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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一听,莫名也有点急迫了。他犹豫着说道:“送卡牌会不会不太好?”

    文哥儿道:“我们送的卡牌不是寻常卡牌,而是涵盖历朝历代文臣武将的卡牌,到时候殿下可以与陛下一起玩!”

    朱厚照觉得很有意思,立刻问文哥儿该怎么做。

    文哥儿便给朱厚照科普了一下怎么设计卡面,后世各种卡牌桌游都快被玩出花来了,背景换来换去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要素,以前他们玩耍的时候已经涉及过了。现在不过是搞个皇家特供版罢了!

    只有他们老朱家父子俩适合玩的游戏!

    最重要的是,想要把卡牌做多做全,朱厚照就得遍阅史书了解每个文臣武将的功绩和才干,归纳总结出他们为什么能名留青史!

    文哥儿谆谆善诱:“殿下还要给每位文臣武将起点一听就厉害的技能名字,这样对决起来才有气势!”

    朱厚照积极地道:“好!”

    文哥儿便给他拟写了几个范例,让他可以比照着来弄。

    经文哥儿这么一安排,朱厚照虽还是跟着在文渊阁查阅资料,却不再插手《大明会典》的编纂工作,而是兴致勃勃地打开历代史书在列传里找适合制作成卡牌的厉害人物。

    只有偶尔看到特别有意思的记载才屁颠屁颠去找文哥儿分享。

    既然是作为万寿圣节送给自家父皇的惊喜,朱厚照不仅自己对旁人说是突然对读史产生了浓厚兴趣,还把身边的人都封了口,说是他们要偷偷地努力做准备!

    朱厚照现在越来越有主意,底下的人也听他的话。这可是人家父子间的惊喜活动,他们去捅破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大家都没有向朱祐樘提及。

    朱祐樘得知自家儿子每天和文哥儿泡在文渊阁也没说什么。

    连跑去贡院监考阅卷那么枯燥乏味的事他皇儿都受得了,多读几本史书也没什么稀罕的。

    文哥儿顺利忽悠朱厚照投身到伟大的制卡事业中,自己优哉游哉地翻找需要的资料,好歹算是有了摸鱼的空档。

    月底文哥儿还去吃了李兆先的婚宴,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吃了,周围的小伙伴渐渐长大,他一年到头都有许多喜酒可蹭。

    只不过李东阳是当朝阁臣,场面又比旁人娶妻要热闹,光是迎亲团就全是相貌气质俱佳、才学名气也不差的年轻人,弄得有不少人挤街围观并打听他们是哪家人、可有定亲。若非文哥儿年纪还小,说不准他也会被拉去帮忙迎亲!

    李兆先虽然是今天的新郎,可整场婚宴的主角依然是李东阳。他显然是多喝了几杯,主持完儿子的婚事后又高高兴兴地宣布了另一桩喜事:他女儿与衍圣公之子的婚事也定下了,婚期暂时还没定下,估摸着是一两年后。

    衍圣公是孔子家的后人,自宋代起便受朝廷封赐,到了明代更是经常作为吉祥物被召唤到京师充当孔家门面。

    最近衍圣公正好在朝中,得知李东阳女儿已经及笄便向李东阳求娶。

    李东阳觉得跟衍圣公当姻亲也不错,爽快地应允了这桩婚事。

    眼下两边已经定下婚约,他便趁着儿子大喜的日子跟亲朋好友宣布这一喜讯。

    双喜临门呐!

    众人自然都齐声道贺。

    也有人暗自嘀咕衍圣公难得来京师一趟,居然就和李东阳成亲家了,他们这些家中有儿子的都没来得及去探李东阳口风来着!

    文哥儿没跟衍圣公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三先生的未来女婿有没有几分孔子风范。

    他怀揣着满心好奇跟风跑去道贺,顺便瞅了眼衍圣公父子,发现孔家后人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巴,瞧着没什么特别的,不太像传言中那个身高九尺六寸的威武大儒学家孔圣人,便又坐回去埋头继续吃席。

    这可是好兄弟的喜酒,怎么能不认真对待!

