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朗脸红红的,张了几次嘴才喊了爸妈。左家夫妇都很高兴,把准备好的改口费给了她,虽然薄薄的一个徐包,但里面应该是卡。两天后,舒明朗回到了申城。她处理了一些事,想起来林殊。她这次出去拍戏前后4个多月,林殊的孩子也该有8个月了,应该快生了。她想的一点都不错,林殊确实是快生了,也从苏城回到了申城。从京都回来后,孟云西就在苏城的榴花村给她买了一套小别墅,让她在那里养胎。他在申城工作,当然不住在那里,可想要完全摆脱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也从这个时候起,他工作特别积极,每周都要早早的把工作完成,每周六把应酬什么的全推掉,开车去林殊的小院儿。林殊也不跟他闹,他来了睡客房,反正他的饭菜不需要自己做,而且他还给她做饭吃。现在他再也不偷摸遮掩了,洗衣做饭光明正大,还自己亲手杀鸡杀鸭子。起初林殊看他都是惊悚的,觉得他受了什么刺激已经疯了,可习惯习惯着,她需要手洗的衣服都留在周日,想要吃什么麻烦的饭菜也等到他来。孟云西好的不像他,反而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任劳任怨,连林殊的内衣都给洗。林殊可不信他会这么好,她一直冷眼看着,他的狐狸尾巴能藏多久。就在舒明朗回来的一个多月后,果然事儿来了。也不知道苏勒怎么找到了这里,背着一头羊上门了。林殊很惊讶,她对苏勒没什么感情,只把他当朋友,可显然的,苏勒不是这样。他已经去打听到了孟云西的可怕,可他越是可怕,苏勒就越担心孟云西会欺负虐待她。他这次来,其实想要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答应,他就带着去逃走。林殊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天真,先不说孟云西多神通广大,就冲她都5个多月的肚子了,可经不起颠沛流离。“我有个朋友在蒙国,你放心,我们去了那里一定可以过得很好。”苏勒太天真了,他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孟云西。林殊现在已经明白,孟云西那样的牲口你越是躲着他,他就越来劲,不如看着他表演,等他把身上那点儿劲儿都用完了,可就不了了之。她不喜欢苏勒,可不能害了人家。“苏勒,你大概误会了。”“嗯?”男人眉毛一挑,显然没理解她的话。“我很喜欢孟云西,我们在一起三年了。”苏勒静静看着她,纵然再傻也大概明白了点儿。“我离开他,是因为气他花心风流,你也知道的,他们这类公子哥私生活有些混乱。后来他去找我,就证明他在乎我,所以我想好好跟他过。”苏勒哼了一声,“是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吧?”她苦笑,“也可以这样说,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能留在他身边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说那些傻话。”“你说的这些是真的?”林殊为了让他死心,拼命点头,“你看看他,长得那么好看,又有钱又有地位,我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他?”苏勒还是抱着一丝幻想,“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她噗的就笑了,“你才认识我多久?真的,我特别爱他。”本来怒火中烧要踹门的孟云西在听到这句话后,那火儿一下就灭了。此刻他的心就像被泡在温泉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看看,就说林殊爱他爱的不行了,前面闹腾那些,还不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听听她说那些话,夸自己长得帅又有钱又有地位,确实会让女孩子爱的不行不行,她当然也不例外。哎,林殊呀,你终于说了实话,看在你这么又眼光的份上,老子就放这个苏勒一马吧。想到这里,他也没立刻推门儿进去,而是去了小院里,把后头的黄瓜小西红柿还有油麦菜都浇了水。