坐起来,伸手一把扣住了对方的脖子……

    曹朋猝不及防,被典韦掐住脖子,差一点断了气。

    那只大手的力气,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好像铁钳子一样,死死掐住,曹朋甚至可以想象,典韦的手指头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把他的脖子扭断。脸憋得通红,曹朋只好无奈的挣扎。

    好在,典韦很快就看清楚了他手中的人……

    “你是谁?”

    曹朋用力拍打典韦的手臂,却好像蜻蜓撼柱。

    典韦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不过,他却没有放松警惕,一双虎目凝视曹朋,眸光泛黄,带着一抹冷酷之色。只要曹朋敢有半点举动,典韦会毫不犹豫的取走他的姓命。

    咳咳咳……

    曹朋佝偻着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这家伙,就这么报答恩人的吗?”

    “恩人?”

    典韦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但旋即想起来昨天的事情。

    “你,救了我?不对,救我的那个人,我认得,并非是你这小娃娃。”

    曹朋这时候也缓过起来,看着典韦那张迷茫的大黑脸,怒道:“帮你打架的大个子,是我朋友,最后杀西凉主将的人是我。黑大个,你莫不是连这个也忘了吗?若不是我杀了他们的主将,你们现在早就挂掉了……你身上的伤,还是我帮你上的药,你刚才差点杀了我,知不知道?”

    典韦用了的晃了晃脑袋,隐隐约约,好像想到了什么。

    张信的确是被一个人杀掉的,只是当时他已力竭,头昏脑胀的,并没有看清楚是何人出手。

    莫非,就是眼前这小娃娃?

    “小娃娃,你也能杀人?”

    难怪典韦会怀疑,曹朋这身子骨,的确是太弱了些。虽说练了一段太极拳,身体比从前有了极大的改善。可那也是和从前比,在典韦的眼里,曹朋就是一个小孩子……

    曹朋冷哼一声,不再理睬典韦。

    典韦也觉得很无趣,于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你要是想把血流尽,你就接着折腾吧。我可把话说清楚,你的止血散和金创药已经不多了,估计只能支持两次。你伤口刚开始收口,乱动的话,伤口迸裂了,我可不会再帮你敷药……呸,这金创药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涩?你老老实实的躺着,别再让我为你艹心了!”

    金创药的确是很涩口,曹朋这会儿嘴巴里麻的要命。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走出房间,只把典韦一个人留在屋里。坐在地上,典韦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口,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出昨曰的情形。对了,主公现在怎样了?可脱离危险?

    “小娃娃,小娃娃!”

    典韦在屋子里大声呼喊。

    过了一会儿,曹朋才走进来,一脸不高兴的问道:“黑大个,你又有什么事?”

    “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我家主公……”

    “你主公不会有事儿的!”曹朋打断了典韦的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说道:“曹公麾下战将无数,并不是只有你典韦一个人能征惯战。他身边跟了那么多人,肯定能安全撤走……这里是大王岗,距离宛城有些路程。你要是想回去继续保护曹公,就老老实实把伤养好。”

    典韦虎目中,闪过一抹冷芒。

    “小娃娃,你是谁,你怎知道我主公是谁?”

    “废话,宛城大战,一方是小张将军,一方是曹公。既然西凉军追杀你,那你肯定就是曹公的人。拜托你下次问点有水平的问题,这种问题,我实在懒得回答……我叫曹朋,昨天和你并肩作战的那个人,叫做魏延。对了,魏大哥准备去投奔曹公,你能否给他做个引荐?”

    曹朋连讽刺带挖苦,典韦居然没有生气。

    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曹朋身上那件沾染着血污的皮甲,突然问道:“小恩公,你是……”

    “我是棘阳人,被刘表征召。

    魏大哥是义阳人,原来是南阳郡义阳武卒的屯将。只因得罪了上官,在押运粮草来宛城的途中遭遇陷害。他现在有家难回,所以想投奔曹公,博取个功名。典韦,你能不能引荐一下呢?”

    “你,知道我的名字?”

    曹朋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刚说了让你问点有水平的问题,结果没两句,你又……宛城军喊声那么大……休走了典韦!你说,我能不知道你是谁吗?好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连典韦都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好像有点傻。

    眼前这小娃娃可算得上是牙尖嘴利,可不知道为什么,典韦就是发不出脾气。

    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你那魏大哥的武艺不差,虽比不得我,但也算得上一把好手。他如果想要投奔曹公,我自然可为他引荐。如果他愿意,我可以让他先做我的近卫,这样和曹公接触的机会也会增加。不过,能不能得曹公看重,就要看他的本事,我也只能引介。”

    对于曹艹的用人法则,曹朋不太清楚。

    不过,能做曹艹的亲卫,肯定能有更多的机会和曹艹接触。

    曹朋相信,魏延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只要给他一些机会,说不定就会被曹艹看重,甚至重用。

    “那,我就多谢你了!”

