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朗拒绝,“阿姨,我觉得不用换了,不合适,会吃亏的。”那女人可没听出她话里的反义,“我不怕吃亏,你做了我的儿媳妇就是我家人,这点亏我能吃得起。”“可惜我吃不起,我的房子是大平层,有300多,一平6万,总共1800万,我觉得买你那房子五六个是不成问题的。要跟您换,我可不就吃亏了吗?”她的话让赢飞妈妈脸色巨变,她从鼻子里喷出气儿来,‘果然是娱乐圈的戏子,就知道看钱。’赢飞看到妈妈生气,也不高兴了,“我妈妈说说而已,你用得着这么针锋相对吗?”舒明朗一脸的无辜,“我说什么了,我也是说说而已呀,我又没真跟阿姨换?再说了,我们什么关系呀,到目前为止也就认识了几十分钟,一顿饭都没吃完。”一直和气的赢飞爸爸赶紧来圆场,“对对,大家开个玩笑。”舒琳因为赢飞妈妈的话心里也不舒服,看到舒明朗怼了她,心里也高兴。不过,她还是小心看了孟广的脸色,在发现他黑了脸后才训斥舒明朗,“明朗,怎么跟长辈说话,跟阿姨道歉。”舒明朗倒是听说,“赢太太,真是对不起,我这个人比较现实,而且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没5万下不了,衣服化妆品这些另算,还喜欢去巴黎购物,我想我不做不到您对儿媳妇的要求。”赢飞妈妈刚才吃瘪,可因为丈夫都那么说了,看着儿子也蛮喜欢的,她就想不计较了。可舒明朗这么说,简直是捅了马蜂窝。她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这丫头,别给你脸不要脸。你又不是孟家的真千金,一个演戏的戏子,那就是下九流,我们赢家可没答应你进门呢,你就在这里给我得瑟上了。告诉你,我看不了你们搂搂抱抱的样子,演一部戏跟人谈一次恋爱,下一部戏就换人,yín荡,无耻。”她的话说的严重了,赢飞爸爸低声呵斥她,“行了,别说了。”舒明朗本来还想好好的把这顿饭吃完,纵然是不能成,也好歹配合舒琳一回,等问话也痛快。可现在,她还真忍不了。站起来,她端起面前的红酒,走到了赢飞妈妈面前。舒琳忙说:“对对,你给阿姨敬杯酒,道个歉就好了。”赢飞妈妈也以为她要道歉,哼着鼻子说:“道什么歉,我可不接——你干什么?”她发出尖叫鸡一般刺激的尖叫,因为舒明朗的那杯酒已经从她头上浇下来。那女人才做的发型,几万块的套装上全是红酒,她尖叫着,想去扯舒明朗。舒明朗却退后,她厉声说:“戏子,下九流?以为披上人皮的你们多高贵?没怎么着就想贪慕儿媳妇的嫁妆,还要摆出那副高贵的嘴脸,我敬酒,我敬你祖宗里的祖宗!”“舒明朗!”“舒明朗!”几声高低起伏蕴含着各种不平情绪的喊叫声,她统统不放在眼里,继续说:“说我yín荡,大妈,您不yín荡你这大儿子哪里来的呀,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舒明朗,你太过分了,作为公众人物,你竟然这么野蛮,看看我怎么教训你,跟我妈道歉!”说着,赢飞要来抓她的手腕。舒明朗速度很快,她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喊了一声“阿胜。”阿胜立刻进来,夹住了他的手腕。舒明朗趁机说:“既然道不同,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再见。”说着,她还看了舒琳一眼。果然,舒琳喊了一声,“舒明朗”就追了上去。舒明朗是故意的,她现在想,与其顺从她还不如激怒,也许这女人乱了方寸给她的真像会更多。果然舒琳没让她失望,这老女人追出来,一改她在人前柔弱的样子,伸手想要打。舒明朗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别动手儿,行吗?”舒明朗的手力气很大,她经常拍武戏要练武打动作,自然比养尊处优的孟太太有力气,更何况她还年轻。舒琳还发现,她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人,应该是她的保镖。她的这个女儿现在羽翼丰满,再也不是那个任由她揉nīe的小女孩了。舒明朗一招手,保镖直接把她带入到一间空包间里。舒明朗对舒琳说:“孟太太,请吧。”舒琳很警觉,“你要干什么?”“你怕什么呀,我可没你那么黑心,连女儿都能卖,我就是想要跟你谈谈。”