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内裤和洗袜子,大概是一种方式,分辨洗干净没有,不仅要看,要摸,还得闻一下异味消失没有。

    赵远阳在家里居然找不到洗衣服或洗衣液这种东西,家里只有香皂和香波,以及洗手液。

    但这些东西大同小异,成分是差不多的。

    赵远阳的袜子泡着,他在另一个洗手池里把内裤搓了搓,把上面沾染的“污渍”搓掉了,然后打了香皂,泡在水里。

    开始做这件事之后,赵远阳才发现也不是多难的事,搓两下泡会儿清干净就完了,前后不会耽误超过十分钟。

    他洗干净手,打算泡它一会儿再说。

    回到房间,赵远阳才有工夫整理别的东西,他把行李箱打开,里头东西乱糟糟的,但是他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分门别类地表示那些要洗,那些不用洗。

    衣服这种大件,和袜子就不同了,赵远阳觉得自己洗不干净,还是拿回家好了。

    还有鞋子,也有几双,表面稍微有点脏,或者穿了好几天的,赵远阳就不穿了,要拿去专门的店里清洗了再穿。有一双是他最喜欢穿的:“一定要拿专门的洗涤剂洗,这个皮太容易坏了。”

    其实他不知道,他很多衣服洗干净送回来,其实都是换了件新的。

    霍戎看见这一幕,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

    虽然远阳会给他洗袜子洗内裤了,但还是有些没变的——他要是突然不挑三拣四、特别懂事了,霍戎大概会非常不习惯。

    霍戎想把他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纳入自己的保护伞下,溺爱他,希望他永远也不要长大。

    其实这种心态很矛盾,他溺爱赵远阳,永远都宠着他,结果赵远阳一夜之间懂事许多,他觉得欣慰,感慨,还稍微有点说不出的滋味,觉得落寞。

    赵远阳跪在地上,整理着行李箱,需要洗的就丢出去,不需要洗的就丢背后的床上。

    站起来时,就突然让霍戎给搂住了。

    霍戎抱着他往身后的床上倒,赵远阳猝不及防让他给拽过去,拽到他腿上去坐着。

    之前赵远阳军训,每天回来洗澡的时候,都累得跟什么样了,霍戎再想做也得憋着。赵远阳因为累,也没那个心思,结果戎哥把他往床上、往腿上一拽,他坐在霍戎的腿上,心里立马就想了。

    赵远阳突然想到,那这国庆七天,他是不是就得在床上度过了?

    走神间,他耳朵一热——让霍戎给含着了。

    霍戎抱着他的后脑勺,慢慢舔吻他的耳垂,舌尖在他的耳廓和耳蜗里游走,湿湿滑滑。

    赵远阳心跳如鼓,霍戎的大手捏着他的屁股,很快把他的衣服给脱了,丢在地上,和那堆刚刚从学校拿回来的东西混在一起。

    跟戎哥做的时候,赵远阳一直都喜欢躺着,他觉得躺着最舒服,也不用动。除了第一次,他表现的非常害怕、抗拒,但是在那一次吃到了甜头后,他就变得没那么抗拒了。

    现在霍戎一碰他,他就驾轻就熟,反应说来就来。

    霍戎一般要做很长的前戏,嘴唇由上至下,手掌四处抚摸,赵远阳让他亲得浑身发软,坐在他身上,一手抱着他的肩膀,一手向下探。

    霍戎停住,漆黑的眼睛注视他,声音低哑:“想要了?”

    赵远阳红着脸点了下头,自己想坐下去,霍戎抱着他,止住他的动作,伸长手臂去拿套。

    他很快戴上,一下顶进去。

    赵远阳非常主动,汗水淋漓、喘息不止。结果他和霍戎频率、持久力都对不上,他很快缴械,不想动弹了,霍戎捉着他的脚就把他压床上了。

    远阳军训了半个月,他早已憋得不行了,两人都憋着的,当然会一发不可收拾。而赵远阳在寝室住的时候,晚上偶尔会听到某个室友在打手枪,动静虽然不大,但他也听得见。

    过了会儿,就变成两个室友,一起看片,坐椅子上撸。

    这在男生寝室,是很正常的事。

    据牟涛说:“我高中有个室友,他身体就特虚,一脸的纵欲过度,结果他根本没有女朋友……他每天都要在寝室打飞机,然后纸就丢床和墙缝隙里,完全把墙缝当垃圾桶了!你们知道吗?一学期下来,纸都漫出来了!”

