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婢女上位记
    张盛堪堪垂头:“是姜韵姑娘。”

    付煜脸色倏然稍沉,站起身:“怎么回事?”

    “说是昨夜中受了寒。”

    意识到姜韵为何受寒,付煜不着痕迹拧起眉心,他不耐烦地扫了眼张盛:

    “还愣着作甚?”

    张盛缩了缩头,不敢在这时惹他眼。

    付煜顿了下,就起身走了出去。

    这还是付煜第一次来姜韵的房间。

    刚推开门,他就看见女子惨白的脸色,无力柔弱地躺在床上,似是十分难受,额间溢着冷汗涔涔。

    第19章

    姜韵听见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只当是铃铛将太医请回来了。

    她倒是不担心铃铛请不到太医。

    殿下还不至于待她如此。

    一日未用膳,加上身子的不适,让她整个人略有些昏昏沉沉的。

    微凉的掌心抚上她额间,姜韵一惊,含糊的意识倏然清醒过来。

    姜韵稍稍抬眸,就见付煜拧眉沉眸的模样。

    她微怔愣,堪堪哑声:“……殿下?”

    姜韵没有掩饰眸子中的惊讶,殿下居然会亲自过来?

    太医进来的时候,付煜脸色有些不好看,不待太医行礼,就退开一步,稍颔首,示意太医上前诊脉。

    其实并无大碍,只是未注意保暖,有些受寒,服下两贴药,好好养着即可。

    太医说完,付煜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微偏头:

    “去煎药。”

    铃铛缩着脑袋,立即跟在太医身后退出去,根本不敢在这时惹眼。

    张盛有眼色地跟着一起退了出去,刹那间,房间中就只剩下了付煜和姜韵两人。

    姜韵靠在床上,怔愣的眸眼还落在付煜身上。

    付煜被她看得稍许不自在,走近她,沉声:

    “身子不适,怎么不早请太医?”

    傍晚时分,屋内点着烛灯,映在姜韵脸上,透着些许暖意,也越衬得她较往日多了些柔弱。

    姜韵稍仰着头,任由付煜试探她额间的热度。

    “奴婢回来时,并未觉得难受。”她弯了弯眸眼,似看出付煜的不虞,明明难受,却抿出了抹笑:“殿下不必担心,奴婢没事的。”

    她姣好的眸眼淬亮,似藏了无尽的星辰般。

    付煜敛下眸眼,动作似有些微顿,很快地,他移开视线,将手收回来:

    “等病养好了,再来伺候。”

    他说话语气平静冷淡,知他心意的,是叫她先养好身子。

    不知晓的,恐还会以为他嫌弃姜韵会将病染给他。

    姜韵明知晓他是何意,却是朝床榻上倒了些,纤细的手指勾缠住付煜放在身侧的手,微咬唇轻声似委屈道:

    “殿下嫌弃奴婢。”

    她眼眸软软地看着付煜,撒娇和温柔皆数暴露无遗。

    付煜稍眯起眸子,静静看着她这番作态一会儿。

    半晌,他似不耐地移开视线,动了动被姜韵勾住的手,明明姜韵只力道甚轻地搭在他手上,可他的一番动作却是没将姜韵的手甩开。

    见状,姜韵垂眸弯唇,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余了些许温柔韵味。

    两人这般相处时间甚少,但姜韵却是没有趁机做再多。

    过犹而不及。

    她终究是病了,眉眼处透着分疲倦,等铃铛将药端进来,她喝下去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付煜本没想等到她睡着再离开。

    可姜韵的视线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叫他根本抬不起步子离开。

    付煜走出姜韵的房间时,外间夜色已然浓郁起来。

    张盛壮着胆子走近:“殿下,厨房将晚膳送过来了,您先用些吧。”

    付煜没说话,朝身后看了眼。

    张盛立即懂了:“殿下放心,姜姑娘的膳食皆备着了。”

    被挑明了心思,付煜动作稍顿,遂后,凉凉地觑了他一眼:

    “就你话多。”

    张盛不知哪里做错了,却也倏然噤声。

    ********

    翌日,姜韵是被铃铛叫醒的。

    铃铛昨日被训了一顿后,不敢再任由姜韵好无休止地睡下去。

    姜韵许是睡前喝了药,被叫醒后,精神明显比昨日好了不少。

    铃铛将米粥端给她。

    她一日未用膳,反而没什么用膳的念头,勉强将粥喝完,姜韵就忽然听见外间起了些许动静。

    姜韵有些惊讶,朝铃铛看去: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铃铛出去看了眼,很快就小跑回来:“是卫公子回来了。”

    姜韵眉梢轻动,才恍惚间想起来,她进府月余,一直待在前院,却至今还没有见过卫旬。

    如今才反应过来,卫旬恐是之前根本不在长安。

    用罢膳后,姜韵没有再继续躺着,换了身衣裳,就准备出去透透气。

    铃铛忙拦住她:“姐姐等一下,带件披风吧。”

    姜韵说是丫鬟又和丫鬟不同,说是主子,也没有那身份。

    但这前院,能裹着披风出门的丫鬟,恐就只有她一个了。

    姜韵是有些不愿的。

    觉得她这般身份,矫情地故作主子模样,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铃铛似察觉到她的想法,哭丧着脸:

    “姐姐就当是帮奴婢吧,你若再受了寒,奴婢恐是要挨板子了。”

    姜韵无奈,将披风裹好后才出了房间。

    她没往书房那边跑,她身子未好,不宜近身伺候付煜,也不想过去招人眼,她顺着长廊走到一旁,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冬日中冷风微瑟,姜韵在外待得越久,就越觉得清醒。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又骤然停了下来。

    姜韵刚欲回头,就听见一道迟疑不确定的男声:“见过这位主子。”

    卫旬有些讶然地稍躬身行礼。

    他才离开长安城一个多月,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莫非是李侧妃失宠了?或是殿下有了新宠?

    这女子是何人?

    这个时候出现在前院,前院的人还没有反应,似习惯了一般。

    卫旬不着痕迹地扫过女子的背影,脊背微挺,即使裹着披风,也看得出腰身极细、身段玲珑,只不过似乎有些消瘦了。

    他犹豫地行了礼。

    女子一回头,肌肤赛雪,柳眉眉眼,卫旬稍许惊艳,心中叹了声殿下好福气。

    可没想到,那女子却似比他还错愕,涨红了一张脸,站起身退了一步,冲他服了服身子,苦笑道:

    “卫公子认错人了,奴婢并非是什么主子。”

    卫旬不是什么迟钝之人,但此时也有些愣住。

    他听着女子口中自称的“奴婢”二字,再细细打量女子的穿着首饰。

    若不是主子,那这女子的打扮岂不是过分越矩了?

    但卫旬扫了眼前院见怪不怪的奴才,心中猜测不断,视线在女子的脸颊上顿了下,迅速移开,退步温和守礼道:

    “是卫某眼拙,姑娘莫怪。”

    姜韵能说什么?

    她就知晓,她这一身穿着不伦不类。

    经此一事,姜韵也不敢在院子中作何停留了,冲卫旬服了服身子,就带着铃铛转身回了房间。

    背后,卫旬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紧跟着的小丫鬟。

    不禁摇了摇头,他不过一月未来王府,怎么觉得这府中的规矩有些乱套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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