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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以蒲摇了摇杯中红色的液体,缓慢地掀起眼皮,狭长的眼眸如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幽深静谧,一眼看不到底。

    徐稚立刻挺了挺胸:“喂,别吓唬我哦,不陪你喝酒了。”

    江以蒲轻笑一声,转头撇向窗外,缓缓道:“今天看到她了。”

    “怎么说?”

    “在纽约的时候,她说我虚情假意。”

    徐稚难以置信。

    江以蒲又笑了一下,声音很低:“还让我滚。”

    徐稚在心里已经给余馥竖起了大拇指。

    “我以为她不准备回来了。”

    没想到却在医院偶遇。

    这个时机也许是老天爷给他的,看到她在一片树荫下跺脚揉手的时候,他就在问自己要怎么办?江以蒲笑了笑,这回笑意到眼底了:“我假装扭到脚,她来扶我。你说,她几个意思?”

    徐稚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一米八五的男人坐在地毯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底下是一条卡其色休闲裤,原本是居家又舒适的风格,可往他身上一套,分明又有点不一样。

    他望着窗外时,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

    “她是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徐稚说。

    江以蒲笑而不语。

    徐稚越发肯定了。

    余馥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但是江以蒲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他想要一件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徐稚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壮着酒胆说:“也许人家只是碍着情面,多少帮衬你一下。这路边看到小狗受了伤还不忍心呢,更何况你们前头还好过一场。我现在好奇的是,你究竟几个意思?”

    竟然装病?

    徐稚想笑:“你什么时候这样过?”

    “我也不知道。”

    江以蒲抬起手,和徐稚隔空虚碰了下酒杯,缓缓说道,“我只知道,我已经喜欢她十年了。”

    如果那就是喜欢的话。

    嗅觉的缺失也是身体的一项残缺,不是他四肢健全、头脑清楚,与人相处一如既往就能够掩盖的。

    每当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游走在老师同学之间,都会一千次一万次地加倍提醒自己,小心守住秘密千万不能被发现。久而久之,他的生活变得提心吊胆,充满防备和猜疑。

    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除了,每天早上被教学主任逮着到处跑时女孩讨饶的笑声,会让他产生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十几岁的年纪,很难控制自己不对异性产生幻想,他也曾在很多女孩身上寻找过她的身影,后来发现再相似的人,如果不是在那个时期出现,便一无所用。

    那时她承受着许许多多的眼光,每当看到她,他就会想象如果自己的病情暴露,这些眼光就会落到他身上,他们对于她的臆测、讨论和各种带色彩的想法,也将一一转嫁给他。

    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她,分走了全校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男同学们对她既有可耻的幻想,又要维护可怜的自尊,女同学们既羡慕她的美丽,又嫉妒她所获得的青睐,所以往往传到他耳边,剩下的全是关于她的坏话,可她每天还是那么张扬生动。

    她让他恍惚觉得,哪怕被全世界孤立,也可以活得很自在。

    后来有一天家里临时换了司机,不认识去学校的路,中途走岔到了海边。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看到她。

    他才发现原来学校的传言不全是假的,她的确每天早上都会走很远的路绕到海边,脱了鞋在沙滩乱跑,所以每次到学校都迟到,但她从不在海里游泳,碰到一夜未归在海边亲昵的男女,她还会捂着眼睛跑开。

    一整个盛夏,他所能得到的简单的乐趣全都来源于她。

    记得某一个下雨的傍晚放了学,他看到她没有回家,而是疯了一般往海边的方向跑,他下意识地跟上,刚追到坝口就见她一头扎进海里。

    好在一个浪花打过来,把她推回了岸上。

    谁想她不死心,又扎进去。

    这回再一个浪花过来,不见了她的人影。眼看就要涨潮,他心里一慌,撂下书包奔进海里,头往底下一扎,便看到一抹鲜艳的红。

    半拖半拽将她拉上岸,她劈头就是一巴掌,大骂道:“流氓,谁让你拽我裙子!”

    他被打懵了。

    过了一会儿,拍拍身上的沙子,跑到一旁捡起书包。走了没两步,她仗着发育得好,个高腿长从后面追上来。

    “喂,你又不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跟着我!”

    她脾气差得很,一边说一边动手拉他的肩膀。他生病三年,瘦了二十斤,风一吹就倒。

    他连忙扑腾让她松开手,她反倒笑了:“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你才是哑巴!”

    “哟,还会骂人。”

    他不搭理她,结果她又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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