舒琳看着身后的健壮男人,只好跟着舒明朗进去。关上门,包厢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俩个。“坐。”舒琳心里七上八下,“我不坐了,你孟叔叔还在包厢里,你这一走,还不知道怎么收场。明朗,虽然那个赢太太说话过分了点,可你也不用这样,泼人家红酒,你这是要让我们跟人家翻脸。以后他们在圈里肯定会说你坏话,这对你的影响不好。”“原来,这些你都知道呀,我以为你只顾着让我当讨好你丈夫的工具。”“你……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当然爱你的。”舒明朗在心里钝痛,她不是原主,尚且还这么悲伤,要是原主一定难过的要死。“妈,我的婚姻起码要有我爸爸的同意吧?”“你爸爸?”面对突然而来的这三个词,舒琳表示出极大的困惑。“对,不是我的这个继父,是我的亲爹,我总是有爸爸的,不然您一个人也生不出来。”“你,你的爸爸早抛弃我们母女了,不要提他。”“不是呀,丁唐还来找我要赡养费,我想我的婚姻……”“别提他。”舒琳用尖锐的声音打断,“他什么时候来找你了?两年前不是孟云西找人替你解决了这个祸害吗?”舒明朗眯起眼睛,把舒琳的恐惧、害怕、厌恶全收到了眼底。丁唐这个人竟然对她影响这么大,而且孟云西也搀和在里面。舒琳紧紧抓住了舒明朗的手,“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一定要避开他,实在不行你再去求求孟云西,让他直接把人弄死算了。”“可是我……”“你什么你,难道你想要你们俩个做的那些苟且之事都被媒体知道吗?”她尖锐的低吼,眼里的光芒疯狂恶毒,让人胆寒。可让舒明朗发冷的不是她的表情,而是她的话。那种就像把雪水注入到血管里的感觉密布了全身,她的头在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在密布的神经纤维上冲撞嘶吼。脑子里又出现了王伟狰狞的脸,他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和你的父亲……”他的脸换成了舒琳的脸,她说:“难道你想要你们俩个做的那些苟且之事都被媒体知道吗?”双手抱住头,她痛苦的脸部肌肉都变形了,什么意思,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舒琳看到她这样,也给吓坏了,不过她却没想到问问女儿怎么了,而是拉开门,自己跑了。外面的保镖忙进去,扶住了舒明朗。舒明朗听到自己用虚弱的声音说:“送我,回家。”回到家里,小文正在等她。见她脸色惨白,小文吓坏了,“明朗姐,你怎么了?”舒明朗摆摆手,“头又痛了。”“我去拿药。”舒明朗服下一粒止痛药,在平常都很快就不疼了,可这次效果不大。小文很担心,看着她白的像纸的脸,带着哭腔说:“明朗姐,要不我们去医院吧?”她摆摆手,“不用,我躺一会儿就好了。”舒明朗觉得自己很脆弱,要是左骁在,她一定不会这么害怕。左骁,左骁,你还好吗?舒明朗迷迷糊糊的,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一直等到她如梦,才知道自己这是睡了。梦里,她像个旁观者,看清了过往的一切,别人却看不到她。梦里有个长得高大帅气的男人正在抽烟,她在屋里写作业,虚掩的房门可以看到客厅,那男人紧紧拧着眉,似乎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房门被人打开,舒琳走了进来。梦里的舒琳比现在还要年轻,没有现在这样的贵妇范儿,却依然精致漂亮,超短裙长筒靴,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这样的她跟成年后的舒明朗很像。她手拎着几个袋子,脸上有春色,一看就是心情不错。可对上男人阴郁的目光,她忙收敛起自己的喜悦,显得很意外,不过很快的,她就柔声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忙大半个月吗?”“怎么,我回来早了你好像还不乐意?”舒琳脸上的表面一凝,不过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懂得怎么用女人的优势来软化男人,她笑着去看他,目光柔和,“怎么会呢,你想吃什么,我去做饭。”