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朗忽然的表白,让左骁红了脸。这次,哪怕是肤色深,耳畔还是有了暗红。他在心里小声说:“你放心,我也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女朋友。”一时间,俩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竟然迷之尴尬。舒明朗哀嚎,“本来想让你陪我对台词,现在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对什么台词,我不懂。”“这个又不需要你懂,就是你站好了配合我就行。”“那你就来吧,我不动。”舒明朗漂亮的狐狸眼瞪的大大的,她本来是准备要放过他,可这傻蛋偏偏又撞上来。也罢,今晚穿的这么漂亮,不利用可惜了。她也站起来,伸手就要脱外面的浴袍。左骁一把给按住了,“不用脱衣服,会着凉。”“好吧,不脱就不脱。”舒明朗眯起眼睛,在心里窃笑:左骁,我没告诉你这段戏其实是个车吗?她把长发拨了拨,很快就如了状态。她跟没骨头似得吊在他身上,仰头看着他脸的眼睛,醉意朦胧。原来,这是女主喝醉了的片段。男朋友去接她,刚进屋她就把人按在门上。纤细的手指从鼻子到下巴再到喉结,她的红唇几乎要贴上去,“你谁呀,长得还怪好看的。”“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姐姐我可就亲你了。”“哇,你的唇好性感,下巴有胡子,帅哥,睡你一晚多少钱呀。”说着,她的腿也贴在他腿上。左骁脸都青了,这是拍什么戏,尺度这么大吗?他刚要推开她,却没想到她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红唇就贴上来。左骁不大的眼睛睁大,刚要推开她,就听到她嘤嘤的吐气,“别动。”他真没动,不是为了她的话,是因为她的气息。香甜馥郁,那一瞬,他的手脚嘴巴都被征服了,不受他的控制。小手捂住了他的眼,她说:“傻瓜,接吻要闭眼。”舒明朗走了好久,左骁还保持站姿在门口一动不动。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才摸了摸嘴唇,露出一个憨傻的笑容。跟魔幻了一样,他去洗澡上床,躺在枕头上睡不着。忽然,脑子里电光一闪,他想起来,她说是拍戏。也就是明天她要跟那个祝星河拍吻戏?咬了咬还酥麻着的唇,他该死的嫉妒了。想了想,没憋住,他给她发了个微信,“明天就要拍这个吗?”舒明朗也在床上傻笑,看到他的微信,更笑的跟偷油的心子。滚了一圈儿,她给他回复,“嗯哪。”还真是,他受不了。虽然没答应做她的男朋友,可他都亲了她,就不许别人去亲她。他是保镖,要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身也包括嘴唇呀。第一次,左骁给自己找了个雷壹式的借口。他给她回复,“也跟我们今天演的这样吗?”演,你觉得姐姐我是在演吗?舒明朗已经从字里行间感觉到了他深深的妒意,她本来想要逗逗他,又怕他生气,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不是,要借位,你放心,我不跟人拍吻戏。”左骁差点钻到墙壁里,他是不是太小气了,当演员的拍吻戏,是为艺术献身,她不会觉得自己太专制吧。俩个人你来我往的,竟然又聊了一个小时。左骁不敢跟她聊了,“睡吧,休息不好明天会有黑眼圈。”“嗯,你也睡吧,要梦到我。”梦到她干什么?左骁有些发热。这一晚,他果然梦到了她。梦里的她穿着那条红裙子,俩个人干尽了不可描述的事。早上起来,他在浴室里呆了半天才出来,看到舒明朗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这妞工作的状态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她简单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匆匆塞了早点,就跑去跟导演讨论了。