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菜七、八斤,也就是二分多钱。

    一垄二十颗左右白菜,就是四角多。

    二十垄就是八块多。

    她家卖了一大片白菜就是八块多钱,真的是便宜。

    不过蔡母却觉得很满意,脸上笑盈盈的。

    之后园子剩下的白菜也都被扭了下来。

    有一部分继续晒准备做酸菜,剩下的都储藏到了地窖里。

    蔡丹还是第一次进地窖,以前对于地窖并没有什么印象。

    地窖有个非常狭小的洞口,由一块木板子遮挡,里头地方也不大,空间不高,大人需要蹲着前行,黑漆漆、凉飕飕的。

    和她预想的那种宽敞能当密室的地窖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才是正常百姓家的地窖。

    那些豪华地窖只有大户人家才有那个财力。

    蔡爷爷第二次从县城卖菜回来,拉回来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背着一张大弓拿着一个大包袱,原来是弹棉花的老师傅。

    可把队里人高兴坏了。

    “娘,把家里的老棉花都弹弹吧。”蔡丹强烈建议。

    “都弹可不便宜,一床被要一毛五呢,一件棉袄也要八分。”蔡母有些不舍得。

    蔡丹这个捉急,“娘,错过了这个老师傅,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也是他爷运气好,半道遇上了。

    蔡爷爷又心善,让他搭了车,然后就说上话了。

    最后老师傅里坐着牛车到了她们大队。

    蔡丹说完看向蔡四哥,让他赶紧劝两句,可不能错过机会。

    蔡五哥去后园子方便去了,要不然都不用她使眼色,早叭叭上了。

    蔡四哥想了会,“娘,要不把你和三妹的棉被、棉袄弹了。”

    那意思是不用弹他和蔡五哥的。

    蔡母能那么干么,叹口气,“都弹了吧,弹这一回能挺三四年。”

    蔡丹很是高兴,花钱她自然心疼,但是有的钱该花还是得花,“娘,咱得赶紧排班啊。”

    她能预料,想要弹棉花的肯定很多。

    反正已经决定要花钱弹了,那肯定是早弹早合适啊。

    蔡母寻思了下,“着啥急,你爷奶、姑姑她们肯定也要弹。我们白个还得上山,棉被可以拿你爷奶那,让老两口帮忙看着,棉袄得晚上再送过去。”

    “弹棉花速度快么?”蔡丹有些苦恼。

    没有换洗衣服太麻烦了。

    蔡母摇头,“快不了,棉花得一层层的弹,那么多钱可不得给弹好了。”

    蔡丹皱了下眉头,“那…晚上师傅能给弹么,一晚上能把咱家所有棉袄都弹好?”

    就算人家通宵给弹好了,那还得缝呀,白天又去上山,时间能来得及吗。

    蔡母更是干脆,直接起身,“我去问问吧。不行就先弹棉被,棉袄等不上山了再说。”

    一晃七天过去了。

    蔡姑父宣布进山探索大队正式解散。

    不敢再往里探了。

    天也彻底的冷起来了,还飘了雪花,还好没下大。

    蔡丹家这几天可没少干活。

    除了进山捡东西,她们母子(女)几人晚上还要收拾菜园子。

    白菜收完了,还有萝卜。

    都要好好的储存起来,这是要吃一冬天的。

    还要积酸菜、溜窗户缝。

    这些活儿都是晚上做的。

    对了,蔡四哥、蔡五哥也搬到东屋了。

    这样天冷的时候只要烧东屋炕就好了。

    省木柴。

    同时可以多烧些,屋里会更暖和。

    那个溜窗户边就是用报纸将窗户的缝隙黏住,不让风吹进来,这样屋子会更加保温。

    这天上午,蔡丹和两个哥哥都躺在被窝里玩石头。

    其实挺无聊的。

    不是她们不想起来,是蔡母将他们的棉袄、棉裤都拿走弹棉花去了。

    那位弹棉花的师傅还没走呢。

    一直住在蔡爷爷家,被好吃好喝伺候着(住不给钱,吃的老师傅给钱)。

    听说别的大队也有找来的。

    从这点可以看出…掌握一项技术的重要性。

    “四哥,我忘了一二三之后是啥来着?”蔡丹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自然是装的。

    “笨蛋!一二三四五!多顺口啊。”抢答的是蔡五哥。

    蔡丹斜他一眼,知道他学的快,臭显摆。

    因为不想做“睁眼瞎”,她这几天就有计划的做铺垫。

    让蔡母教她们数数。

    蔡母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她会数数,也会算术。

    家里的工分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蔡五哥爱凑热闹,蔡母教她的时候也跟着学了。

    至于蔡四哥是蔡丹强拉着学的,他上过一年级,也没学到啥,又这么长时间了,怕都就饭吃了,好在有点底子,学起来不慢。

    她自己是个伪儿童,一下子就学会更没什么可奇怪的。

    倒是蔡五哥却记得不比她俩慢,可以看出来他很聪明,记忆力非常的好。

    蔡丹拉着蔡四哥回忆,也是觉得他平时话太少,也有意让他加深一下印象,蔡五哥又裹乱。

    真想掐他!

    蔡丹到底拉着蔡四哥陪她练习了好一会。

    直到蔡母回来。

    她是跑回来的,进屋直接脱鞋上炕钻被窝。

    动作一气呵成。

    “外头好冷啊!”蔡母直哆嗦。

    她穿的是蔡爹的棉袄,不过是被“减肥”过的。

    里头的棉花大部分都被掏出来蓄进蔡四哥、五哥的棉袄里了。

    不剩啥保暖效果了。

    可不冷咋地,好在蔡母就是从蔡爷奶家跑回来,路够近。

    蔡丹往她娘身边凑凑,让她更快暖和起来,“娘,回头你取棉袄的时候把被披上。”

    蔡母好笑,“可拉到吧,那多棉袄咋拿啊。”

    回手将棉被往上拉拉,这个软乎。

    被弹过的棉被就是不一样。

    钱花的值。

    蔡丹想想也是,要是双手拉着棉被,就没办法拿棉袄了。“那就多穿几件单衣。”

    也是有点用的吧。

    蔡母已经缓过来了,也不抖了,“没事,讲好了,我明天中午过去取,那时候不冷。”

    蔡四哥说话了,“明天晌午我去取。”

    蔡母自然是不让,“我还得检查一下呢,还没给钱。”

    那意思还是得她去。

    蔡四哥抿抿嘴,没再说什么。

    蔡丹一手托着下巴,扭头看向蔡母,“娘,我们都会数一二三四五了,再往下教教。”

    实在无聊,这么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索性学习吧。

    娘四个在热炕上待了一天,学到了数字二十。

    之后连饭都是在炕上吃的。

    吃的是玉米地瓜粥,蔡母做了大半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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