说着,她转身去了厨房。衣服没换,甚至连拖鞋都没换,再假的笑容也敌不过她一身的抗拒。男人坐在沙发上冷笑,过了一会儿,他拿起女人放在角落里的袋子,一个个打开。大牌香水,口红,还有衣服,这些加起来起码要小一万了。他把东西放回去,一步步走向厨房。舒琳随说要做饭,可她这半天只在厨房里打开了水龙头,什么都没干。男人从她身后伸过手来,把水龙头给关掉。她吓得浑身一抖,“你干什么?”“水满了。”她如梦初醒,慌乱的去拿菜,“我,我洗菜。”男人把菜抢过去,一把扔在了地上。她吓得尖叫,“你干什么?”忍耐已经到了限度,就像满水的盆子不断往外溢,男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舒琳,你当我是死的吗?说,你跟那人多久了?”“什么,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还骗我,还骗我。”男人扯着她的头发就往水龙头下摁,还拧开了水龙头,哗哗的冷水浇在她头发上,脸上。舒琳挣扎着,穿靴子的长腿不断的去踢男人,“你放开我,丁唐,你疯了吗?”男人抿着唇,双手紧紧按住她,“我是疯了,才娶了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今天要弄死你。”“你胡说,你冤枉我。”“冤枉?”他扯着她的头发把人给弄到了客厅里,衣服化妆品全砸在她头上,“这些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都是打折的假货。”见事情败露,她知道自己说什么对方也不会相信,不由得恨恨的碡去,“那你怪我吗?是你自己太无能了。你看看你自己,都需要我来养,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女人什么都不会,不靠着男人拿点戏拍,要怎么养活你跟孩子?这些年了,你不都默认当王八了吗?”“放屁!”他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老子当初是瞎了眼才觉得你是给人骗,你其实就是个公共厕所,破鞋!你让你的jiān夫把我骗出来,还差点弄死我,是不是以为我死了你就能跟他双宿双飞了?别做梦了,人家是玩你,你这样生过孩子的破鞋,还把自己当宝贝,我呸。”舒琳一改平日的温柔,疯了一样的扑上去,“我不管,只要能离开你我就是要饭都行。丁唐,我们离婚,离婚吧。”他一脚踹在她小肚子上,“做饭,贱货,老子就是抽死你也不会离婚的,老子替你养了孩子这么多年,你现在想要甩了我,做梦。”说着,他就把舒琳按在沙发上,撩起她的裙子就要施暴。舒琳看着温柔,其实很泼悍,她鞋跟儿尖尖的,一个劲儿踢打丁唐的大腿。不知怎么着,竟然给她挣脱了,她趁机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冲丁唐扔过来。丁唐躲避的空档,她夺门而出,甚至没管一直在房间里的女儿。舒明朗现在已经明白了,这就是十年前的丁唐和舒琳,那个扎马尾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就是原主小时候。她看到妈妈跑了,从房间里跑出来,想要去追,可她却没想到情绪失控的丁唐一把抓住了她,恶狠狠的说:“连你也想跑吗?”“不,不是,爸爸,我去把妈妈追回来。”“让她滚,她出轨了,跟别的男人睡了,以后再也不要这贱人回这个家。”少女明显不信这个,丁唐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他说母亲出轨,舒明朗还是选择相信母亲。见少女不信自己,男人身体里的戾气更盛,“你不信我?难道你早就知道她出轨?难道你跟她一样,也想甩开老子?”他一步步逼近,少女吓得不断后退。他大手抓上来的时候,少女跟她的母亲一样,剧烈的挣扎。他开始只想不让她跑,可她一挣扎,他感觉到了异样。这女孩长大了,那白皙的皮肤乌黑的长眉跟水汪汪的大眼睛,她跟她妈妈一样,也是个妖精。男人体内的脏血沸腾,他决定母债子尝,让舒明朗代替舒琳。舒明朗没想到他会如此丧心病狂,她比舒琳更烈,可她却没有舒琳有力气。就在男人要得逞的时候,她摸到了刚才舒琳用过的刀,奋力挥了出去。血喷出来,溅到她脸上,她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发现舒琳在她身边,她正在收拾东西。