    李东阳喜笑颜开地领着儿子去敬了一圈酒,回头瞅到一如既往地干饭干得老认真的文哥儿,无奈地指着他说道:“你小子怎么到哪都吃得这么香?”他说完还拉开文哥儿边上的椅子坐了下去,抬手给文哥儿面前的空杯子倒满了酒,“来,我们师徒俩喝一杯。”

    文哥儿一听就知道李东阳喝高了。

    眼下这么多人在周围看着,他这个当学生的也不好下李东阳面子说什么“我还小不能喝酒”,只能爽快地拿起杯子和李东阳干了杯里的酒。

    他向来不挑食,可对于他这年纪来说酒这玩意还是有点呛喉,只喝了这么一杯他就感觉自己以后也是不会喜欢这东西的。

    只能庆幸这时候的酒度数不高,喝这么点也不至于醉人。

    李东阳见文哥儿喝得痛快,抬手又要给他再倒一杯。

    旁边的王华见状不由端起酒表示自己也要和李东阳来一杯。

    李东阳转头看了王华一眼,哈哈笑道:“我就等你这句话。”当下便改为给王华灌酒去了。

    作者有话说:

    文·沉迷干饭·崽:突然被cue,一脸茫然!

    王爹:开始操心.jpg

    第403章

    王华最后是醉着回家的弄得赵氏忍不住埋怨:“又不是你自己娶儿媳,你喝那么多做什么?”

    王华半醉半醒间听到赵氏的话,无奈地说道:“西涯那家伙喝多了,逮着文哥儿要给他灌酒我这不是上去拦一下吗?”

    赵氏听后手微微一顿给王华擦脸的动作都放轻了些。

    既然是为文哥儿挡的酒那必须得尽心照料才是,不然下次再有这种事谁来挡?

    察觉到妻子态度变化的王华:“…………”

    行吧文哥儿永远最重要。

    文哥儿小喝了一杯走走路酒意就散了,只是莫名变得很精神,夜深了都还不想睡。他平时喝茶水都没有这种奇效!

    他睡不着索性起来在庭院里转悠,看看竹子看看牡丹,看看枸杞,看看新长出来的玉米苗苗,再看看天上的星子。

    月底了天边只挂着一弯淡淡的月牙儿倒是叫满天星斗变得格外分明。

    文哥儿转悠了一圈把手头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终于打了个哈欠回到屋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想第二日早上他没能和平时一样早早醒来,金生入内一看忙去向王华和赵氏禀报说是文哥儿生病了许是昨天夜里没睡着跑庭院里吹太久的风所以着凉了。

    赵氏一阵紧张,赶紧让王华去帮文哥儿告个假,又派人去请汪机过来。

    汪机由文哥儿举荐入了太医院,只是他年纪轻,品秩也低,并不需要去上朝。

    听闻文哥儿生病,汪机立刻带着两个学徒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文哥儿从小没怎么生过病,连药都没吃过几次,没想到这次的病来得颇为凶险,一早上意识都不清不楚,全靠金生交待他昨天都做了什么。

    汪机初步判断文哥儿是受了寒,考虑到文哥儿身体底子好,便派人去抓了药去煎。

    让姐儿她们都过来看了一轮,见文哥儿一直没睁眼,很有点担心。偏赵氏不让她们在里头多待,她们只能在外头瞎转悠,看看文哥儿什么时候醒。

    消息很快传到东宫,朱厚照上完课便得知文哥儿因病告假的事,顿时跑去找他父皇,说是要支些好药材去王家探病。

    朱祐樘道:“你去凑什么热闹?人家家里急得很,你去了别人还要招待你。”

    何况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症,万一是时疫的话岂不是会传给去探病的人?朱厚照到底是太子,若是因此而生病,不仅他自己要受罪,都察院那边也会骂人。

    朱厚照急道:“我要去,我要去!”

