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戎笑笑,感觉到赵远阳微凸的肩胛骨顶着自己的胸膛,他打游戏时很投入,东倒西歪的,身体左右摇摆,霍戎就用手臂圈住他,防止他不小心栽倒。

    别的不说,赵远阳屁股坐他大腿上,完全把他大腿当软垫了。他一激动,人就要动,屁股也要动,在霍戎腿上蹭来蹭去的,霍戎忍得很辛苦,但也只能由着他发泄,心想着远阳什么时候长大。

    清明节一回去,赵远阳之前报名的那个nepcs英语杯的校内选拔赛就开始了。

    虽然是校内选拔赛,但难度很大,题也多。学校的意思,大概就是从这些报名的学生里,选出分数最高的一批来,所以题出得非常难,不管学生考得有多差,总归有考得好的。

    难度这么大都可以考好,拿名次肯定不成问题了。

    尽管题难,对赵远阳而言却是轻轻松松,一口气写完,都不带检查的,就站起来交卷了。

    毕竟他是经历过魔鬼训练的人——错一道,就得挠脚心五秒,这个非人的残酷惩罚让赵远阳的正确率像坐上了火箭似的,突飞猛进。

    他站起来交了卷,回头看见不少优等生还满脸思索地在做题,赵远阳心里过瘾,昂首阔步地走出考室。

    报名的学生不多,每个班级就一两个,有的三四个,全校加起来也不过百。

    这么点学生,试卷改起来就非常快,晚上赵远阳就接到通知,班上报名的三位同学,都过了。等着放端午前,要参加市里的初赛。

    毕竟是十年前,竞赛没什么新意,就是做题做题做题,谁做题做得好、做得对,就能拿奖。

    老余专门找到赵远阳说:“题答得不错,但是得改改你的字,你这样写连笔字,哪个老师认得你写得什么?”

    赵远阳不以为然,觉得自己那叫风格,要他改掉自己的风格……除非戎哥说他,别人要是让他改,他铁定不改。

    放了学,外面下起了雨。

    四月是降雨的季节,时常都会下雨,地面倒映着整座夜色下雨幕中的校园,路灯辉煌。

    “远阳,你带伞没?”魏海把外套脱了,丢给他,“拿这个挡雨。”

    赵远阳不要他的校服,“你自己穿着,我哥他应该会进来接我。”

    话刚说完,霍戎的电话就来了,赵远阳接起来,霍戎说他马上进来,让他在教室里等着。

    赵远阳对着电话说:“哥,你多拿把伞。”

    哪怕下雨,学校也是不允许家长开车进来的。而且正逢放学,正是校内学生流动量最大的时候,就更不可能放外面的车进来了。

    魏海是个急性子,这种雨,他是一点也不怕,淋着就能出去,但他还得站在教学楼走廊上,陪着赵远阳等他哥。

    “对了远阳,我端午过生日,准备开趴,你要来吧?”

    “端午?”赵远阳弯腰收拾书包,“我可能要出国一趟,能回来我就来。”

    “出国干嘛?旅游?”

    “不是,我去我外公家里拿点东西回来,拿了就走,应该很快的。”他拉上书包拉链。

    魏海哦了一声,“远阳啊,你以前那个家——那个别墅,现在是不是空着的?”

    “空着的,”赵远阳看向他,“你要住啊?”

    “不住,”他眼睛明亮,“你借我一晚吧,我开生日party。”他现在是住在他二哥家里的,当然不可能拿魏庭均的房子开趴,薛问的酒吧最近出了点事,为了避风头,就关门了,所以魏海就问赵远阳能不能把别墅借他。

    赵远阳说好,接着把密码告诉他,“不过里面肯定很多灰,你得先让人清理一下,外面有很大的院子,可以bbq。”

    魏海说谢谢,“你别墅里空的吧?要是有什么值钱的,我先给你锁保险箱里。”

    “只剩家具了,随便折腾,楼上两个卧室锁着的,别进去就行了。”

    上辈子他突然成了孤儿,就从家里搬到了周淳家里。

    他家里是密码锁,密码没瞒着周淳,所以周淳就把他家的值钱物件全搬走了。再后来的时候,周思思还在他的别墅开派对——而且没给赵远阳说,他的卧室、他父母的卧室,都让陌生人使用了。他有很多没搬走的私人物品,都让人给翻出来了,随意践踏。