‘都不要了,赶紧走。’“妈,我杀人了,妈,我把他给杀了。”“那个畜生没死,不过等他醒来我们就走不了了,赶紧的。”舒明朗跟着她跑出门,连夜上了去申城的火车……“妈,我怕,我害怕,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她在梦里大喊,却始终醒不过来。小文吓坏了,她用力压住舒明朗胡乱挥舞的手臂,“明朗姐,明朗姐,你醒醒,求求你,快醒醒。”终于,就像从一层层蚕丝里艰难的钻出来,她好像终于可以呼吸,这才慢慢的张开了眼睛。“明朗姐,你醒了。”她呆呆的看着小文,其实眼里根本看不到小文,只有梦里那过于真实的一幕一幕。她全看到了,关于原主的一切,还有那个畜生不如的继父。她也知道,来到申城后,舒琳想尽一切方法嫁给了孟广,成了孟太太,以后的几年虽然在孟家被欺负,却也渐渐摆脱了丁唐的阴影。丁唐没死,却因为舒明朗那一刀,做不成男人。他在很长一段时间是在病床上,后来欠的赌债太多,就失去了踪迹。一直到两年前,他找上了当大明星的舒明朗。前后几次,舒明朗总共给了他二百万,可他还是很贪心,竟然要住进舒明朗的家里,用父亲的身份跟她生活在一起。这还不如杀了舒明朗,她找人把他给打了一顿,逼他滚蛋。他不肯走,死皮赖脸跟水蛭一样吸附在舒明朗身上。那个时候孟云西还没走,他找人直接把丁唐给扔上了去非洲的飞机。没想到,这一切给王伟看到,他用这个勒索舒明朗。本来,钱能解决的事儿她不想再闹大,这个时候孟云西不在国内,可她的一举一动还在他的人监视之下,她不愿意自己的那些恶心事儿给他知道。可王伟不知道从哪里挖到了她和丁唐的旧事,拿来威胁她。这是压倒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小时候经历的那件事已经埋下了病根,舒琳的薄待,孟家人的欺负,在娱乐区的各种暴力,她终于崩溃了。她想要的是跟王伟同归于尽,却没想到最后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些,舒明朗全都知道了,在同情原主的同时,她还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小文噼里啪啦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都没听到,她烦躁的挥开她的手,“我没事。”“那你头还疼不疼了?”因为她的这句话,舒明朗那些烦躁的情绪好了些。她不是那个舒明朗,她不是一无所有,她有这些好朋友,她还有一个为了她身陷囹圄的好男人。不,不能这么颓废下去,她要想法子。现在,虽然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可凭着感觉,她觉得杀人案子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她依然记得,当初丁唐咬牙切齿一副恨不能弄死原主的表情,“舒明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不得好死。不,不,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活着比死更痛苦一千倍。”想起这个,她就不寒而栗。如果凶手是丁唐,他跟左骁无冤无仇,诬陷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他从自己身边引开。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对自己下手了……孟云西看到舒明朗来找自己,那条搭在办公桌上的腿赶紧拿下来。舒明朗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由得问,“你就这样上班的?”“你,你怎么来了?”一改往日的邪魅可恶,这样的孟云西软软萌萌的,就像小奶狼。可惜的是,再奶也有长大的一天,舒明朗不会给他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在他对面坐下,舒明朗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