昨天大雨耽误了很多外景的拍摄,今天雨过天晴,外面的空气很清新,茶树的叶子滚着露珠,他们要去拍的茶园美的不像话。今天,左骁也严阵以待,平时拍戏他是不会往上凑的,但因为今天的是暧昧戏,所以他才关注。可是没想到,一个白天都在拍外景,虽然也有暧昧戏,但都很暖很温馨那种。碧绿的茶园用长镜头一镜到底,仿佛绿浪起伏,在浪海尽头,穿着白衣红裙的女人长发飘扬,而对面的男人帅气俊朗,眼睛里全是星星。大家都狂呼太有cp感了,其实祝星河比舒明朗还要大一岁,不过他天生的娃娃脸不显老,而舒明朗则是百变脸,现在的大红唇大卷发,就是十足的御姐范儿。左骁远远看着,就算不拍吻戏,他心里已经要成老坛酸菜了。小文这傻丫头还来拆台,“骁哥,我们明朗姐真是太棒了,跟谁都有cp感,这照片放出去,估计粉丝要疯了。”左骁压住她的手腕,“不许乱拍。”《家》剧组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从开拍到现在,路透一直没出来,就算上次舒明朗在水里发现了死人这么大的事,也没有一点水花。小文当然不会乱拍,她给左骁看她拍的,只是舒明朗自己的照片,祝星河没处境。左骁的心这才放下,同时他不免思考:跟明星谈恋爱,这是该做到的最基本心理建设。几乎每部剧都有爱情线,有的纯粹就是爱情剧,电视剧的尺度还好,电影甚至要裸要有激情戏,要是一直吃醋,那俩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人家少年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确定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类型,可他左骁活了三十多年,连个目标都没有。他认识的女人不多,警队的一般都忽略不计,生活中的,他觉得夏微澜矫情,裴绒绒娇气,白芮还算好,可就是太温柔,感觉没什么原则。当然,他这些话是万万不敢跟兄弟们说的,别人的老婆他觉得干啥都没有用,人家喜欢就好。舒明朗,开始他看她就是保镖看雇主,也没啥别的想法,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难道那次她喝醉了把他给拉上床?所以说,左骁这人就是一壶温吞水,不加大火使劲儿煮,他根本不会开。白天的拍摄很紧张,侯导要求严格,哪怕一个景色一个群演没演好都要喊咔,一直拍到夕阳落山,补了个漫天红霞的镜头才结束。晚上,还有一场客栈里的酒醉戏要拍。左骁很紧张,也就是说昨天舒明朗跟他演的戏要上演了吗?上午才跟自己说了不要嫉妒,可又忍不住,又亲又抱,还要滚床单,想想都牙疼。他趁着舒明朗补妆的时候拉住她,舒明朗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他喉结滚动,有些艰难的说:“今晚——要拍那种戏吗?”舒明朗这个人精立刻明白了,故意逗他,“哪种?”他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舒明朗服了,她看看左右没人,就轻轻抱了他,“放心,都是借位,而且肯定也不会那么大尺度。”他被安慰了,心里很熨帖,但却也不能完全放下。他现在有种很深刻的感觉,想要把这个女人叼回到自己的窝里,藏起来,不给任何男人觊觎。为了不让自己不必要的难受,他想到四周去转转。在客栈附近转了两圈,他又觉得不放心,万一这个祝星河跟上次那个小鲜肉一样想要占舒明朗便宜怎么办?他赶紧往回走,快到客栈的时候跟一个带着口罩帽子的男人撞在了一起。“对不起。”他想要去扶对方。可是对方却避开了,自己爬起来,用低哑的声音说了声没事就走开了。左骁浓眉一挑,在月光下,他看到了对方腰间寒光一闪。他的判断不会错,那是一把匕首。现在的社会刀具管制,正常人谁会把匕首藏在腰间,更何况他这幅装扮,不可能不引起人的怀疑。左骁不动声色的往前走,可在拐角处转头,追着那个人而去。舒明朗跟祝星河这场戏虽然尺度不大,但导演怕他们尴尬,还是给清场了。