    但现在,他不仅改了密码,而且家里几乎不剩什么东西了——只剩下家具和回忆,墙上的全家福和桌上的相框、抽屉里的相册,这些都是触景生情的东西,赵远阳想把它们留在原地。

    两人说话的时候,赵远阳看见了打着伞进来的戎哥。

    霍戎走到台阶下,看见了穿破洞裤的魏海,知道了为什么赵远阳要自己多拿一把伞了。

    他顺手把伞递给魏海。

    魏海不是很喜欢赵远阳这个哥哥,觉得霍戎身上有股让人很不喜欢的气息,不和善。但偏偏远阳和这个哥哥很亲,明明之前是个陌生人,结果现在相处得像亲兄弟,远阳还对这个男人深信不疑。

    魏海礼貌地跟他点了下头,接着就撑开伞,冲进雨幕,头也不回地招手:“我走了啊,拜拜!”

    此时,校园里只有零丁的学生了,霍戎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他的肩,很亲密的样子:“阳阳,你同桌跟女朋友分手了?”

    这还在校园里呢,霍戎就这么生冷不忌,赵远阳被他箍在怀里,箍得很紧,他敏感地察觉到戎哥是不是有一点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他分手了?”

    霍戎说:“看出来的。”

    “你是福尔摩斯啊?”

    霍戎笑笑,跟他科普:“阳阳,有女朋友的人、和没有女朋友的人,这是肉眼可以看出来的。”

    赵远阳哦了声,对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不感兴趣,总之戎哥的洞察力很强,什么都瞒不过他。“你手松一点,别这么用力,我肩膀好疼的。”

    霍戎头微微一歪,碰了下他的脑袋,“不松,就是要弄疼你。”

    赵远阳觉得他有毛病——突然像个毛头小子,怎么搞得?他以一副夸张的,你是不是吃错药的表情望着霍戎。

    霍戎却把他搂得愈发紧了,这回,他的力道是真的让赵远阳肩膀疼了。直到出了校园,霍戎拉开车门,把赵远阳往车厢里一塞,自己进去后直接就把赵远阳摁沙发座椅上,手捏着他下巴:“你跟那位男同桌,关系是不是太好了点?”

    赵远阳这才恍然大悟,他说呢,戎哥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吃了飞醋!

    司机也上了车,慢慢发动了车子,赵远阳听见汽车引擎声,轮胎飞速滚在下过雨的地面上的摩擦声。

    “你还给他送唇膏?”霍戎逼近他,目光像狼一样盯着他。

    赵远阳有点不适,他很少见到侵略性这么强的霍戎,让人心里发怵,觉得陌生。

    他让霍戎捏得下巴疼,瞪着他,特委屈地说:“你弄疼我了。”

    霍戎目光锁着他,赵远阳跟他对视:“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闹了啊。”

    “怎么闹?”霍戎抓着他的手臂,将他两个手腕都按在头顶处,赵远阳看他一副马上要亲下来的模样,连忙认错:“我跟四海就是好朋友,铁哥们,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但是我也不是什么男人都喜欢的,我跟你说,我不喜欢男的,我就喜欢你……嗯,有一点喜欢你,不是特别喜欢。”

    第57章

    赵远阳眼神避闪,强调:“就是有一点而已, 你别想多了, 而且你胸肌太硬了,要是软一点, 我就更喜欢你了。”

    他的口是心非让霍戎忍不住低笑,垂首亲他的脸颊, 他喜欢赵远阳这颗痣,喜欢触碰, 也喜欢亲。他抚摸着赵远阳的脸庞, 低声道:“阳阳,怎么办, 哥哥想跟你做爱。”

    赵远阳大惊失色,被老流氓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硬有硬的好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霍戎说着,用软软的嘴巴去亲他。

    没过火,他亲了一口就放开了,接着起身,也把仍旧处于震惊当中的赵远阳抱起来。

    赵远阳也不是真的十七岁,听到戎哥的荤话, 再怎么震惊也不会震惊到这个地步,但他就是觉得难为情, 男人跟男人……怎么搞啊?搞起来爽吗?