    牟涛一脸嫌恶:“简直受不了,后来我就转寝了。”

    赵远阳也受不了——他发现他的确有心理洁癖。他以前一直标榜自己是直男,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因为大部分男生都是这种,看黄片打手枪开黄色玩笑,还猥琐粗鲁,他怎么可能想不开去喜欢男的?

    他那么爱干净,自然是喜欢香的、干净的、软的。

    很多女孩儿就符合这个条件,符合他条件的男生却不多。

    但他的要求在霍戎这里就放低了。霍戎又粗鲁,也不够香,更不够软,但赵远阳在面对有着和他相同“品性”的室友时,心里是不说特嫌弃,但肯定是没法喜欢上的。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十分想戎哥。

    现在一回来,一上床,就爆发了。

    霍戎亲吻他的额头,目光灼灼:“阳阳,回来住好不好?”

    赵远阳双目迷蒙地看着他说:“下周我们就要开始晨跑了,晨跑打卡。”

    “打卡多简单,让同学代打卡,或者我去给你打卡,反正你那会儿在睡觉,而我已经起床的。”

    赵远阳在床上摇晃,心里非常心动了。

    霍戎说:“你周二周三上午不都没课,回来可以睡个懒觉。”

    赵远阳看过学校晨跑的规定,一周至少打卡三次,七点十五前必须打卡,迟到不算。

    正好一周里,他有两天早上是没课的,这两天正好可以睡懒觉。

    从霍戎发丝里留下一滴汗,滴落在赵远阳的嘴边,赵远阳想也不想,舌尖在唇边一绕,把味道有些咸的汗水卷到嘴里:“那我周一晚上回家,周二晚上也回家,然后放周末也回来住,一周要在学校里住三天,在家住四天。”

    他看着霍戎:“哥哥,这样行不行?”

    霍戎不满足,他是真想把赵远阳关着,不让他接触人,也不让他去接触外界,他就一直这样,做他的宝贝。

    但霍戎不能这么做。

    赵远阳是个喜欢自由的人,虽然喜欢自由,却甘愿绑在霍戎这里,还没满二十,就很没出息地去跟霍戎领了结婚证,戴上了婚戒。

    做完,赵远阳就睡了过去,霍戎帮他清理,等他醒了后,一定不会有任何不适感。

    赵远阳就睡了一两个小时,起来是下午两点,吃完饭,霍戎在书房打电话,他就去洗手池那里,把袜子洗了,也把内裤洗了。眼看着霍戎不在旁边,他冲洗完后,鬼使神差地就低头闻了下——很好,没有味道了,只剩下香皂的清香。

    做这些事,刚开始或许会有点心理障碍,给自己洗还好说吧,给别人洗……但赵远阳一点不觉得不能接受,他并不介意给霍戎洗内裤。

    赵远阳把洗干净内裤和袜子都拿到后阳台去晾晒,可家里一般是不晒衣服的,他四处找着晾衣杆。

    但他怎么也找不到,晾衣服的长杆是买房子时就自带的,房子虽说是平层,但层高三米多。哪怕以赵远阳的身高,也得跳起来,才能把衣服挂上去。

    后面伸过来一只手臂,霍戎比赵远阳高,手臂也比他长一些,一抬手就够到了。

    霍戎给他把袜子内裤都挂上去,夸他能干:“洗得很干净。”

    赵远阳脸一红,霍戎继续说:“你们国庆放七天,想跟哥回家吗?”