这种戏舒明朗很擅长,以前有导演说过,她不用动,只要站在那里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对方,是男人就没有不给迷住的。祝星河当然也不例外,他此时已经入戏,觉得对面的女人是他女朋友。手伸过去的时候,舒明朗在镜头下完美的给他纠正了,“注意点。”她的提醒让祝星河很不好意思,然后就咔了几次。到最后他都拍不下去了,跟导演告罪要休息一会儿。他跑到墙角去,自己在那儿画圈圈。舒明朗觉得他这样跟个小可怜儿一样,就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干嘛呢?”他回过头来,用温柔的湾湾腔说:“对不起呀,我拖了大家的后腿吼。”“你脱了谁的后腿,旺财的吗?”祝星河一愣,随即笑起来。在他们这个剧里,父亲养了一条狗,取名叫旺财,他很喜欢这条狗,可儿媳妇讨厌,因为这狗总喜欢用爪子扒拉她。很贵的裙子,给它扒拉两下就撕了个口子,她跟公公去告状,公公还嫌弃她买的衣服不结实,后面把弄碎的衣服给狗子做了四个连裤袜。儿媳妇回来看到都疯了,她的香奶奶呀,一件要上万,上前就要给狗扒了。公公怕她弄伤了自己的狗子,就喊着,“你脱它后腿干嘛?你脱它后腿干嘛?”这段前天刚拍过,虽然没有这两位的戏份,可几个老戏骨拍的特别有喜感,出了戏大家都在模仿公公的这句,现在舒明朗提起来,祝星河一下就笑了。“你看这样多好,放轻松,纵然你有点什么把持不住,只要不耍流氓我也不揍你,毕竟姐是这么的风华绝代。”祝星河不肯认输,“你少臭屁了,我只是厚一直拿你当男人婆,才演不出那种感觉哟。”舒明朗耸耸肩,“行了就快来,我还想早点睡觉呢。”这次俩个人一次通过,导演竖起大拇指。不过,他也清楚,舒明朗其实把剧本里的暧昧度降低了,但是他觉得这种程度也不错,省的审核时候出问题,也就ok了。回房间休息,她没看到左骁。她问小文,“左骁呢?”小文摇头,“你们拍戏的时候他说出去转悠转悠,还没回来呢。”舒明朗点点头,回房后给他打电话。接到舒明朗电话的时候,左骁在垃圾处理场的一所简易房里。这房子其实就是一节废弃的集装箱,装了一扇窗户,供人居住。他的手机调成了静音,因为拿着要当手电筒使用,所以看到了舒明朗的电话。他给摁断了,回复了她微信,“一会儿就回去,别担心。”回复完微信,他确定这里的一切都没改动,才慢慢走了出去。手机的光芒又划过床上那个人形娃娃,他的手骨捏的死紧。在那一瞬的明亮里,可以看到那娃娃顶着一张舒明朗的脸!!不过那不是娃娃本来的脸,而是一张跟人脸差不多大的海报,直接给糊在了娃娃的脸上。就在刚才,左骁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娃娃,他差点气疯了,那种被冒犯被羞辱的感觉涌遍了全身,他想要把这娃娃立刻撕碎了。可仅存的那线理智让他没动手,他就是毁了这个,那么这个娃娃的主人还有本事弄第二个第三个。他也想把那人抓住暴揍一顿,可曾经当过刑警的警觉让他觉得这个人可能跟王伟的案子有关系。要是打草惊蛇,可能就失去了一切先机,他必须忍下来。他从来都没有恨过自己的理智,作为一个应该保护舒明朗的男人,难道不该是不顾一切的给那人一顿打吗?然后再切了他拿来亵渎舒明朗的工具去喂狗。他身体里的暴戾因子在血管里游走,那一条条青筋粗壮紧绷,似乎要挣断。不敢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又看了看集装箱顶部,那里他放下了一个监控器,虽然这里没搜到什么证据,可这么巧的舒明朗在这里拍戏就出了个狂热迷恋舒明朗的变态,他不能不多想。刚才他就追踪那人来的,那人回来转了一圈儿又离开,左骁这才潜进来。想到他身上带着的刀子,他的神经紧张起来。必须赶紧把这个人给查清楚了,要不是个祸害。他赶紧要离开,却听到了脚步声。左骁一凛,立刻躲在了集装箱的背面,然后小心的探出头来。那人很谨慎,他先往四周看了看,才拎着手里的白色塑料袋进入了集装箱。左骁一动不敢动,他知道越是这种变态,越是小心谨慎,所以刚才他进入的时候所有的动作都是小幅度的,就怕给他发现。