    朱祐樘被他吵得脑仁疼,只能摆摆手说道:“你实在担心,派太医送些药材过去,再留两个人在你小先生身边侍疾就是了。”

    朱厚照见他父皇明摆着是不会答应让他出宫的了,只能闷闷不乐地派人去找太医挑药材,再吩咐谷大用亲自带个小太监过去守着,有什么消息及时回东宫汇报。

    谷大用得了令,马上出宫去太医院请太医,得知汪机已经告假去了王家,他又点了两个看着比较靠谱的白胡子太医、带上从皇家私库中取出来的名贵药材急匆匆赶过去会诊。

    既然汪机已经开了药,后面来的两位太医便说先灌了药看看效果再说。

    文哥儿没醒,药确实只能用灌的,好在他病中也是喂什么吃什么,一丁点都没吐出来。

    叫人担心之余又有些好笑。

    到下午,各家也都让人过来问候。尤其是丘家那边的,更是直接派人过来守着,就想知道文哥儿什么时候醒过来。

    有些消息灵通的商户和邻里也陆续听说这事儿,也带了不少东西托门房拿进去,富的拿了不少上等药材,穷的也提来一袋袋生姜小米之类的。

    赵氏看到这样的阵势,一时也不知该欣慰好还是该辛酸好。

    哪怕知道汪机他们与文哥儿交情极好,一定会尽心尽力治好文哥儿,她还是忍不住反复询问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文哥儿意识昏昏沉沉,仿佛想起了许多事,又仿佛什么都没想起来,只依稀记得有很多认识的人来向他送别。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忽地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转过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却见无数光点朝自己靠拢过来,周围的一切蓦地变得明亮又温暖。

    “文哥儿,文哥儿。”赵氏的声音传到他耳里。

    “哥哥,哥哥。”这是让姐儿。

    “我都这把年纪了,怕什么病气。”老丘的声音也出现在耳畔。

    文哥儿缓缓睁开眼,看到床边围着一圈人。他昏睡了这么久,眼睛还有点不适应骤然而来的光亮,忍不住又垂下了眼睫半掩住自己的眼瞳,等到缓过劲来才哑着声音宽慰守在床边的亲朋好友:“……我没事了。”

    赵氏见文哥儿转醒,既惊又喜地抓着他的手问:“饿不饿?娘去给你把粥端来。”

    文哥儿还真有点饿了,肚子很坦白地咕咕叫。

    赵氏便去亲自为他温粥。

    丘濬是下午才过来的,早上他本来也想过来,又担心自己来了反而碍事。等了一上午后听说是受寒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醒过来,他才忍不住亲自过来看看。

    见文哥儿终于转醒,丘濬忍不住便教训道:“你小子一天到晚什么事都往身上揽,许是给累病了。你还小,别啥事都想自己全干了。”

    文哥儿辩驳道:“我就是昨晚吹了太久的风。”

    他最懂什么叫量力而行了,从来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丘濬冷哼道:“一准是李西涯那家伙让你喝酒,你这个年纪哪里能喝酒?”他过来后已经让金生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对李东阳灌小孩子酒的行为很是不满。

    文哥儿:“…………”

    反正在老丘心里,不好的事儿都是他老师干的!

    既然文哥儿已经醒了,丘濬便也没有留太久,省得文哥儿病没好就开始耗神。

    等到丘濬走了,谷大用才上前与文哥儿说话,说是太子记挂得很,他这就回东宫复命去,这几天便留个小太监在王家帮忙煎药,有什么事只管差遣他到东宫说一声。

    文哥儿没想到朱厚照都得了消息,自是让谷大用跟朱厚照说自己已经好多了。

    谷大用急匆匆回宫报信去。

    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太子已经派了好几拨人来问消息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金生也后怕极了,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着文哥儿,绝对不叫文哥儿再出这样的意外。

    他把文哥儿昏迷期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文哥儿听,谢迁他们还在上衙,但都让家里人过来探过病。

    不少没留下姓名的百姓也都往门房那边放了适合病中吃的东西。

    文哥儿没想到就这么大半天的功夫,朝野上下都知道自己病了一场。他说道:“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说不定我是要长高了,所以才病这么一场。”

    这时赵氏端着粥进来了,病中饮食要吃得清淡些,粥自然也没什么味道。不过文哥儿饿了大半天,吃什么都是香的,一点都没有生病时胃口不好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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