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一惊,发现自己太专注了,连翠儿走过来都没发现。

    “翠儿过来啦?”寒露扭头笑看着翠儿。

    “寒露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翠儿道。

    “没事,正好也要歇一歇,我现在把自己看得可金贵,要不这几个孩子们可怎么办。”寒露指了指沈清他们。

    “就应该这样才对,可别累坏了。”翠儿立即道。

    两人闲聊了几句,翠儿便有些欲言又止。

    “翠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寒露见翠儿这样,干脆直接问了,“你若信得过我,就直说。”

    “怎么会信不过呢,我娘跟我说了,让我拿你当姐呢。”翠儿赶紧解释道,然后才一脸期待地说,“是这样的寒露姐,后天是初一,我想去庙里拜一拜,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后天……”寒露看了一眼自家的墙,琢磨了一下,还有一下午和明天,如果加紧干,应该可以糊完,于是点头道,“行,那后天你走的时候过来叫我。”

    “那太好了。”翠儿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清儿他们你也别担心,送去我家,我娘看着。”

    “行。”寒露也不推辞,她原本是想带着沈清几个去的,但自己现在对这里还不是很熟,能不带就不带吧。

    这事儿说定了,翠儿也不再耽误寒露,起身走了。

    只是没想到,下午孙三叔居然和翠儿一起过来了,说帮寒露糊墙。

    “这怎么好意思呢。”寒露赶紧道,她对这里的人都不大了解,因此本没有请人帮忙的打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还是三叔看着长大的呢。”孙三叔性子豁达,乐呵呵地说。

    说是这样说,不过依吴氏的性格,村里恐怕没几个人是真正能够“看着”原主长大,否则寒露的脑海里也不会对大家的印象那么模糊。

    有了孙三叔,寒露家的墙一下午就糊好了。

    寒露看了一眼焕然一新的外墙,不由得深深鄙视自己的效率。

    正松了一口气,孙三叔进屋看了一眼,又道:“过几天我来帮你盘个灶。”

    寒露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惊喜道:“三叔还会盘灶呢?”

    翠儿听了骄傲地回:“我爹盘的灶可好了。”

    寒露立即道:“那可要多谢三叔了。”

    小炉子虽然可以做饭炒菜,但总不是个事儿,寒露前世在农村住过,知道大灶可以煮饭炒菜一起来,中间还可以装个吊锅顺带着烧热水。

    虽然帮寒露干了一下午的活,但孙三叔和翠儿怜惜她孤儿寡母地不容易,因此饭都没吃就回去了。

    寒露也没强留,她这灶都没有,那小炉子能炒几个菜,后面炒熟了,前面的早冷透了。

    解了翠儿的心病,就是报答孙三叔了。

    墙糊好了,第二天寒露的时间就空出来了,她按孙三叔的提醒,里正家把她家带院子的面积定了下来之后,这样围院子,或者以后扩房子都明正言顺。

    寒露打算去镇上买些细竹杆回来绑个篱笆,虽然耕地要佃出去,但菜园子还是要的,她打算直接开在院子里。

    或许是怜惜寒露孤儿寡母,所以里正算的面积极大。

    寒露正在屋后琢磨着先买少量的竹杆回来随便围一下,就那么个意思,明年春天的时候,再插一些木槿枝条。

    木槿枝条易活,而且长得快,等枝叶都长成后,密密匝匝的,不但私密性好,而且开花的时节,还是一道风景。前世,她外婆便是这么做的。

    除了菜地,还得加盖一个鸡笼和猪圈什么的,这个年代的垃圾极少,一些烂菜叶什么的,正好喂猪喂鸡。

    但想到厕所,寒露的眉头就皱到一起的,这屋子以前是沈家拿来放工具什么的,为了方便,后面倒做了一个旱厕,但寒露嫌恶心,还想改造一下……正想着该怎么弄,便听到前院有叫嚷声传来。

    怎么回事?寒露这里基本没人来,除了吴氏……难道老宅的人又来找事?

    转身绕到前院,寒露却瞧见孙牛他娘正唬着脸瞪着沈清三个,而沈清三个正拦在孙牛他娘的面前,似乎不让她过来的意思。

    “你这几个小崽子怎么这么不懂得敬老,不说请我进去坐坐,倒还拦着,果真是没爹教的种。”孙牛他娘垮着脸,那法令纹都拉到下巴了。

    寒露忍不住张了嘴,别人也就罢了,孙牛他娘居然这样骂人?

    “李婶子,我这几个孩子懂不懂事不要紧,你怎么把孙牛他们也给骂了呢?”寒露快步走了过去。

    孙牛他娘姓李,沈姓和孙姓不是亲戚,因此也就根据年龄喊了。

    说完这一句,寒露走到了沈清身边,轻声对他道:“没事,你带弟弟妹妹玩儿去。”

    沈清一脸警惕地看了孙牛他娘一眼,虽然让开了,但却在寒露的身旁站定了。

    “你这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把我牛儿给骂了,你别还没进我家门,就想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孙牛他娘越说越激奋,原本就黝黑的脸上微微泛红,更显得黑了。

    只是寒露听了她这话,都给气笑了,什么叫“还没进我家门”。

    “李婶子,你骂我的孩子是没爹教的种,难道你家孙牛是有爹教的?村里可没人听说过啊。”寒露一声冷笑,“而且你放心好了,你们家的门,我走路都得绕远远的,脚底板都不带沾你们家灰的,怎么会想进你家的门?”

    “你……”孙牛他娘气得不行,她不过也是一个村妇,虽然泼辣,但那是撒泼,真要讲起理来,她是不行的。

    更何况,前面那一句那居心可毒,若孙牛是有爹教的,那是什么爹啊?可这话是孙牛他娘自己扯上的,面对这个话题,她莫名地害怕,因此盯着寒露这后一句。

    “说得比唱得好听,如果你没那心思,你怎么会跟牛儿说让他帮你种地?你这个黑心毒肝的,克死了你自己的男人,还想克死孙牛,没门!”孙牛他娘一边说一边跺着地,恨不得立时就咒死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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