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赵远阳才真正算是认识霍戎。

    以前的时候, 霍戎就是个好大哥,一位好家长, 把赵远阳当做需要宠的孩子, 他隐忍,想什么赵远阳都看不穿, 不知道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后来,赵远阳从别人嘴里,听说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霍戎,和他记忆里那个温柔体贴的戎哥完全不是一个人。

    到现在,赵远阳可算是认清了,霍戎之所以隐忍,恪守,礼貌, 全都是因为自己没表态!

    加上两人同居,前一阵还放假, 朝夕相处的,霍戎不断试探他的底线,摸准了远阳看着脾气大, 实则对自己万般忍让,自然是越来越放肆。

    晚上,赵远阳看书,霍戎就把他抱怀里,像远阳这么高的男孩子,也只有霍戎这样体型的男人才能整个抱着,两人有着不小的体型差,肤色也有很大的色差。

    赵远阳看书的时候,为了让他集中注意力,霍戎是不会乱摸的,他分得清场合,只用手抱着他,觉得抱着远阳舒服,心里踏实。

    这样的姿势,赵远阳一开始也不习惯,觉得自己被当成孩子了,但慢慢习惯了以后,只要戎哥不乱摸,他就不会觉得不舒服。而且他看书,霍戎正好也能看他的书,赵远阳有什么不懂的,只用用手肘顶一下他,霍戎就知道了,然后给他讲。

    比赛的事,第二天赵远阳才知道确切的。

    四月报名结束,校内选拔,然后选出来的学生,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的竞赛,初赛、复赛、决赛。

    余老师说:“这个竞赛题难、而且量大,这里有一些历年真题的资料,你去复印了,拿回去复习。”他说着,从柜子里拿了一大摞资料出来,很多个文件夹,分门别类地放在一起。

    赵远阳吓了一跳:“这么多啊?我全得背?”

    “不是背,得看,这些难不倒你。我知道你以前在国外呆过,但是有些题怪,外国人来做都不一定会做,回去研究一下题目的套路,自己突击一下。”

    他一边翻资料一边说:“这里是初赛的真题,这后面是复赛,决赛的真题也有,这里还有听力题,也看看。如果进了决赛,是要做演讲的,演讲分数作为加分项,你口语不成问题——当然,得进了决赛,才有机会展示你流利的口语,”老余用一种信赖的眼神看着他,拍了下他的肩膀,“努力吧,争取为我校争光。”

    “有些题没收录解析,遇到不懂的了,随时来问我。”

    赵远阳不出声,问老余还不如问他家戎哥。

    “去学校文印室复印,给文印室老师报我名字,别给钱。对了,复印三份,班上除了你,还有两位同学参加。”

    赵远阳看着这一大摞的资料,脑仁一抽,觉得真不应该答应班主任报名的。

    这破玩意儿,不知道得多花时间。

    他报名的初衷,是因为赵远阳想拿个奖回家,让人刮目相看,最好戎哥再夸夸他,满足一下他这种万年学渣的虚荣心。

    但现在,面对这份资料,赵远阳觉得自己摊上大事儿了。

    “我让你报名,是器重你,你知道好多个学生问我要报名表我都没给吗。”尖子班,真正的学霸,其实都不屑于参加这种比赛的,老余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想参加,觉得耽误学习。

    这些个学生,都是不在乎什么加分的,人家只要保持下去,保送清华北大完全不是问题,看不起什么全国英语竞赛这点小荣誉。

    像这样的比赛,还是要找班上中游的学生,于是老余就瞄上了赵远阳。

    一个看似成绩不突出、但偏科特厉害,英语成绩比其他科目能高出个五十分的学生。

    赵远阳复印了资料,回到班上,才知道和他一起报名的两位同学,一个是张凝,一个是胡小全。

    张凝在上学期开学时,对班上的大帅比赵远阳产生过想法,写过一封情书,改了无数遍,也没胆量送出去。

    最后让周思思当众念了出来,她哭了好久,后来,慢慢再把心思重新放到学习上。

    学习真是一件好事,忙起来什么都能忘,她眼里现在是只有成绩和名次,为了不掉出年级前十,平日里学习做作业之外,自己还要刷题,说是争分夺秒也不为过。

    这么忙了,哪里还有时间暗恋班上的男同学。

    看见赵远阳抱着那套资料,她才知道原来赵远阳也报名了。

    谭梦佳看见了,就低声问:“张凝,他也要参加?你不会还对他……”