等林殊送苏勒出来,这位正穿着衬衣干活,他光着脚挽着裤腿儿,小腿上还有泥,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衣服一件就几万。林殊一愣,还没到周六呢,他怎么来了?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他甩干手上的水,乐呵呵的走到她面前,“想你了,来看看你。”说完,他去看苏勒,“这谁呀?”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苏勒,这样阴阳怪气的问,一定有大问题。苏勒刚要说话,就给林殊挡住,她说:“苏勒,我就不送你了,你的羊肉我收下,谢谢你。”苏勒看了她一眼,既然她那么说,想必孟云西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就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别急着走呀,留下来吃顿饭。不是带着羊肉吗?我们今天中午就做个烤羊肉,再炒点青菜,后面的黄瓜能吃了。”林殊拉着他进屋,“行了,你进来,我给你做烤羊肉。”他看了一眼林殊的肚子,伸手摸了摸,“我儿子今天还乖吗?”林殊并没有去做胎儿性别鉴定,不过他一直嚷着是儿子,她懒得去纠正,到时候生女儿他不喜欢才好,这样她可以带着女儿躲得远远的。因为要让苏勒死心,林殊并没推开他,反而满脸堆笑,“不乖,闹的很厉害。”“那我可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皮小子,听到没有呀,械蛋。”苏勒真看不下去了,他的一颗赤子之心碎成八瓣儿,赶紧离开。要是这个时候回头,他就能看到男人眼里冷森森跟狼一样的幽光。可林殊看到了,她吓得呼吸一窒,立刻把他给拉到了屋里。不能不害怕,叶家那么有势力,他都能说扳倒就扳倒,像苏勒这样的愣头青,真是怎么给他玩死的都不知道。看到家里放着的大半只羊,孟云西都笑了,“这小子怎么这么实诚,不会真的从草原扛来的吧。”羊肉放在一个泡沫大箱子里,里面放着冰块,应该真的从草原带来的。林殊曾经说过,她喜欢那边的羊肉,鲜而不膻,苏勒竟然从几千里外给带来了。孟云西冷冷一笑,“他倒是会给自己准备,不过这箱子恐怕装不下去他。”林殊给吓得一激灵,“你说什么?”他冲她温和一笑,真是人畜无害的清朗,“没说什么呀,我在说这个箱子。”林殊用力抓住了他的手,“孟云西,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什么,不能乱来。”“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我在想这羊肉怎么吃?你不觉得有点多吗?”“我今晚给你做烤羊排。”他把她推开,却轻轻的,怕伤到她,“算了,都一个月多了,哪次不是我伺候你?就来了个苏勒你就伺候我,林殊小姐,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明明是我的老婆,搞的就像抢了他的一样。”林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好坏话都给他说了。“这样吧,烤个羊腿,再做个羊肉汤,放上山药炖。你看行吗?”她还能说什么,伸手从鞋架上拿了拖鞋给他,“你先穿上鞋。”孟云西偷偷的看了她一眼,竟然给他拿拖鞋,还说不爱她,就装吧。林殊怀孕也没多矜贵,后面的菜地就是她活动的地方,不过现在成了孟云西活动的地方,他每周来都要浇水除草,她就拿着篮子去弄点菜,算是消遣。更重要的是他让人去弄了海藻肥,他可不要再吃用大粪种出的青菜。摘了两根黄瓜,又拔了一点青菜,她决定炒个青菜再拍个黄瓜,省得吃羊肉太腻了。话说,现在这个天气吃肉,还是有点燥热。孟云西把羊腿腌好后就去切肉,说实话,他虽然学会了做饭,但是在不爱洗菜切菜吗,特别是切肉,软乎乎黏腻腻的,他看着总想吐,再带点血,他都想直接晕过去。所以,林殊这边吃的肉都是他让人给加工好的,肉末肉丁肉条五花肉牛肉,他来做饭直接解冻,不用切。今天,可是组织考验他的时候到了。今天的饭林殊吃的非常满足,她喝了一大碗羊肉汤,又吃了好多肉。而孟云西,把这肉当成了苏勒的肉,也吃了不少。然后,问题就来了。他血气方刚的年龄,又憋了很长时间,在这大热天里又是羊汤又是羊腿,晚上就燥热的睡不着。林殊还在客厅里看电视,偶尔传来一两声短促的笑声。