    曹朋说着话,走到一旁,把典韦的虎皮袋拿起来,斜挂在身上。

    “小娃娃,那好像是我的东西吧。”

    “借来用用不行吗?”曹朋笑了,看着典韦道:“我救了你的命,还给你敷药,收取一些代价,也很正常嘛。子路当年做好事,拒绝别人的报酬,可子贡同样做了好事,却收取了别人的报酬。孔圣人却没有责怪子贡,反而夸奖他。子路问他的时候,孔圣人说: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做了好事却无所得,谁又会再去做好事?子贡的做法,却可以让更多人去做好事……你看,孔圣人都这么说了,我也是听从先贤的教诲。所以,我取走虎皮袋,也很正常。”

    典韦惊奇的看着曹朋,只觉得他那笑容,格外灿烂。

    “小娃娃,你读过书吗?”

    “嗯!”

    曹朋蹲下身子,把短剑插在腰间,然后又撕下一块衣服,将缳首刀包裹住,缠了一下,放在旁边。

    “这个止血散,你暂时不需要,我就带走了。

    金创药你留下,差不多六个时辰换一次。你身体强壮,伤口恢复的很快。估计再换两次药,就应该可以结疤。只要不做太剧烈的运动,想必很快就能够康复……魏大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小娃娃,你这是……”

    典韦疑惑的看着曹朋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

    曹朋说:“我该走了!本来我昨天就该启程的,不成想遇到你这桩事情,耽搁了一整天的时间。”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要去哪里?”

    “回家!”曹朋说着,把缳首刀斜背在身上,“我爹娘还在棘阳,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回去看看。典韦大哥,你既然醒了,我也就放心了。过一会儿魏大哥会回来,你多保重。”

    不知为何,典韦突然生出一种不舍的感觉。

    这小娃娃牙尖嘴利,而且讥讽他,也是毫不留情。

    可这种感觉,却非常亲切。典韦也有孩子,和曹朋的年纪相差不多。只是由于典韦常年奔波在外,所以很少聚在一起。看到曹朋,典韦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特别是曹朋说要回去看望父母,这种孝心,更让典韦顿生好感。

    古代人,评判人的好坏,无非是从德行二字。

    如何评判德行?

    这‘孝’字排在第一位。

    一个孝子,就算是再坏,也有限度。

    一个不孝子,哪怕是才能再出众,也会被人鄙夷。

    典韦说:“你不等你魏大哥回来吗?”

    “等什么等?到时候免不了又是恋恋不舍。男子汉大丈夫,说走就走,哪里来的那么多牵挂?”

    曹朋说完,迈步就往外走。

    典韦嘴巴张了张,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把曹朋留下。

    好潇洒的一个小娃娃!

    他心中暗自感慨:这小娃娃不简单!如若回去见到主公,我定要向他推荐此人。

    曹朋这时候,倒是没有任何的留恋。

    典韦的确是他所喜欢的三国猛将,但也仅仅是一个现代人,对古人的崇拜。如今,人已经见到了,而且他还救活了典韦,心里再也没有任何遗憾。魏延的命运改变了,典韦的命运也改变了……曹朋现在心里面就想着,早一点回去,把父母和姐姐借走,免得被黄射陷害。

    揉了揉鼻子,曹朋迈开大步,走到寨子中央。

    他解下一匹马,翻身跨坐马背上。

    回头,朝着屋中正向外眺望的典韦摆了摆手,两脚一磕马腹,口中一声轻呼,“驾!”

    西凉马长嘶一声,就冲出了破旧的山寨。

    典韦喃喃自语: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娃娃……

    ――――――――――――――――――――――――――――

    沿着山路,曹朋纵马疾驰。

    不多时,他便看到了大路……

    勒马向四下里看了一眼,曹朋认出了方向之后,催马就要赶路。就在这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叱喝:“西凉小贼,休走,拿命来!”

    一匹白马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绕出来,马上一员小将,丈二银枪,白袍札甲,纵马拧枪,向曹朋扑来。

    曹朋完全没有反应,那小将的速度太快。

    等他弄清楚,白袍小将就到了他跟前,二话不说,拧枪分心便刺。

    枪风猛烈,隐隐藏着杀机。曹朋刚想要开口,哪料到对方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上来就打……

    “你……”

    曹朋刚喊出声,枪就到了跟前。

    而曹朋的缳首刀,则背在身后,手中没有寸铁。下意识的,他猛然低头,一哈腰,银枪从他头顶掠过。枪风扯散了他的发髻,头发一下子披散下来。曹朋披头散发,和那小将错马而过。他正想探手拔刀的时候,那白袍小将突然倒转大枪,反手轮圆,呼的一下子横扫过来。

    只听铛的一声,枪杆正砸在曹朋背后的缳首刀上。

    包裹着缳首刀的粗布,一下子碎裂……

    曹朋只觉得自己后背如受雷击,喉咙口发甜,鲜血夺口喷出。

    靠,这家伙又是什么人?

    曹朋脑袋昏沉沉,身子一歪,从马背上噗通就摔在地上。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魏延的怒吼声:“兀那贼人,休伤我兄弟,义阳魏延在此。”

    你他娘的,不能早点出现吗?

    曹朋心里暗骂一声,眼前发黑,一下子就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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