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说什么?”

    郁平宴以为自己听错了。

    年轻少年脸上的诧异,叫郁衡心里不由失笑。

    原来,他这个儿子真的以为,嘉宁说不再责怪他之后,他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了。

    才十岁出头,性子就歪了。

    必须管了……

    “到祠堂里跪着,好好想想,你今日到底做了什么。想明白了,你再出来,你若是一直想不明白,便一直在祠堂里想下去吧……”

    “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氏心疼极了。

    他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平宴一巴掌了,怎么还要罚跪祠堂了?

    祠堂里又潮又冷,便是在膝盖下面垫了蒲团,几个时辰下来,双腿都会失去知觉的,平宴还怎么去应天书院读书?

    他这个当父亲的,便当真如此心狠么?

    沈氏一通指责说得郁衡头痛欲裂,“狠心?是我狠心还是你狠心?瞧瞧你都将他纵成什么样子了!”

    身为幼弟,冲撞亲姐。

    出手伤人,毫无悔意!

    再这样纵容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

    郁衡神色冷酷,“我意已决,来人,还不快将五少爷带下去!”

    下人们闻声,也不敢多嘴,只能赶忙过来领着郁平宴去了祠堂。

    沈氏一个妇道人家,又是侯门夫人,自然是不能跟这些下人争抢的。

    她瞧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带走,本就生疼的脑袋,如今疼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平宴!平宴!”

    沈氏急促唤了几句,终于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抹黑,就晕死了过去。

    郁清妍立马将沈氏托住,担心又紧张的唤着:“母亲,母亲您醒醒啊!”

    “……”

    郁衡瞧着眼前的一团狼藉,心里乱如理不清的线团。

    好好的一家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济世堂请大夫!”郁衡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念及夫妻情分,将沈氏打横抱起,亲自抱回了房间。

    ……

    郁嘉宁回到听风院时,院子里的婆子、婢女正在清点景宣帝和永芳斋送来的东西。

    她们虽然在侯府当差,也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但,这么多、这么好的东西摆在眼前,还是叫她们看花了眼。

    她们实在想不到,一向不出挑的四姑娘竟会撞了这样的好运。

    以前她们心里还会觉得憋屈得慌,觉得跟了郁嘉宁这样的主子,她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前程。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一个傻乎乎的主子,手里有这么多的好东西!

    只要她们能够将郁嘉宁这个傻子给吃住了,何愁没有机会,从这么多东西里顺走个一件两件的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们当然就有了行动。

    这不,她们才见郁嘉宁跨进了听风院的大门,便一窝蜂就涌了上来。

    “四姑娘,婢子给你的膝盖擦药油吧!”

    “四姑娘,老奴替你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四姑娘,祠堂里寒冷潮湿,你还是赶紧喝一碗姜茶驱驱寒气吧!”

    “……”

    郁嘉宁见她们一个赛一个的殷勤,心底冷笑,就连老天爷变脸的速度都没有她们快吧。

    不过,就算她们此刻脸上的神色装得再恭敬,也藏不住她们贪婪目光里的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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