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绿见余秀琴越说越不像话,低声对沈歌道:“郡主,别听她胡说八道了,赶出去吧。”

    余秀琴脸色一白,竟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且嚷道:“你们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反正早晚要死,如果郡主不答应,那我便死在这里,给你们的洞房添添喜。”

    凝绿一听余秀琴这样便急了,这是添喜吗?这分明是添堵。

    “你待如何?”沈歌却颇为淡定地问。

    “我要你答应我,从今日起,你放过我。”余秀琴红着眼睛道。

    沈歌慢慢地吁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真的有病?

    不过应了她,她便就此放下执念,便应她又如何。

    “好,我答应你。”沈歌回道。

    “这么轻易地就应了我?你肯定是骗我的。”余秀琴一脸警惕地看着沈歌。

    “我答应你,你又不信,回头有个三病两痛的,还是会怀疑是我让人给你下的毒。”沈歌摇了摇头,“你想死,便死吧。”

    这时,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郡主,夫人和姑爷求见!”门外传来了小丫环的声音。

    “进来吧!”沈歌站了起来。

    她嫁到了文家,便是文家的儿媳,就该以儿媳之礼对文夫人。

    但若文夫人借此拿捏她,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文夫人和文烨烁急急地进房,见沈歌过来行礼,赶紧扶住了:“郡主快别多礼了,我听说这不晓事的跑过来就急了,她没吓着您吧?”

    沈歌随意笑了笑,回道:“夫人放心,无碍的!”

    毕竟还没有入洞房,也没有喝改口茶,“母亲”两个字她不大好意思叫出口。

    若是旁人,文夫人或许还有些不满,但面对沈歌,她除了忽略不计,实在说不出别的话来。

    文烨烁已经一眼瞟到了余秀琴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刀,眼睛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什么都没做,竟遇到这么糟心的事儿。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文夫人和沈歌身上,文烨烁挪到余秀琴身后,一把夺过了余秀琴的刀,从窗口扔到了外面。

    “表哥,你还是疼惜我的。”余秀琴眼泪汪汪地看着文烨烁。

    “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的新房里。”文烨烁冷冷地看着余秀琴,眼底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时,又有一个人闪身而入,凝绿上前要拦,发现是文姑妈,只得回头看着沈歌。

    沈歌朝凝绿摇了摇头,真正要处理余秀琴,文姑妈可不能不在场。

    “大姐,你进来怎地不通报一声?”文夫人不满地看着文姑妈,当然这话,还是说给沈歌听的。

    “我侄儿的房里,怎地进门还要通报?”文姑妈看到自己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不行,也就没什么好话了。

    “姑太太既然来了,便把余表妹带回去吧!”文烨烁一脸冷淡地说。

    文姑妈却并不搭理这句话,只是和余秀琴抱着哭。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啦?你是想吓死娘啊!”文姑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郡主,您看,这……”文夫人知道这事儿不可能善了,干脆交到沈歌手上。

    “夫人别急,这事儿今日便料理干净吧。”沈歌笑了笑,然后道,“余表妹说她这两年身子不好,是我害的。”

    文夫人听了脸上一寒,她以前也听余秀琴这样说过,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余秀琴在她看来,就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只是文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敢跑到沈歌面前来指责她。

    这个蠢货竟然不是故意渲泻,而是真的认为是沈歌给她下了毒,也不想想,凭你也配人家动手。

    “郡主,这事儿我等都知道不是你。”文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臊得慌。

    可文夫人却抬起头来盯着沈歌:“为何不是?又有何证据不是?”

    沈歌看了那对母女一眼:“叫太医吧。”

    余秀琴听了却害怕地往文姑妈的怀里缩了一下,文妈姑立即道:“太医都是宫里的,还不都听你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文夫人急走到文姑妈面前,“你连太医都不信你还能信谁?来人,把她们给我带走,永远别再进文家的门儿。”

    “这事儿没弄个水落石出,我们不走。”文姑妈一脸蛮横地说。

    “你……”文夫人气得只觉得眼睛发黑。

    早知道这对母女竟如此不顾自家的脸面,如此痞赖,这门亲就该断了来往。

    这时,凝绿上前道:“她们便是想走也不成了,污蔑郡主,构陷皇亲可是大罪。”

    沈歌却只看着文烨烁:“文公子怎么说?”

    文烨烁立即回道:“但凭郡主,文家没有二话。”态度极其端正。

    只是文夫人听着心头发凉,这,怎么叫上文公子了?

    莫不是要悔婚?这可如何是好!

    文夫人是真急,毕竟嘉宁郡主别说悔婚,便是二嫁三婚也是有人抢着要娶的,更何况自家的臭小子就认定了她。

    文夫人一脸厌恶地瞪了文姑妈和余秀琴母女一眼,表明态度:“这件事,全凭郡主!”

    “你们……你们也太狠心了,亏得我琴儿对烁儿一片痴心,得到的结果竟是如此……”文姑妈说着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娘,您别说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余秀琴说着便从文姑妈的怀里钻了进来,然后跑在了沈歌的面前,一脸惊恐地说,“嘉宁郡主,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再缠着表哥了。”

    沈歌默默地看着余秀琴,想起寒露说过,有一种人即使无才无貌无家世,但她依旧会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即便真的没有人在意她,但她却坚持认为自己是那个最重要的存在。

    对于正常人来说,这或许还是件好事,可若过度了,则容易对自己或他人造成伤害。

    余秀琴,应该便是后一种情况吧。

    如果自己不是郡主,谁知道会面对什么。

    “既然你认定我要对你下手……我刚刚也说过,那你便去死吧。”沈歌冷冷地看着余秀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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