    “没有,你别乱说啊。”张凝立马捂着她的嘴。

    “那你不会尴尬吗?不然……你退赛算了,我怕影响你现在的学习状态。”谭梦佳是现在的年级第一,知道他们这样的学生,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要是对某个异性朝思暮想的,那势必会影响学习。

    “我不退赛,比赛还没开始呢退什么。”

    “不是我说啊,这比赛没什么用,耽误学习,拿个证书得了。不过也没事,他应该初赛就要被刷下来吧。”

    那么多的资料,赵远阳觉得头皮发麻,魏海比他反应还大:“我的乖乖,这么多你都要背啊?老余这是坑你啊!”

    “不用背,就是看看。”赵远阳对自己有自信,虽然资料多,不过也不用全部看完嘛,随便看看就轻松上阵,拿他个全国特等奖回来,吓死戎哥。

    赵远阳给自己复印了两份资料,一份拿回家,一份放抽屉里,上课的时候看。

    老余整理的资料很齐全,有大量的词汇,短句,语法,最多的是真题资料,很厚一摞,差不多有七八本英语书那么厚了。

    赵远阳一抱回家,就对戎哥说:“我问了,不背单词,这考试主要是做题,”他还以为做题、不抽背,就可以逃脱戎哥的魔爪了。

    霍戎看他那高兴的样子,也笑了笑,捏他的脸,“做对了奖励,错了惩罚。”

    赵远阳一听,什么做题的想法都没了。

    “你这是在打击我的积极性你知道吗,我不做题了,不跟你玩。”

    霍戎捏了下他的鼻子,“阳阳啊,哥不打你屁股了,别怕啊。我们换一种,做错题了就挠痒痒,挠脚心,错一道题五秒钟,错十二道就是一分钟。”

    “玩不玩?”

    赵远阳光是听,都觉得脚心发痒,“那对了呢?”

    “也不亲嘴巴了,”霍戎盯着他,声音放低,“既然是奖励,那自然是你说了算,你让哥哥亲哪里,亲多久,哥都听你的。”

    “那还成……”只要不亲嘴,什么都好说。而且是他做决定,让他亲脸颊一秒钟,这奖励也就不可怕了。

    他也不怕戎哥骗他,戎哥虽然流氓,但不会骗人,这一点,赵远阳是有自信的。

    而且惩罚这么可怕,他哪里有出错的道理?不就是做题吗,谁怕谁啊。

    见他被自己激励了,霍戎就让他一个人做题,他则是去做自己的事了。

    出去前,他说了声:“阳阳,等会儿做完题了,就来书房找我。”

    等他走后,赵远阳就偷偷摸摸把答案拿了出来。

    戎哥这次失算了,他可是有答案的人!但是抄答案,肯定达不到训练的效果,所以赵远阳只是在做完后,偷偷把错的改掉了,当然全对也不太可能,毕竟他是一个马虎大意、从不检查的人。

    要是全对了,戎哥肯定会起疑。

    赵远阳痛心疾首,在做完一套真题后,还剩了两道错误的没改。

    挠脚心,十秒,这是他最大的承受范围了,再多半秒。他都会受不了。

    弄虚作假,不是赵远阳的本意,他只是不想被挠痒痒而已,再说他错误率多少,对照了答案,他心里也有数。

    他拿着试卷,敲了敲书房的门。

    门没关,霍戎应了声进来,赵远阳就推开门进去了,正好看见戎哥正在取那个奇怪的眼镜。

    他把做好的那套题给霍戎,“哥你慢慢检查,我去倒点水喝,你喝不喝水?”