集装箱就是一层薄薄的铁皮,他能听到那人在屋里自言自语。他的声音沙哑,就像放在沙土混凝土机器里搅拌过一样,落在人的耳朵里,会引起极度的不适。他听到那人说:“小宝贝儿,看看我给你带回来的什么,新裙子。呵呵,漂亮吧。”跟着,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衣服磨蹭声音,他应该在给娃娃换衣服。“宝贝呀,你怎么就那么美呢?我都要为你疯狂了,如果能亲到你的脚,我可以去死。”左骁不寒而栗,果然是个变态,太特麽的恶心了。要不是想要从他嘴里得到更多的证据,他会忍不住冲出去把人直接给打死。“宝贝呀,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久了还不动手儿,你说他是不是怕了?”左骁皱起眉头,他果然没猜错,这个人背后还有人。像这种不能见天日的鼠蚁之辈,就该一辈子躲在阴暗的洞里不见天日,如果没有人给他足够的诱huò,他不会出去冒险。跟着,又传来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左骁听到那人粗喘着说:“不过,那老东西应该要过来了,等拿到需要的东西我就下手,然后带你远走高飞,到时候我就和你一辈子都不分开了。”左骁心头一凛,他们这是在谋划什么大计划。这个人也应该是才到这里不久,这个集装箱里估计除了那个娃娃,都不是他的东西。屋里的声音越来越让人发指,左骁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为了不让自己冲出去弄死那个人,他慢慢的撤离。他回来的时候,发现舒明朗正在他的床上等她。她看到他沾满泥土的鞋子,“你去哪里了,身上怎么有股子怪味道?”他把鞋子脱下来拎着进了浴室,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水声。舒明朗咽了口唾液,她不过是想看到他安全回来,却没想到他一言不合就洗澡。想起他烫热的怀抱,健壮的肌肉,她就有点不能自已。过了一会儿,他从浴室里出来,不过却不是什么美男出浴照,他身上裹着浴袍。“你什么时候拿的浴袍呀,我怎么没看到?”他说:“我是一直放在浴室里。”“那不会湿了吗?”“有点潮,不过没事。”她用手摸了摸,软软的布料氤氲着人体的热度,有点潮湿。她心大了,不由得把脸贴上去。左骁看着她明丽的小脸儿,再想起集装箱里的臭虫,不由得搂紧了她。舒明朗真没想勾引左骁,却没想到他这么上道儿,竟然抱紧了自己。“左骁,做我男朋友吧?”他的手一顿,慢慢把她给松开,却捧起了她的脸。舒明朗有点傻,今天的左骁是怎么了,木头开花了吗?怎么这么会撩?他的声音沉沉的,有种莫名的温柔,“等我们的合同结束,如果你还想,我就答应你。”片刻的愣怔后,她笑了。这一笑,仿佛百花盛开乌云消散,就连客栈简陋的房子也蓬荜生辉。“那就一言为定,我等你。”他勾住她纤细的手指,“嗯,一言为定。现在,你回去睡觉。明朗,你要乖乖的,要干什么喊我一起,不要单独行动,懂吗?”舒明朗外头看着他,然后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还不是我的男朋友呢,就想管着我?”他趁机握住她的手,在上面蜻蜓点水的一吻,“听话。”大概他太温柔了,她一点都抗拒不了。“好吧,看在你今天这么温柔的份上,左骁,我答应你。”“那回去睡觉。”“你先亲亲我。”他很无奈,“那是男朋友才能做的。”“男朋友要亲嘴,等待成为男朋友的可以亲脸和额头。”左骁给她缠的没办法,只好在她脸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下。她却趁机抱住了他的脸,在嘴唇上啃了一下。而后,跟偷了腥的小猫一样乐滋滋的走了。摸着唇,左骁嘴角上翘,笑了。第二天,拍摄的地点从茶园换了地方,需要坐车过去,晚上再回来。听到这个安排,左骁不由得一愣,他昨天特意看了剧组计划安排,上午补拍镜头下午回去,这怎么又突然改变了计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