    ——赵远阳对霍戎称不上非常了解,他不知道霍戎的从前,只是在心底认定他是非常好的人,不管传闻有多坏,霍戎至少对他,是个好男人,也是位好家长。而戎哥说要带他回家,那是不是……要带他去看军火库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军火商老家=军火库,没毛病

    第118章

    赵远阳一开始是真这么想的——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那种神秘兮兮的基地, 什么开着车冲到湖底,然后湖心底部有座非常秘密的地下基地什么的。

    结果到了, 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是脑补过度了。

    除了比别人家大一些、宽敞、豪华一些,比别人家更冷清,戎哥家里和普通人的家似乎没什么不同。

    霍戎家里有个脊髓瘫痪,常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需要人照料起居的父亲,有个二十八岁才刚刚开始谈婚论嫁的妹妹, 还有几个安分守己的兄弟。

    其中最小的那个弟弟, 只有十岁。

    剩下的兄弟, 如今都在家族墓地里长眠了。

    但霍戎和这些兄弟、家人的关系, 只能说是表面上还过得去,实质没什么感情。

    霍戎这次带他回家,正是因为妹妹要结婚了,来参加婚礼的。

    如果说霍戎是个军火商——其实这个说法不太正确, 应该说, 他是当今武器贸易市场的缔造者之一。

    只不过他这让奇怪, 像他这样的人,都应该躲在幕后, 把自己藏好了才是, 结果他却经常亲自乘坐私人飞机去跟人交易,做一些原本不必要的危险的事。他最大的客户群,首先是本国国防国安局,其次是非洲军阀、及私人武装势力,再者就是中东富豪。

    长久以来, 他的公司和他的客户们维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霍戎犯不着铤而走险。

    但他偏偏又是个爱冒险的人,喜欢游走于危险边缘,做一些常人难以想象、也难以理解的事。而且他在塞拉利昂还有许多钻矿。

    这次他本来是要自己一个人回家的,可是赵远阳已经跟他结了婚,于情于理,他都该带赵远阳回一次家,哪怕他的家……其实并不像一个“家”。

    飞机快落地的时候,霍戎便给赵远阳介绍了自己家里的情况:“我父亲几年前遭遇车祸和枪击,脊髓瘫痪了,他能说话,也能听见你说话。我家里除了我父亲,还有两个兄长,一个年仅十岁的弟弟。他们有些脾气怪、有些爱捉弄人、有些……总之……”

    霍戎伸手抚摸赵远阳的头顶:“阳阳,如果不想说话,就装作听不懂英文吧,不用跟人交流。”

    赵远阳似懂非懂地点头:“你家里这么多人啊?”

    他脑补了好多,以为霍戎全家都没了,什么全家都让他给neng死了,然后他才能趁机上位掌权的那种电影里的戏码,结果好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嘛!

    “人这么多,那军火库在哪里?不在你家里?”

    霍戎哭笑不得:“阳阳,没人会把房子建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的,家里是有一些库存,但都是正常许可范围内的。”

    “噢……”赵远阳稍显失望,他对戎哥的家人完全不感兴趣,他只想看一下军火库长什么样。

    但显然,那不是他能去参观的地方。

    飞机直接停在他家院子里的停机坪上,两人从舷梯下来。

    不远处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城堡,但相比起这个城市里许许多多的中世纪建筑而言,霍戎的家并不那么地引人注目。

    房子是霍戎的爷爷,令人尊敬的飞行员老维克多,在年轻时和房子主人打赌赢来的。

    二战爆发时,老维克多参与了几次战争救援,后来就回家开始做航天材料,生产航天材料的同时,干起了当时最暴利的生意。

    这份超过百分之三百利润的暴利生意,足以让大多数资本家失去理智。

    赵远阳下了飞机,先是看到房子,再是看到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穿着一双看着非常笨重铅鞋在放风筝。

    这是霍戎的弟弟。

    赵远阳望过去,霍戎低声跟他说:“艾伦他不会说话,也听不见。”

    正是这个原因,霍戎在听见赵远阳叫自己哥哥的时候,才会第一次对这个称呼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他当初收养赵远阳,应该说是一时心血来潮。他见过赵远阳几次,最后一次是在赵远阳外公的葬礼上,得知这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孩子可能有他需要的东西时。霍戎鬼使神差地想起他的模样来,居然亲自过来了。

    而且他一开始的计划,也并非是收养赵远阳,他准备在拿到他需要的东西后,就立刻离开的。

    结果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霍戎拉着赵远阳走过去,风很大,天上压着乌云,看着似乎是要下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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