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时的时间过去。

    唐家湾千米外,农田上的秸秆被捆成一捆捆,五六捆成一垛。

    某个秸秆垛的一侧,几岁十几岁不等年纪的孩围坐在一个火堆旁,身上穿着自家缝补的棉衣棉裤,棉鞋的鞋面上还沾着泛黑的积雪,一只只黑手靠近火堆。

    这个年代的孩就是这样,无论春夏秋冬,气如何,都阻挡不了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堆玩耍。

    “等会,就你手快,一会都有的吃,保准你们肚子吃的滚瓜溜圆,先听我几句。”唐浩在这群孩中间骂骂咧咧,整个一个孩子王。

    这群屁孩对他是言听计从,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唐浩。

    唐浩从怀里掏出拿包辣条,拿出一根,分成好几段,分给这群孩,然后问道:“好吃不?”

    零食在孩眼里哪有不好吃的,这群孩异口同声:“好吃。”

    “肯定好吃,城里孩都吃这个,辣条配烤鱼更好吃,别我坑你们,我这也是花钱买来的,好东西跟弟兄们一块分享,一毛钱一根,咱村里头也一毛钱一根,不亏吧。”唐浩问道。

    “不亏,浩子的辣条比村里老张头家卖的好吃,他家也一毛钱一根。”六子直呼唐浩的名号。

    尝过了辣条的味道,有孩掏出一毛钱给唐浩:“浩子,给我来一根。”

    “得嘞您内。”唐浩收下一毛钱,把辣条给那孩,提醒:“先别吃,你要是先吃了,一会鱼烤熟了,你就只能看着我们吃了。”

    对于没拿钱的孩子,唐浩也不忍心让他们瞅着自己吃,他还有另一个办法:“没拿钱的没事,你可以先赊着,这回我把辣条给你,下回你再想吃,得先把这回的钱补上,这回算我借给你吃的,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有时候孩比大人诚实可靠多了,大多数孩欠了账能惦记着好几睡不着觉。

    其次,一包辣条一块六七,一包里面有二十二三片不等,就像大哥唐建国昨的那样,做生意要讲究细水长流,开了荤的孩,哪有不惦记肉的,这次赔了,早晚能赚回来。

    吃完了,玩够了,这帮孩也就散了,唐浩与这群孩约好,再想吃好吃的就拿钱去他家。

    俗话积少成多,今个是包辣条,明个再添个弹珠,本生意得一点点壮大成卖部。

    唐浩走进家门,撞见老妈跟大嫂在洗衣服,多嘴了句。

    “妈,我这件以上沾零油,您给洗洗呗。”

    结果这句话被老爹听了去:“甭给他洗,啥活也不干,衣裳倒比干活的还脏,要洗自己洗。”

    老爹想了两,觉得唐浩能走上正道,和自己的教育脱不了干系,就明自己整对唐浩的大呼叫,才把他扳回正道上来的,所以他和唐浩的相处模式就没有错。反正他也习惯了,一时半会都改不掉,与其是憋着难受,不如就不改了。

    当妈的声道:“你这衣裳上个星期刚给你洗过,明个就过年了,你穿啥,等过了年再。”

    唐浩问向大嫂:“嫂子,咱中午吃啥。”

    大嫂对唐浩的成见肯定比唐浩父母多,她可不信狗能改的了吃屎,可又拿唐浩没办法,自己的男人就跟让唐浩灌了迷魂汤似的,有意见也不敢再。

    “吃切面,妈当你回来再做,不然就不好吃了。”

    以前的唐浩错过了饭点,吃的都是温在锅里的饭菜,一家人能等他吃饭还是头一遭。

    唐浩的肚子早被那帮孩从家里偷出来的花生土豆红薯这些土产给填饱了,午饭就象征性的吃了一点点。

    刚吃过午饭,唐浩琢磨着躺炕上睡个午觉,就听到门外有人喊。

    “浩子在家不?”六子领着几个孩站在唐浩家门口扒着院墙喊。

    院子里修农车的唐老汉瞅见:“找浩子干啥。”他也习惯了唐浩整和一群孩子称兄道弟。

    “找他买辣条。”有个矮一点的孩举着一毛钱,在矮院墙外面只能看见他头顶一撮毛。

    “东屋眯觉呢,进去吧。”唐老汉道。

    这群孩欢蹦着跑进唐浩家,唐浩没想到吃个中午饭的工夫就能见到回头钱了,明个过年得把鞭炮拿出来了……

    一个下午,不断的有孩跑来找唐浩,还有孩领着自家的亲戚跑来买吃的,把唐浩都乐傻了。

    同村的老张头站在自家的卖部外头,看着三五个一伙的孩在卖部门口跑来跑去,放在以前,这帮孩子总会有那么几个跑他这来买零食,今个怎么就奇了怪了呢,整整一,就早上七点来了一个,难不成钱都花没了?

    不能啊,大过年的,家里不可能不给个几毛钱压口袋,孩子兜里一有钱就往他这跑。

    老张头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群孩子的钱跑到哪里去了。

    实在好奇的他,逮住一个孩开玩笑似的问:“臭子,不买点吃的再玩?”

    那孩摆摆手,也不知道藏着掖着:“我刚吃完辣条。”

    “你爸赶集给你买的?”

    “浩子家买的,他家的比你家的好吃多了,往后我就吃他家的。”

    “浩子?哪个浩子?”

    “唐老头家的,唐浩,他从城里买回来的。”

    “他家开卖部了?”

    “没啊,他就买了辣条,不了,我先去玩了。”

    完,孩跑远了,老张头嘴里嘀咕着:“老唐头家浩子,那个混吃等死的二儿子?”

    尽管知道是唐浩,老张头也不敢去找麻烦,谁不知道老唐头家二儿子是个刺头,连老子都不怕,整个村子没谁能镇得住这个滚刀肉。那子成不了气候,可能去县里玩去,买吃的回来买多了,卖给这帮娃子一点,成不了气候的。

    老张头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唐浩躺在炕上,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哪个瘪犊子骂老子呢。”

    明就是农历的最后的一了,今腊月二十九,大哥剪好了红纸,让唐浩给自家写了一幅春联:

    一年四季行好运

    八方财宝进家门

    横批:家和万事兴

    大大的福字由唐浩亲手贴到门上的,虽然老唐头嘴里贴歪了,可也没揭下来重贴,看得出老唐头的心里蛮高心。

    能不高兴嘛,大儿媳有孕,来年要添丁进口了,二儿子也走上了正道,咋能不高兴嘛。

    唐浩也挺高心,整个下午,嘴咧的都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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