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碧血噬情
    传入了晕眩的脑中,慕白突然想起,自己方才正在草原里的山峰之上。

    转目一望,被命令留在隐身之处的离伤正护在身前,玄冰剑闪烁着点点寒芒,在扑近的七人颈间带出串串血珠……而两人的脚下,已然躺了七、八名鞑靼青年的尸体。

    ‘嘭!’又一声鼓响。

    慕白心中一紧,却发现自己并无异状,反倒是正挥剑砍向正面数人的离伤身子一僵,持剑的右手无力垂下……

    挥袖迫退了欢呼着扑上的几名鞑靼人,慕白心知离伤必是同自己一般,着了那怪异老者的道儿,凌厉的目光扫向人群后的老者。

    得意洋洋的老者惊觉慕白的视线,不由吃了一惊,似对慕白如此之快便从那回忆中清醒十分惊诧,面色一沉,抬手又往那人皮小鼓上拍去……

    “呔!”慕白提气炸舌大喝一声,及时将那诡异的鼓声盖过,身子一晃,凌空飞掠过层层鞑靼人顶,扑向那怪异的老者。

    “啊啊……会飞……魔鬼啊……”平凡的鞑靼人族群惊叫连连,一时竟忘了继续攻击昏晕的离伤,惊恐的望着天上的慕白与黑了张老脸的祭师。

    “你不是普通汉人!你来到我鞑靼有什么企图?”百纳老者沉声喝问,举起了手中的小鼓,迎向凌空拍来的一掌。

    慕白嘿嘿冷笑,想以掌力催动人皮鼓响么?可惜慕白练的是剑!即使用的是掌,发出的,却是剑的内劲!

    ‘卟哧’一声,看似雄厚的掌力落到那人皮小鼓之上,仿佛数把利剑刺入一般,方换上的人皮鼓面破开了数道裂缝……

    “啊……”百纳老者大叫一声,露出了又是心痛,又是愤怒的表情,看着不肯罢休,又拍出一掌的慕白,老者身子一抖,身上那件百纳黄袍突地脱离了身体,飞快的旋转着,如同一面盾牌一般,挡在了老者的面前。

    ‘砰砰……’沉闷的声音响起,旋转的黄袍泄去了慕白的掌力,老者枯瘦的右手自黄袍下伸出,一根被磨得尖锐的白骨散发着白渗渗的磷光刺向慕白的小腹。

    手掌与黄袍相接触的瞬间,慕白脸色一变,这袍子……也是人皮!

    慕白眼角一阵狂跳,这人倒底活活的剥了多少少女的人皮?再看向那老者手中的白骨时,不由杀气大盛。长臂一展,紫袖鼓满了劲风一卷,罩住了老者手中的白骨,慕白吐气挥手,紧缠着老者手掌与白骨的紫袖瞬间卷了几圈,突地一收。

    老者惨叫一声,手掌自紫袖中脱出,却是已然错了骨节,原本应该是手背的地方,霍然成了掌心。而那根白渗渗的白骨,却是已经到了慕白的手中。

    “汉人,你等着天神的惩罚吧。”尽管痛得额上冷汗直冒,那老者依然阴森森地盯着落下地来的慕白,嘴里叽哩咕噜的吐出一长串怪音。

    ‘啪。’一声轻响。

    正仔细打量着夺到手中的白骨的慕白眉头一皱,那白骨竟无故自暴了开来,磷磷的骨粉粘满了右手及衣袖。

    “是么?”若是真有天神,为何眼睁睁地看着世上如此多不平之事?慕白翻手一掌击在那老者的胸口,冷笑着道。

    瘦弱的老者哪里挨得起慕白十层功力的一掌?立时胸口塌陷,狂喷着鲜血,倒飞了出去。

    “啊……他杀了祭师!”惊呆的人群中发出一声喊,鞑靼人群自呆滞中清醒,立时红了眼睛,丢下一旁发呆的离伤,向着慕白扑了上来。

    慕白皱皱眉头,虽听不懂鞑靼人的话语,但看这情形,也知自己杀了这老者引起。叹了口气,语言不通,且群情激昂,便是想解说什么,也不可能,只得挥袖迫退了扑得最前面的数人,一跃而起,故计重施地自人群头顶而过。

    只是这一次,鞑靼族人却没有再被惊恐吓住,反而向上方的慕白纷纷抛出了手中的武器。

    紫衫一鼓,双袖连摆,将这些没什么内力的鞑靼人的武器纷纷震落,慕白心中发沉。看来,这老者虽是活剥人皮,却在鞑靼人中享有极高的地位——自己,算不算是捅了马蜂窝?

    不欲杀害这些悲愤的鞑靼族人,慕白跃落离伤身边,一把抱住了双眼无神的男人,身形连枞,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紧追不舍的鞑靼人眼中。

    蔚蓝天空中,朵朵白云悠然飘过。

    轻风吹起,茂密的草尖随风摆动。

    慕白静静地坐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灰衣男人,望向了天空。

    那怪异的老者内力并不强,大约只得中原眼中有剑之境,可那诡异的人皮小鼓敲响时,却是连自己这个眼中无剑之境都不得不昏眩一刻,而刚刚达到心中有剑之境的离伤,却是整整迷惑了一天尚未醒来……

    “不……娘……娘亲……孩儿不要……”昏厥中的男人缩缩发抖,卷起了身躯缩成一团,口中发出带着哭泣的颤音。

    怎么了?慕白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到了男人写满痛楚的脸上,怜惜地伸手抚开男人脸上被汗水润湿的黑发。

    或许是感受到了慕白的关怀,男人渐渐地停止了颤抖,却眉头拧得更紧。

    “白儿……白儿……不要丢下我好么……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不、不要与旁人成亲……我……我什么都给了你啊……”过了一会,男人低声地喃喃出声。

    慕白脸色一沉,突又想起男人不过是中了异术,此时发火似乎可笑,方缓缓地吐出口气,转眼望向天空。

    “宫主……宫主……真的……如此痛苦么……杀了离伤,是不是您就能解脱了……可是……属下舍不得您啊……”仿佛蚊蚁一般幽幽的低叹在刚睡了一觉醒来的慕白耳边响起。

    “……”什么时候,你已不再唤我白儿了呢……回头望着眼前苦涩中依然露出淡淡浅笑的面容,慕白叹了口气,在这空无一人的广扩草原上,人事不醒的男人面前,终于放下了刻意保持的冷漠:“是啊,舍不得……可若是死亡,或许一切便结束了罢……舍不得的,舍得的,终将失去……”

    “原谅属下的自私,宫主。明明知道,只要属下死了,您便能解脱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宫主你将在属下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拥抱着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属下便怎么也想活下去……即使让你痛苦……即使被你折磨……也好过再也无法碰触你、再也无法与你说话……再也无法……”什么也不知道男人依旧喃喃地低语着。

    痛楚的颜色闪过眼眸,慕白缓缓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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