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身上给蚊子叮了好几个包,只好进屋。林殊可并没有跟苏勒说的那样对他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她眼睛在电视上,眼皮都不撩他。孟云西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刚伸出手,就给她狠狠打掉了,“你干什么?”他还想跟白天一样,“我摸摸我儿子。”她站起来的幅度有些大,带着一股子戾气,“孟云西,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他无赖一般的瘫在沙发上,“我也没犯规呀,我做的不对吗?你看看,苏勒都找到家门上,我竟然什么都没对他做。”林殊知道他什么都没做,可就不想顺着他说话,“那也不需要你去做,一个电话就可以了。”“林殊小姐,你这就小人之心了。我孟云西虽然是个混蛋,也是坦坦荡荡的混蛋,我说没做就没做,做了也不会不承认。我都看透了,你根本看不上那个苏勒,不值得我对付。”林殊都要忍不住笑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孟云西还有这一面呢,就跟个青春期的孩子一样爱耍混,爱闹脾气。她继续往卧室里走,孟云西皱眉,“你怎么都不听我说话?”“我困了。”“林林”他跟在她屁股后面,“我要跟你一个房间睡。”林殊冷哼一声,砰的关上了门。要不是退的快,他差点给夹到鼻子。他气哼哼的跑去客厅,看了会儿觉得没有意思,也就回房了。半夜,他流了鼻血,只好去浴室冲冷水澡,结果第二天又感冒了。怕传染给孕妇,他只好灰溜溜的回了申城。经过这段小插曲,林殊那边的日子又恢复了原样,他还是每周过去,就是不敢再吃羊肉。林殊需要产检,每月至少一次,月份大了后什么四维唐筛都要做,都是他开车给接到申城的医院。其实林殊觉得苏城的医院也行,在她住的不远就有个社区医院,可孟云西不准去。刚好林殊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新闻,孩子生出来是瞎的,可产检的时候一直没检查出来,她也害了怕。每次往来都是俩个小时路程,孟云西几百万的车性能好速度快,再加上路况也好,基本都感觉不到累。可在孩子将近七个月的时候,就出了事。七个月的孩子产检很重要,可偏偏孟云西出差了一段时间,连着连个周都没到林殊那边去。人这种动物最怕的就是习惯,习惯了孟云西去给她做好吃的,习惯了他去给她洗衣服种菜,他再不来,林殊竟然觉得寂寞。本来,他一直要给她找保姆,可林殊觉得有些人都要生了还上班,她不该那么娇气。孟云西也提过要不要她母亲来照顾她,林殊可怕了,说你那样还不如把我让道江里去。她妈妈没有不好,只是重男轻女罢了。从把她卖给孟云西的时候,她就决定不再跟她搅合在一起。本质上说,她跟孟云西一样,都是很凉薄的人。在孟云西没来的那两周里,她坐立难安脾气暴躁,嘴角都长出了水泡。特别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委屈,委屈的想要哭。等到孟云西来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他进门,她刷的就撂下脸子,回屋锁上了卧室的门。孟云西下了飞机多了一口气都不敢喘,就一路飞奔赶到这里,却没想到吃了闭门羹,那一刻他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去洗了澡又自己弄了点吃的,他这口气才顺过来。他觉得林殊是欠收拾,他都想要大耳刮子狠狠抽她的屁股。可她还怀着孩子,为了能早日裹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他得忍着。只要想到自己儿子比左骁的孩子大,他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他去敲门,“林殊,林殊,开门,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我不需要。”闷闷的声音,听着像哭了。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林殊会哭?