    “帮我倒点酒来吧,谢谢阳阳。”他低着头,看着赵远阳做的题。

    他做题快,戎哥检查题也很快,一眼过去就知道对还是错,赵远阳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又去给霍戎倒酒。

    霍戎是个懂得享受的人,赵远阳站在他酒柜面前看了会儿,最后抽了一瓶出来,拔了木塞,就着瓶口啜吸了口,不敢喝多,怕被发现。

    喝酒,其实不是他这么个喝法,但他也不讲究,也不怕浪费,就是喝个味道。

    喝完了,他又咕噜咕噜用白水漱口,生怕嘴里残留了酒味,让他给闻出来了。

    他给霍戎倒了大半杯,端着进了书房。

    霍戎已经帮他检查完了,喝了口酒道:“一共错了三道。”

    “三道?不可能!”

    霍戎抬头,看见他湿润的嘴唇,“三道你觉得多了、还是少了?”

    “就……我看看,是哪三道啊?”他对着答案改的,只有两道是出错了的,他不相信自己、不相信霍戎,却无比相信答案。

    霍戎翻着试卷,指出来给他看,“两道选择,一道完形。”

    赵远阳一看就看到,有一道题自己分明是做对了的,戎哥却说他错了,他指了下:“这道题,难道不是选c吗?”

    “你为什么这么坚定地认为c是正确的,万一答案错了呢?”

    “答案怎么可能错!”赵远阳很大声地反驳他,反驳完了,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他嘴唇抿起来,看着眼睛微微眯起来的戎哥,心里一个咯噔——完犊子了。

    “阳阳,为什么骗我?说吧,错了多少道?”

    赵远阳眼神乱飞,“就……五六七八道吧,差不多。”

    “不认真。”霍戎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答案我不收你的,下次不准这样了。”

    见戎哥不像是生气的模样,赵远阳也是心里一松,紧接着,霍戎又说话了:“过来,把袜子脱了。”

    第55章

    矮脚大肚杯里是澄澈的暗红色酒液,霍戎一口就没了。

    赵远阳站在他面前不远, 不愿意动, “不挠行吗?我怕痒……”

    霍戎没说不或者好,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桌面。

    赵远阳望着他, 软了音,乞求道:“那就十秒好不好?就算我错了两道嘛行不行哥哥。”

    霍戎嗯了声, 伸出双臂,让他过来。

    “十秒哦?”

    霍戎点头, “过来了。”

    赵远阳犹豫地朝他走过去, 心里默默地数着,觉得十秒真是漫长——马丹十秒怎么会这么长?他强烈怀疑自己能不能坚不坚持得了。

    他试探性地靠近, 霍戎则一下抱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抱上书桌,赵远阳一下腾空、变高了,最后稳稳坐在桌面上。

    他手指紧紧抠着书桌的边缘,心脏乱跳,觉得脚心的酥痒传达到了全身——明明惩罚还没开始。

    他坐在书桌上,霍戎则坐在他那总是硬邦邦的椅子上,这样, 他就比赵远阳矮了。他抓着赵远阳的脚踝,“左脚还是右脚?”

    赵远阳说:“……右脚吧。”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只脚会敏感些, 谁没事自己挠自己痒痒、测试这个啊。

    “阳阳,你自己倒数十秒。”他说着,把他右脚的袜子给脱了。

    挠痒痒的秘诀就是一定要轻, 动作一定要轻得像羽毛,四根手指来回乱动,保证怕痒的人会痛不欲生。

    果不其然,赵远阳倒数了个“十”,就发作了,浑身乱动,哎哟哎哟地叫唤,伴随着哈哈哈哈,眼泪花一秒就笑了出来,他死死抠着桌沿——一脚过去就踹霍戎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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