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被车撞的吧,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让大家都以为有一个人在他生病的时候,一直陪着他。

    说的太逼真,拿着那个奇怪的小铁盒子非要找到那个人,要看监控看那个人去了哪儿。

    钱女士心疼的不行,她对大儿子戚桀其实亏欠的比较多。

    因为戚桀从小就没有爸爸,她也算是个千金小姐,在孕期被人家小三趁虚而入简直不知道多少人笑话她。

    钱女士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所以对戚家的种没什么感情,很快就找了现在的丈夫在戚桀两岁多的时候就有了杜冥。

    还需要照顾的杜冥与年纪还小就懂事的不得了的戚桀,当然是会哭的那个才有糖吃。

    直到杜冥也懂事了,回过头来看,钱女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大儿子已经不再想要和他亲近,学会了独立并且渴望早日离开这里。

    从此,钱女士也像是怀着愧疚的心情去对戚桀好,可不管她做了什么,大儿子都只会礼貌的说谢谢,并不会像小儿子杜冥那样扑过来亲吻她的脸颊。

    在家里,戚桀也从来都不叫杜启秋爸爸,只是喊叔叔。

    对家里生意没什么兴趣只喜欢音乐的戚桀从来不和杜冥抢什么的东西,给他就要,不给就看都不看一眼,直到十八岁的时候,戚桀也只是和戚家那边见过几次面,谁知道戚老爷倒是对戚桀上心了,关怀的无微不至。

    这让钱女士还是很欣慰的,谁知道后来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呢?!

    居然不知道是谁弄断了呼吸机的电源,按理说在重症监护病房还是花了大价钱弄的贵宾服务,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只能是人为。

    这件事情到头来也没有查到谁的头上。

    只是他的大儿子有点神神道道了,既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若狂也没有因为双腿可能会被废掉的沮丧,整天板着张小脸却总是在想到什么的时候忽然勾着嘴角。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拿着那个奇怪的小铁盒子说要找人,可是监控里面是真的没有人随意出入这个房间。

    戚桀大概太受打击了,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冷着脸,冷着心,可能也时而怀疑自己,但是当看着那小铁盒子的时候又很坚定自己遇见的一切。

    钱女士有问过心理医生,想着需不需要给大儿子治疗一下。

    那心理医生则说,戚桀可能是伤势太严重,在需要人关怀的时候没有人陪伴,也有可能是童年太孤单,所以这次遇到了车祸,回到了他最脆弱的时候,就幻想出了一个人陪伴他度过难关。

    医生还说,这种幻想也算是积极的,并且主动消失了,与其将其打碎,不如就顺其自然。

    钱女士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戚桀是真的开始振作了,对一切都抱有极度的渴望,也将公司打理的很好,强大又完美,除了还没有完全好的腿……

    钱女士此刻坐在大儿子的家里,环顾了四周,发现当真是许多地方都算是有点改变,比如拖鞋是颜色不同的同种款式,比如家里没有了帮佣和保姆,也没有只是汇报工作的助理,再比如还有了个小孩子。

    钱女士在来之前可没有听说戚桀有打算收养一个小孩的。

    她看着眼前不算白雪可爱,却眼睛十分动人的小男孩,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呢?还没有和阿姨说,方才光顾着他们两个大的去了……”钱女士想起之前夹在两个大人中间两个大人在头顶上亲吻的小朋友,就觉得这个小电灯泡还是很有趣的。

    杜冥在一旁插嘴说:“叫章泽,跟着清越才几天,之前上报的那个和父母尸体住了一周的小孩就是他。”

    杜冥漫不经心的将男孩的身世说了个底儿掉,对其中的苦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感受到,他还刻意强调着男孩父母的事情,等同于将男孩也有艾滋的事情告诉了钱女士。

    可钱女士还没有什么反应,杜父就猛的拉着钱女士说:“我看了那个新闻,真是的,好像父母都是艾滋死掉的,这小孩……”

    “你不要太靠近了,这种病是治不好的。”杜父瞪了杜冥一眼,埋怨杜冥为什么不早说,这种大事哪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口?应该在他来之前就说清楚!免得用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不得戚桀就是故意找来这个病毒携带体来整死他们父子俩呢?这样就没有人和他争财产了!

    杜冥也不知道有没有意会到杜父眼神里面包含的东西,只是对钱女士说:“妈,之前还是我带他去做检查的,的确是有携带,不过大哥他们都不怕,我们也不用的。”他肆无忌惮的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面带笑容的开始一点点揭露某些人的伤疤。

    钱女士也是有点吓到,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可是她很快就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这是他大儿子选择的想要收养的孩子,她不接受的话多不好。

    但是一旁的杜父的关注点却不是这个。

    杜父皱着眉头,那和杜冥有七成相像的样子,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像是兄弟一样:“你去带他做的检查?什么时候?怎么又和你扯上关系了?”