说起来这个女人除了在床上的时候给他逼出眼泪,别的时候还真没哭。对了,以前还假哭,装着不舍他,其实都是假的。“林殊,别闹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想要吃大白兔奶糖吗?我给买到了。”孕妇口味奇怪,那天林殊忽然想起小时候吃的大白兔奶糖,她出去买没买到,就买了一个进口牌子的奶糖。可就算再好吃也没有她记忆中的味道,看电视广告的时候念叨了一句。这话给孟云西听到了,他特意去了人家公司,让人根据20年前的配方,特别做了一批。林殊这才拉开了门,果然眼睛红红的。他伸手去捧她的脸,“这怎么还哭上了?”她狠狠打落他的手,“别碰我,我就算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话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么矫情还是她吗?又不是别人叫她呆在这里的,人家还要给她找保姆呢,她不要。为了掩饰自己,她忙说:“糖呢。”他没给,只是炯炯的盯着她,“你是不是生气我好久没来了?”“你永远不来才好。”他剥开一颗糖塞到她嘴里,“少吃点,会血糖高。林林,是不是看不到我的时候,特别想我?”看着他嘴都咧成瓢的模样,林殊真觉得不忍直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甜吗?”她嗯了一声,“是小时候的味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说着,他给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林殊瞪了他一眼,“你小时候吃过吗?依照你家的生活水平,小时候应该吃的都是进口的。”他摇摇头,“主要我小时候不吃糖。”“为什么不吃——”林殊意识到自己在跟他聊天,立刻闭上了嘴巴。他低声笑起来,轻轻把她给拥在怀里,“别生气了,我最近是真的忙。我让人过来守着你,一直都在,就是你没发现而已。”她身体僵硬,很不自在。她回到苏城好几个月了,虽然他每周都来,倒是真没有对她有过分的行为。好在他很快就放开了,“想吃什么我去做,吃完饭后我们就回申城,你的产检都超期了。”她还在赌气,“做什么做,不做了。”他笑笑没理会她,去厨房做饭。今天天气阴沉有点降温,他去冰箱里发现了那块羊肉,就解冻,熬了个羊肉汤。午饭后,他让林殊找好检查资料,俩个人一起去申城。可没走多远,就开始下小雨,林殊怕路上不安全,“要不我们先回去,明天再去吧。”孟云西却说:“没事,我看天气预报是小雨,我们很快就到了。”可没想到,小雨变成了大雨,他们那个时候已经上了高速,路也走了一半。这个时候只能往前走,孟云西把车子开得很慢。可他注意安全,别人却没有,一辆车子因为下雨路滑又车速过快没刹住,直接撞到了孟云西的车子后面。幸好雨天车少他的车子性能好,这才没发生连环撞,在事故发生的那一瞬间,孟云西扑过去把林殊牢牢的护在怀里。安全气囊打开后把他们包裹起来,孟云西只是暂时的晕厥,又因为玻璃是厚厚的防弹玻璃,虽然裂成了蜘蛛网状,却没有破碎飞溅。清醒后,孟云西不顾脑袋嗡嗡的震荡感,忙把林殊给抱下来。林殊没事,就是给吓得不轻,脸色白的吓人。后面的车子在漏油,孟云西怕会爆炸,从车上拿了厚毯子和雨伞,带着林殊去安全地段让她等一等。用手机定位这里的具体地点,他立刻联系附近的人来接应,而肇事的车主还围着他的车子打转,在估测保险能不能赔得起。孟云西上前一把把人薅住,一拳头就砸过去。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到路中间去。他车里下来一个女人抱着孝,孝的头在流血,女人显然也受伤了,那孩子哭着喊爸爸。孟云西看了一眼他的孩子,这才收住了第二拳,“妈的,要不是看在你孩子的份上,老子弄死你。”那人也不敢说话,孟云西气的踹了他一脚,“打电话报警。”“我给保险公司打了。”孟云西气的都要冒烟儿,“你特么的光知道给保险公司打,你老婆孩子受伤了。”他拿出手机,自己报警和拨打120.打完后,他过去找林殊,把人给紧紧抱在怀里。“怎么样,肚子不疼吗?”林殊还在发抖,她摇摇头,可又说,“难受。”他看了看,自己坐在湿地上,“过来,我抱着你。”林殊当然拒绝,“不用,你也起来,地上凉。”“快点,别跟老子磨叽,你都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