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在她手里,你知道么?”林熠问。

    江悔侧头看看他,笑笑:“才知道不一会儿。”

    “苏勒让你来?”

    “苏勒不在营中,否则他必定亲自来了。”风吹动江悔颊边乌黑柔顺的头发,他总是像个小孩儿,带着点儿顽皮劲,又十分天真。

    林熠有些头疼,此刻必得从苏勒那头才能离开,不得不说,皇亲国戚就是难办,即便阙阳这样,也能手眼通天在他身边安插人手,这回的手段实在绝了,约莫已经耗尽阙阳所有资源,竟直接把他坑到敌营中,幸而这种情况于他而言算都在应付能力之内,若阙阳知道她费尽心思设的陷阱根本困不住林熠,林熠也根本不是不知深浅的少年,想必会气得吐血。

    林熠和江悔回到叱吕部营区,江悔给他的药居然和玉衡君配的药很像,能压制折花的影响,林熠在帐中休整的间隙一直在思索,这回既然来了,便该顺便办点正事。

    苏勒得知林熠被带来,立即抛下手头的事,傍晚回营,疾步穿过营区入帐来见林熠,要出去的林熠险些迎头撞在他身上。

    “回来了?”猝不及防见面,反倒把准备好的客套理解丢开,十分家常地打了声招呼。

    多日不见,苏勒简直又变了不少,真个人高大英俊,胸膛宽阔,已是乌珠穆沁草原上最英伟的勇士。

    苏勒笑着看他,仔仔细细打量一番,邀他坐下:“没想到每次见你都这么突然。”

    林熠哭笑不得,摆摆手:“实在是意外。”

    “放心,我会让你安全回去。”苏勒看起来成熟许多,身居四部族汗王之位,着实让他飞速转变,想来上次之后,他也想了很多,如今对林熠依旧热忱,但已不那么偏激。

    “有劳了。”林熠朝他颔首,“不过我想,还有更重要的事该谈谈。”

    苏勒点头会意,敛了笑容,道:“燕国南洋和关内大乱,颇不寻常。今日西域起乱,诸国发兵,看起来是趁机要打燕国,实则冲着柔然。”

    林熠心底一沉,不过半日的功夫,连西域也搅进来了,这下倒热闹,人世间没有一片安宁地方。

    “多少兵力?”林熠问。

    “九十万。”苏勒道,“不多不少,若打燕国,极可能被你我联合围剿。而打柔然,你们皇帝必定不会让你出手相帮,这确实是他们动手的好时机。”

    林熠揉揉眉心:“让我想想。”

    苏勒斟茶,道:“这段时间水很深,我总得有人在更深的幕后策划什么,如今看来,兴许野心之大已超出想象,若真有这股力量,那么他们想要的是燕国和柔然,乃至最后连带西域一起,全盘皆收。”

    林熠点点头:“正是如此。”

    林熠指了指苏勒拇指上的青铜扳指:“汗王殿下,愿不愿同燕国合作?”

    “擅自立盟可是要掉脑袋的,你们皇帝的脾气,容得下么?”苏勒半开玩笑道。

    “管不了那么多,至少北大营本侯是能做主的。”林熠起身同苏勒往舆图旁去。

    “莫浑城……”

    “小河关……”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林熠摆摆手,指着舆图一处坚持道:“不,莫浑城,问题就出在那一带。”

    苏勒只好笑着妥协,仔细审视舆图,沉默片刻后道:“就是这里。”

    山河落在纸上,四下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北疆莽莽大地,唯独那一处如风暴中心,偏偏起不了任何波澜。

    第111章 回营

    傍晚, 暮色沉沉笼罩在草原上,苍鹰盘旋在半空,远处翡裕河悠长, 马儿在水边甩着尾巴, 柔然大营号角阵阵,林熠同苏勒在帐中对坐。

    两人各自收起一份文书, 上有叱吕部汗王之印、林熠的侯爵印,匣子落闭, 苏勒传唤侍从, 一壶酒被呈上来, 侍从敛首斟酒告退。

    苏勒朝林熠一举杯,林熠持杯与他轻碰,两人对饮几杯, 林熠估摸着天色,敬了苏勒一杯:“喝完这杯,我就该走了。”

    “何不多留几日?”苏勒挽留。

    “该有人着急了。”林熠笑笑。

    “什么人能管住你?”苏勒开玩笑问。

    “我这个人,管是管不住的, 我不想让他担心。”林熠起身,将文书随身收好。

    苏勒起身相送,两人走到帐外, 苍穹已暗沉沉几乎无光,唯独天边沿着地平线起伏处一道澄亮暮光。

    “侯爷,你的东西。”江悔悠悠走来,宽大袖口下的手臂和小腿纤细, 仿佛什么漂亮精怪一般,将冶光剑递还给林熠。

    “有劳了。”林熠看了他一眼。

    “曲将军还没回来,下次你来应该就能见到他了。”江悔似乎知道林熠挂心曲楼兰,同他说道。

    “那便替我同他闻声好。”林熠道,朝两人一拱手,转身上马。

    林熠按苏勒的安排离开了柔然驻营,广袤原野上披月驰骋,夜深时返回北大营。

    “侯爷,可算回来了!那……”营中人匆忙迎上来。

    林熠心下预感不妙,拽着那人胳膊问:“我出事的消息传给谁了?”

    “赵大人紧张得很,一听见消息就立即派了几路人马送信,林将军、金陵都派了信使,他听说侯爷在金陵时与酆都将军交好,顺带着给南边也送了信,唯恐耽误军情……”

    “你说谁!”林熠声音提起来,瞪着眼睛,“酆都将军?他干脆写一车告示,沿路往满世间洒去得了!”

    近卫也颇无奈:“手下人也劝,说侯爷必然无恙,再说,这事也麻烦不着酆都将军,人家在南洋打仗呢。可赵大人坚持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力,说不定就能帮上忙。”

    “行了!”林熠一摆手,“倒是会替他解释。”

    他有种被人背后朝萧桓打小报告的感觉。

    那赵大人正是随铜虎符和律令一道来北大营的监军,昭武营自是一套体系,与定远军和地方驻营不同,根本不吃朝廷里那一套,赵大人平素逞不起什么威风,又是个遇事就没注意的主,约莫永光帝也知道北大营不会在意什么监军,于是派了这么一个人来。

    赵大人被丢在昭武营,林熠离开,林斯鸿率军入关平乱,他自觉要挑起大梁了,于是林熠失踪的消息一传回应,赵大人立即惊得脚不点地直跳,连忙将消息先报与各处沾边的。

    林熠无语,拍了近卫肩膀一下:“快去传信,跟他们说我没事,信使估计是追不上了,前后脚送到也行,尤其金陵那头,别耽搁了,快快快!”

    近卫领命迅速去办,另一人见林熠心情不好,捡些愉快的跟他讲:“侯爷,傍晚有客来访,已放行入营,正等着您。”

    林熠正琢磨着用海东青给萧桓送信,免得被赵大人派去撒花粉一样散布他失踪谣言的信使先登一步,闻言疑惑:“这时候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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