    杜冥心里有着一股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在看见开放式厨房里面站着的两个人就更是有种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这时候他要是在床上,大概是能搞死一个人的。

    他说:“是啊,那时候还是刘助理叫我过去的,说是清越出事了,大哥正在帮忙,但是寡不敌众,叫我快点过去,不然清越就要被……”

    “阿姨,我叫章泽。”小男孩突然打断杜冥的话,继续道,“现在难道不是在说我的事情吗?不要说小爸爸,小爸爸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杜冥被打断了最后几个伤人的字眼,猛的有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可当他心擂如鼓的看向厨房那边的时候,只有戚桀微微侧头看着他,眼神冷漠,祁清越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在忙着切菜。

    杜冥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样,他的确是很不甘心,可是这样只会让清越讨厌他不是吗?

    他刚才是疯了才会想要在这里说出那件恐怖的事情,让戚桀和清越难堪。

    他对小仓鼠是不一样的,他才不是想要单纯的欺负小仓鼠,让他躺在自己身下哭的死去活来,他要的是更多的东西,比如一些心灵的契合,和……戚桀与清越此刻亲密的氛围。

    钱女士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不纠结,开始顺着小男孩的话聊天,听着小男孩自己说自己的故事,说上学的可爱的事情,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将方才杜冥说的话掩盖在了最底层。

    而厨房里,祁清越在切花椰菜,他假装听不见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他也忘记了当时被那些人拖去路旁扒掉衣服的恐惧,他好像是已经变的强大了,所以他没有任何的表情。

    可就是这样,身后环抱着他的假男友真大佬却松开了圈着他腰的手,直接覆盖在了他的手上,将他微微颤抖的手握住,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叫祁清越瞬间眼圈都红着,湿润着模糊视线……

    “你可以哭,在我怀里的时候。”戚桀轻轻的说,他太清楚为什么当时经历了那样恐怖的事情第二天却可以若无其事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是逼迫自己选择性遗忘,“因为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成为你的依靠……”

    祁清越声音都是颤音,他眼泪砸菜板上,说:“你不是。”祁清越这时候有点害怕自己会真的沉浸在戚桀对他的好里了,他是个假的,要是把自己当成真的了,以后肯定会又是一个悲剧。

    “戚先生你别对我太好,我真的不是你想找的人。”祁清越在这一刻放弃抱大腿的事情了,他认为自己再不放弃,就会被戚老板撩的不知天高地厚,到时候如果戚老板再醒悟说找错人了,那他才是真的会很惨吧。

    毕竟,他发现戚老板太对他的胃口了,让他这么……心动。

    戚桀顿了一下,用手捂住祁清越的双眼,说:“嗯,我知道了,你只是你。要不这样……”

    戚桀拉过祁清越的手,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戚桀说:“重新认识一下好了。”

    “嗯?”祁清越不明白戚桀的意思。

    只见戚桀很正经的对他说:“你好,我叫戚桀,我可以追求你吗?”

    祁清越愣愣的看着戚桀,余光是坐在客厅四脸懵逼的众人,他莫名尴尬的红了脸,转身继续切菜,小声的说:“瞎搞什么啊,我们现在本来就是在扮演情侣啊,注意一下。”

    戚桀轻笑,稍微靠在料理台旁,歪头看祁清越,说:“你脸红了。”

    “过去坐好,腿不疼啊?”祁清越没有看戚桀,也没有接他的话。

    戚桀说:“有一点,不过可以忍受。”

    祁清越一眼斜过去,说:“忍个屁,过去坐好。”说完就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对轮椅大佬说话啊!

    戚桀却笑道:“哦,好的。”然后走出厨房去了客厅……

    第44章 求知欲

    杜冥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所以在感觉到自己终于惹到小仓鼠生气,惹到大哥生气,同时也感觉自己真他妈混蛋的时候,随便就找了个借口跑了。

    他本来是来质问祁清越为什么会和他大哥住在一起,还传出那样的谣言的,可是今天上午都没有来得及,好吧,他就直接去看看总行的。

    可是却差点没被那两个人闪到眼瞎。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小仓鼠对他大哥,比对他好的多,说他们是装的吧,又装的这么像,光是为这份‘像’他都感觉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发泄不行。

    有人曾经说过,越是得不到的,越珍贵,便越是想要弄到手,这是所有人的共性。

    杜冥清楚,祁清越和他大哥之间绝对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而这一切不就是基于祁清越欠他大哥一笔钱开始的。

    他大哥不过就是有钱有势罢了……

    他也可以,甚至更好!凭什么都是钱女士的孩子自己会一无所有,而大哥什么都占完了?!

    杜冥开车离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自己必须强过戚桀的念头,然后想起了之前他父亲杜启秋说的话,脑袋一热,开去了回家的另一个方向,同时,他打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出一个温润的声音,好像很是心平气和:“哪位?”

    杜冥戴着耳机,双手依旧是在正常的开车,他眼睛盯着前方,就像是盯着自己以后将走的道路,一片宽阔!

