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萄萄十分喜欢小竹楼,待在里面舍不得走了。竹楼虽为搭建场景,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现在暂时不用进行拍摄,谢知亦收工后,便决定带她在竹楼住一晚。

    霍萄萄兴奋地不得了,一刻也不得消停,在竹楼各个房间来回溜达。

    夏日晚上余热尽消,颇为凉爽。

    吃过晚饭后,霍萄萄也不想睡觉,屁颠屁颠地跑去把两把小竹椅搬到露台处。

    谢知亦不解:“你这是要干吗?”

    霍萄萄嘻嘻笑道:“吃东西,看星星月亮。”她还把白天工作人员送的满满一大袋的零食抱了来。

    谢知亦眉头一挑,没想到闺女还有这份闲情雅致。

    以前在京市的时候,她成天抱着手机、电视不撒手,现在难得远离大都市,在这个小地方,竟然开始懂得欣赏大然的美景了。这是好事,他不喜欢霍萄萄成天抱着电子设备。

    谢知亦主动搬了个方方的小竹桌,再摆上果盘、清茶,配上满天繁星的景色,还别有一番景致。

    “爸爸~”霍萄萄软乎乎地打商量,“我不要喝茶,不换成冰乐?”

    谢知亦脸色淡淡:“你说呢?”

    霍萄萄觉道:“不行。”

    “知道还问?”

    “那我的零食也不给爸爸吃了。”霍萄萄赌气地把零食包藏到脚的另一边。

    谢知亦好笑地摇摇头。

    “不让喝冰乐,我就喝娃哈哈。”霍萄萄嘀嘀咕咕,掏两瓶娃娃哈,上吸管,一齐入嘴里,眯着眼睛很是满足。

    她坐在竹椅上,小短腿还碰不到地,边喝奶边晃悠,无比惬意。

    谢知亦沉思片刻,问:“以前你妈妈是不是经常和你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是呀,在森林里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wifi玩,晚上吃完饭,睡不着又没事做,娘亲……就是妈妈,就经常看看天。”霍萄萄猛地吸了一娃哈哈,慢悠悠道,“但是她不会跟我从诗词歌赋谈到什哲学的,我听不懂。”

    谢知亦轻笑一声,好奇问:“住在那大的森林里,只有你两个人吗?”

    他现在对霍萄萄嘴里的那个神奇世界好奇无比,虽然他没有记忆,也许多知道一些东西,慢慢就会想起来。

    “不是,还有榕树爷爷、小狐阿姨、喇叭花阿姨、燕子姐姐……”霍萄萄掰着手指头一五一十地说。

    谢知亦心想,这还真是动物、植物大聚会。

    要不是霍萄萄不到岁,不编那完整的世界观,换个人来,他一定会认为对方得癔症。

    “他都对萄萄很好,就像榕树爷爷,把他的身体给我建房子,还教我读书写字,”霍萄萄叹气,“不知道榕树爷爷怎样了,我很想他。”

    谢知亦伸手掌摸摸她的脑袋,无声安慰。

    “榕树爷爷都活了几百年了,还以活好久好久,不用担心。”霍萄萄马上恢复乐天派的本性。

    谢知亦脑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伸开双臂,变成粗壮的树枝丫,而霍萄萄的小树屋就建在他的脑袋上。

    霍婉还挺会挑地方,放到现代社会,算不算待老人呢,谢知亦觉得很有趣。

    “你妈妈是青鸾鸟。”

    “对呀,”霍萄萄嘟起嘴不满道,“爸爸,你连这个都忘了,妈妈要是知道了,会很难过的。”

    谢知亦:“青鸾是神鸟吧。”

    霍萄萄豪点头:“我妈妈是百鸟之王,所有的小鸟都得听妈妈的话。”

    谢知亦若有所思,霍萄萄以凭空指挥小鸟,因为她的身上流着青鸾一族的血。

    而在霍萄萄的嘴里,他是饕餮,饕餮是凶兽,而青鸾是瑞兽。

    他的结合,不容于世,所以霍婉带着女离开了青鸾村避居,而他呢?

