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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牙医技术可不怎么靠得住,听说两晋时期有个著名人物叫温峤,他才四十出头就牙疼得厉害,疼得他愤而拔牙。结果因为当时拔牙技术太落后(没镇痛的麻醉药也没防感染的消炎药)直接把自己整中风了。

    嘶——

    听着就很疼!

    科技水平摆在这里,明朝牙科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靠自己保护好一口好牙才是正理!

    爱护牙齿,从小做起!

    文哥儿边刷着牙边回想着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崭新的反面教材。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恐吓其他小朋友的素材+1

    万事俱备,就差等他能把话说利索了!

    作者有话说:

    文哥儿:勤勤恳恳攒素材

    文哥儿:吓遍长安街小朋友!

    *

    注:

    1甘露饼:参考论文《皖东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天长甘露饼史料钩沉》

    里面是这样描述的:浙菜中“荔枝甘露饼”则为素馅饼。主要以花生仁、山楂糕、糖桂花为馅。

    味道是我瞎掰的

    2温峤拔牙:出自《晋书》,“峤先有齿疾,至是拔之,因中风,至镇未旬而卒,时年四十二。”

    瞧这位大佬名字这么好听,死法怎么这么惨呢!

    第19章

    文哥儿吃过早饭,很好奇明朝大年初一要干点什么。他觉得他爹这个当官的,节目应当最丰富,登时迈开小短腿粘在他爹身边不挪窝。

    正旦假期从初一放到初五,各家可以尽情探亲访友,其中最忙碌的就是大年初一。

    节礼年前已经提前送过了,大年初一这天大家都显得很光风霁月,每个人都两手空空出门去拜年,只在袖兜里揣着点压岁钱串子、手书贺帖之类的以备不时之需。

    文哥儿黏得太紧,王华见甩不掉这个小尾巴,索性抱着他出门给人拜年。

    拜年这个活动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隆重与复杂,更多的算是大伙出门走走、路上打个招呼。

    最稀奇的是,由于各家当家的都出门拜年去了,所以你到了别人家里,主人是不在家的,只留了一本纸簿子在迎客处,备好笔墨供客人写贺词,期间主人不必出来迎送。

    文哥儿还是头一回见识这种特殊的全自助拜年活动,感觉非常有意思,王华在别人家的本子上留贺辞时他就趴在桌沿看他爹写。

    瞧见王华驾轻就熟地写上自己的籍贯、姓名、职位与祝词,文哥儿在心里犯嘀咕:这莫非是同学录的升级版——同僚录?

    王华见文哥儿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跟着他笔尖跑,转头笑问:“你也想写?”

    文哥儿立刻摇头。

    他都没怎么握过笔,写什么写。

    别说写贺辞了,连乱涂乱画都涂不出来!

    王华抱起他去第二家拜年。

    文哥儿没想到明朝的拜年还可以从头到尾不和主人家打招呼!

    他忍不住和王华说起这个疑问:不是拜年吗?怎么都不见见这家主人的?

    王华道:“旁人到了我们家,一样见不到我们,都一样。要是路上碰着了自然可以聊上几句。”

    他们假期就那么点,要是挨家挨户约时间相互拜访,三天怎么够?连东西长安街都走不完!

    既然有约定俗成的办法,他们自然沿用下来。

    至于没见着人,那也无所谓,平日里大伙同在朝中,还怕没见面机会吗?

    唯一可能有些失望的,还是那些想趁着过年来攀关系的家伙。

    这种人见不见都没关系,说不准还正好避开了不想见的人。

    文哥儿一脸“学到了”的快活表情。

    他立下个宏伟目标:“明年,也弄!”

    他自己写不来,可谢豆他们能写,以后还可以捎带上他那个准朋友杨慎。

    到时他一定带着小本本去让他们挨个给他写贺辞,留下这些人的珍贵真迹!

    等以后他要是没钱了,就去写本《我的一个才子朋友》什么的骗点稿费。

    明朝可是涌现《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金瓶梅》以及冯梦龙这个畅销书写手的创作井喷期,市场一定非常广阔。

    到那时候,这些童年时期珍贵真迹可都是他们友谊的铁证!

    只要他把这些真迹往书上一印,还怕有人质疑他是在瞎编吗?

    他,王小文,思虑深远,走一步,算百步;才一岁,想百岁!

    目前正在杨家喝奶的杨慎突然停了下来,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奶娘颇为担心,忙查看他包得够不够严实、是不是受寒了。

    另一边,王华听了文哥儿的伟大计划,点头说道:“那你要抓紧练字了,哪有只有别人给你写,你不给别人回的道理?”