    “是我啊戚大少。”杜冥相信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开始给这本来就混乱的潭水又加了一抹奇怪的颜色,“见一面吧,我有事情想和大少讨论讨论。”

    戚大少便是之前去警局将祁清越弟弟祁放捞出来的家伙,想恶心一下戚桀,没想到自己被恶心的够呛,戚大少现在心情并不美好,可是在人前却又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大家公子哥的形象,电话里亦同:“哟,杜二少有什么说的还要亲自跑来我这儿吗?你大哥不生气?”

    杜冥当然听得出戚功的试探,他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要是怕他生气还跑来找你做什么,我会把周宿一起叫上,我们好好聊聊。”周宿就是杜冥回国后第一个遇见的发小,发小劝他要学会争,他当时也不在意,现在却后悔了。

    ——他发现自己的确是没有资本和戚桀相比,自己的一切都是对方给的,所以他硬生生比戚桀矮了无数倍。

    这样的他当然是不会被他中意的小仓鼠喜欢的,小仓鼠排斥他,不喜欢他,拒绝他,抗拒他,都是因为他不像戚桀那样拥有一切。

    那么好啊,全部抢过来就好了……

    他不贪心,他也不会赶尽杀绝,毕竟那是他曾经崇拜的大哥啊,不过大哥现在绝情的夺走了他找到的宝贝,他也只能在成功之后随便送大哥一套房子,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给。

    杜冥一想到未来自己也能像戚桀那样站在权利的顶点对着想要操控的事情一手遮天,就感觉到兴奋!

    他还没有挂电话,那头的戚大少戚功便呵呵笑着,说:“那你过来把,我在碧螺山庄喝茶,和周宿还有龚颜江一起。”

    杜冥有点意外,不过这些不会妨碍他的计划,他很感谢大哥又教会了他重要的一课——想要吗?有能力的话就抢过去。

    电话挂断,戚大少的那一边当真是坐着一个有些妖气的周宿和躺着一个闭目养神的忧郁高中生。

    高中生这几天都这么颓废,原因周宿太清楚了:“好了,差不多就得了,不就是一个漂亮的男人,你想要还不多的是。”

    高中生龚颜江带着睡觉用的遮眼罩翻了个身,说:“我和你说不清楚,我是认真的,但是……”

    “是是是,你都说了无数遍了,你不是故意想要咬他的,只是太激动没控制好,我看你是活该,整天跟踪人家,瞧到那个变态研究员房东的儿子去搞了个摄像头,你直接黑进去利用那个摄像头看到的画面不知道撸了几发了,你别再说你是无辜的了。”

    龚颜江摘下眼罩,脸上还有淤青没有消,他一下子坐起来,一条腿踩在贵妃榻上,一条腿落在地上,姿势随意而潇洒,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无辜了?我就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周宿喝了口茶,看着不远处请过来拉小曲儿的姑娘,视线放在人家姑娘的蜂腰上说:“我反正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我?”龚颜江说,“我在想他啊。”

    “我去,还能不能更恶心人一点?”周宿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一旁的戚功却道:“哎,就我还没有见过我弟妹,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戚功目前只有以前祁清越拍证件照的照片,戴着个大框眼镜,头发的刘海长到快要遮住眼睛,低着头,一副拒绝与人交流的受气包模样。

    和他记忆中嚣张的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男人很不一样,也和这两个人口中的人不一样。

    戚功为此已经有点儿相信许愿罐的传说了,不过也只是一点点。

    三人悠闲的等着杜冥的来到,或许说说话,或许谈一下以后的合作和利益分配,另一边饭局却正刚开始。

    祁清越做了四道家常菜和一道汤,他落座在戚桀的旁边,右边则是章泽小朋友,章泽小朋友的旁边是杜父,钱女士则挨着自己的儿子坐。

    祁清越很少和这么多人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吃饭了,不过这么说也好像不太对,因为这又不是他的家。

    他忙着帮小朋友夹菜,小朋友也不知道还在纠结什么,在吃饭的时候,好像总是很小心翼翼生怕被嫌弃的样子,从来不会主动夹菜。

    为此祁清越之前还和小朋友科普过艾滋传染只有三种途径,唾液和正常接触都是没有关系的。

    小朋友说他知道,但是他寄人篱下,他知道祁清越不怕,可是一般人遇到他这样的病人,肯定是连他碰过的沙发都不想坐的,他不想自己和祁清越被轮椅大佬嫌弃。

    这些话小朋友说的很清楚,让祁清越心酸又更加坚定了圣诞那天送给小朋友的礼物就是一个愿望了。

    他现在还没有办法改变小朋友太过细腻的内心想法,那么就从根源上将这个念头拔掉就好。

    钱女士修养很好,也帮忙给小朋友夹菜,饭桌上少了杜冥一下子气氛都少了一些火药味,只有杜父像是有点食不下咽,他脸色不好的随便吃了点就说饱了,坐到沙发上去休息。

    饭后,钱女士随便参观着儿子的房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便事无巨细的随便看,戚桀对母亲很纵容,谁知道钱女士从楼上下来后严肃道:“戚桀你们都没有用润滑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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