    梦中的他,对女人许了承诺,只是这个承诺似乎没有兑现。

    谢知亦梳理了一目前所知道的线索,己似乎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当然前提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

    毕竟作为一个生长在新中国的二十一世界新青年,他以前从来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然而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许多事情,已经逐渐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如果不是真的,他又无法接受己身上奇奇怪怪的变化。

    谢知亦觉得现在不操之过急,还是先从霍萄萄嘴里多问些东西。

    “既然你一直生活在森林里,为什会己一个人来到这里?”谢知亦问了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难道这两个世界还存在什科幻电影里穿梭的隧道不成?

    “我也不知道,睡了一觉就来啦。”霍萄萄认认真真说。

    至于系统叔叔的存在,霍萄萄没有说,因为他交待过,不告诉第三个人。

    谢知亦心有所想,得一个结论——萄萄的身体属于这个世界,然而灵魂来另一个世界。

    那他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呢?

    听起来匪夷所思,这是他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爸爸,你什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啊?”霍萄萄咬唇问。

    谢知亦坚定道:“放心吧,爸爸一定努力想起来的。”

    “爸爸,你看!”霍萄萄忽然指向天空,语气兴奋。

    谢知亦循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小城市的天空没有受到灯光污染的影响,夏夜晚上繁星点点,犹如黑布上坠满了宝石。

    “爸爸,那颗很亮很亮的是织女星,她旁边隔着银河的就是牛郎星。”霍萄萄眼眸被繁星映射地无比明亮。

    谢知亦望着那两颗明亮的星星,轻声说:“也是你妈妈告诉你的?”

    霍萄萄点点头,嗓音绵软:“妈妈说牛郎和织女结了婚却不在一起,一年只见一次,但她还说羡慕织女姐姐。”

    谢知亦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牛郎织女尚且一年见一次,她却迟迟

    等不到己的爱人。

    “哎呀,蚊子滚开。”霍萄萄噘着嘴,挥舞了一手臂。

    谢知亦坐直身体:“有蚊子?”

    霍萄萄:“围着我嗡嗡嗡地叫。”

    这种地方蚊子确实多,谢知亦起身去房间拿来防蚊花露水,给霍萄萄露在外面皮肤都喷了一点。

    “香香哒。”霍萄萄闻着己的胳膊,眉开眼笑。

    两个人对着繁星又坐了一会,才进屋洗漱睡觉。

    等到谢知亦把己收拾好,走进房间时,发现霍萄萄跪趴着,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做什。

    他走近两步,听见小团子嘴里叽叽咕咕,像念经一样。

    “你在干吗?”

    霍萄萄神神秘秘地转过头去,奶声奶气道:“我在给蚊子判刑。”

    “给蚊子判刑?”

    霍萄萄重重点头,小脸认真,又叽里呱啦起来。

    谢知亦把头凑过去,这才发现霍萄萄大拇指和食指中间捏着一只——蚊子!

    “你什时候抓的蚊子?”

    “就在刚才,又在我的耳朵边嗡嗡嗡地叫,好烦呀,”霍萄萄一本正经道,“然后我一子就抓到了。”

    “所以,你把打死了,在给念经超度呢?”谢知亦理所当然地问,小朋友还是很有爱心的,一只小蚂蚁、小蚊子都舍不得打死。

    霍萄萄脆生生道:“当然不是了,我是活捉的。”

    “这是活的?”谢知亦仔细看了看,细细的蚊子腿真的还在乱蹬。

    霍萄萄捏着蚊子的翅膀,小嘴吧嗒吧嗒说:“蚊子真是太讨厌了,吵得我都睡不着,所以我要处罚,让听我说话。”

    “这样就会知道己多烦人了。”

    谢知亦闻言使劲rua了一把她的头发,嘴角上扬:“闺女,你真是太聪明了。”

    霍萄萄抬起,声音豪:“这个就叫做以七个人的道理,还给七个人的身体。”

    谢知亦微楞两秒才转过弯来,笑开了怀:“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就是这句话,爸爸真厉害。”霍萄萄不忘拍一谢知亦的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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