    肯定不怎么爽吧。

    霍戎看他走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说:“不会疼的。”

    他这话提醒了赵远阳——啊, 肯定特别疼吧!

    赵远阳五官皱起来,霍戎凑到他耳边说:“等你生日过了,哥哥教你。”

    赵远阳神情更郁闷了。

    他读书,累了,晚上回家吃了夜宵就很晚了,他以前晚自习爱玩,所以作业都堆到放学回家做,现在他晚自习都开始认真学习了,留下的作业不多,基本上都是不会做,或者是不怎么懂的。

    他就把作业拿回来,问戎哥。

    戎哥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赵远阳发现他可能在往这边大量走私珠宝钻石,不,应该说是已经在印度注册成为合法钻石后,再运到国内来。

    而钻石这种东西,因为稀有才值钱,虽然大量地运送过来,但肯定不能全部加工贩售,这会扰乱市场的。

    霍戎想在国内买东西,没有问题,但他要是想要做生意、卖东西,这就有问题了。

    他是做什么的,知情的人都知道,但不能摆在明面上提。哪怕说是合法珠宝生意,也是一样的,要提防着他,怕他私下里卖“机器”。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他最近都很忙。

    给赵远阳讲完题,哄着他睡觉,他又开始忙了。

    赵远阳体谅他忙,但是一个人睡觉……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觉得一个人睡一张床宽敞了。

    他侧躺在床上,卷着被子,一只腿伸长,伸到被子外面,一只腿则曲着,折到胸前来,心里则想着:明天他绝对不要理戎哥了,要把他打入冷宫,让他也吃吃苦头。

    霍戎忙到深夜,很小心地进来,没洗澡就躺上了床。

    从背后抱着赵远阳。

    赵远阳自己睡觉前,是必须要洗澡的,哪怕犯懒了,他也要冲两分钟,身上干干净净地躺上床。因为他有这个习惯,所以就要求戎哥也必须跟他一样:“床是我的,你要睡我的床,你就要洗了澡再上来。”

    他是洗干净了的,要是戎哥没洗澡就上床抱他了,那他不是白洗了吗?

    霍戎就跟他不一样了,非洲水资源稀缺,他在非洲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周能洗上一次澡,都算是奢侈的生活了。

    赵远阳睡着了,他也忘了这茬,身上烟味很重地躺进被子里,抱着他睡觉。

    他睡眠浅,而且永远比赵远阳早起。

    他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赵远阳还在熟睡中,他睡觉的模样孩子气,因为口腔里有空气,所以嘴巴是嘟着的。霍戎看着心痒,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巴。赵远阳睡着了,很乖,不反抗也不会瞪他。

    霍戎又忍不住亲他一口,“阳阳乖。”

    赵远阳没有丝毫反应。

    霍戎一个人乐了,他现在应该是起来锻炼的,可是又舍不得松开远阳,于是就光着上身靠在床边抽雪茄,一只手臂搂着赵远阳。

    赵远阳闹铃响的时候,他就伸手,帮他按了,然后捏捏他的耳朵、捏捏他的脸颊、再捏捏他的鼻子,把他叫醒,“上课了、读书了,阳阳,起来了。”

    他不断地骚扰赵远阳,可赵远阳是个有起床气的人,要是闹铃叫他,他顶多把闹铃关了,闹铃再响,顶多再把闹铃摔地下。

    霍戎叫他,他就不高兴地叫唤:“不起来、不起来,我困,困。”

    他一喊困,霍戎就不闹他了,在旁边继续抽烟。

    雪茄味道很大,屋子里没开窗,但是有新风系统,可仍旧是烟雾缭绕,味道浓重,硬生生把赵远阳给勾醒了。

    “你怎么早上抽这个。”他睡眼惺忪地望着霍戎,眼睛慢慢又闭上,继而睁开,如此反复,清醒了许多。

    霍戎往嘴里猛吸了一口,又吐出来,吐在赵远阳脸上:“阳阳,要不要哥喂你一口?”

    赵远阳还没彻底清醒,在床上滚了下,头枕着他的肩膀,脸贴在他没穿衣服的胸膛上,毛茸茸的、硬邦邦的。

    闻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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