    文哥儿道:“还小,写不得!汪医士说!”

    他搬出专业人士的权威发言,让他爹放弃这个会伤害小孩子爪爪的危险想法。

    王华笑了笑,抱着文哥儿往下一家走。

    文哥儿抬头看去,却见他们家门口摆着的纸簿子上写着“守制未满,恕难回拜”的字样。

    他眉头动了动,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上头那句话,好奇地问他爹:“不拜?”

    王华给文哥儿介绍了一下,这家乃是李东阳李学士家。

    李东阳父亲两年多前去世,按例得守制三年,平日里这些热热闹闹的人情往来都是不能掺和的。

    可过年这种喜庆日子要是有人来拜年,一味地拒绝又太过不近人情,所以还是把纸簿摆了出来。

    文哥儿弄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的礼仪,注意力转到了李东阳身上,总觉得这名字也在哪儿听过。

    他再接再厉地刨根问底:“认得吗?”

    王华见文哥儿感兴趣,又给他介绍了一番。

    介绍的重点在于“这位李学士十七八岁考上二甲第一,同时被选为庶吉士进了翰林院”。

    瞧瞧,瞧瞧,十七岁啊!

    李东阳比王华还小一岁,却硬生生比多了十几年资历。

    如今李东阳和谢迁一样,是当初曾给当今圣上朱祐樘讲过课的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王华用“你瞧瞧这位李学士多厉害”的眼神看向文哥儿,那目光是什么含义不言自明。

    文哥儿不甘示弱,当即用“爹你比别人大一岁怎么没别人厉害”的眼神看了回去。

    王华:“…………”

    嗐,这不是起步晚了吗?

    父子俩沿着长安街一路相互伤害过去,路上还真遇到不少和王华打招呼的熟人。

    按照交情深浅,他们有些是打个招呼就分别,有些则会停下脚步聊几句,关系更好些的还掏出串压岁钱塞给文哥儿。

    等走到一位当朝阁老家时,文哥儿感觉气氛实在不怎么样,他爹连贺辞都写得有点勉强。

    文哥儿有点好奇,可念及这是他爹的顶头上司家,一路上都没说什么,硬是憋到回家后才问起王华是不是不喜欢那位阁老。

    王华知晓他憋了半天才问出口,显见不是会在外面瞎说的性格,便与文哥儿说起成化一朝那几位阁老的作派来:大伙私底下都称呼他们为“纸糊三阁老”,底下的六部尚书则是“泥塑六尚书”。

    一听这绰号,就知道他们是怎么做事的了。

    正事一点都不管,每天就在衙门里喝茶聊天!

    文哥儿一听,这个可太耳熟了,不就是大伙对公务员的基本印象吗?

    实际上不是所有岗位都这么闲,端看单位性质以及领导作风。

    很显然,上头有了“纸糊三阁老”,底下自然就出了“泥塑六尚书”!

    既然已经起了话头,王华顺嘴就把如今那位首辅大人刘吉的绰号给文哥儿讲了:此人别号刘棉花,意思是他跟棉花似的越弹越起来,就算满朝言官齐齐弹劾他,也阻碍不了他的平步青云!

    文哥儿一听就晓得了,他爹看不惯这位刘棉花很久了,可惜官小,改变不了什么。

    王华瞧见文哥儿那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不由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这些事还不是你该懂的,别一天到晚瞎想。我们陛下已有心澄清朝野,接下来定会有动作。”

    如今纸糊三阁老已经走了俩,只剩下刘吉这位刘棉花。

    想来等当今圣上真正掌控了内阁,这位刘棉花也可以告老还乡了。

    在那之前,王华这个位卑言轻的翰林修撰也只能和儿子私下说上几句。

    文哥儿压根没多想,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到别的地方:刚才他爹提了好几次“刘棉花”!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明朝已经广种棉花,自己早就穿上暖乎乎的棉衣、盖上暖乎乎的棉被。

    这不,弹棉花这项古老技术都已经这么发达了,还能用来形容一位阁老!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棉花这玩意已经不稀罕了,压根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可开拓的新事业-1

    文哥儿在心里惋惜了一会,又哒哒哒地跑回去藏自己出门一趟收获的压岁钱。

    很快地,他发现压岁钱增加太快,两个小破福袋已经装不下了!

    真是甜蜜的烦恼。

    文哥儿只能跟他娘讨了个钱袋子,把剩下的压岁钱(私房钱)塞进去,并且趁机讨要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抽屉,方便他把私房钱全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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