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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边盈继续问,“那他图什么?就为了砍你一刀?”

    陈修远:“……”

    见他震惊模样,曲边盈竟然低眉笑了,“没明白。”

    陈修远叹道,“腰牌还在不在?”

    他一说,曲边盈赶紧伸手摸了摸腰间,没有了,诧异看他。

    陈修远道,“别看我,我的应该也没有了。”

    曲边盈反应过来,对方压根就不是冲着拿他们当人质来的,是取他们二人腰牌的,带着人质跑不远,但有腰牌在,他可以在腰牌失窃传到各处前做很多事情,比如逃出燕韩。

    曲边盈懊恼,她大意了。

    “别让我再看到他!”曲边盈握紧佩刀。

    陈修远笑道,“放心,他也不想再看到你。”

    陈修远的手臂终于包扎完,上下活动了下,仿佛还行,这才道,“曲将军,就此别过吧。”

    他要还去东城。

    东城是燕韩与苍月的边城,许骄从苍月至燕韩,他需至东城迎候。

    “你自己多小心。”曲边盈看了看他。

    陈修远笑,“放心,曲将军不在,我怕是也不会受伤。”

    曲边盈心中的歉意忽得烟消云散,也跃身上马,“我去陛下跟前复命了。”

    陈修远点头,“曲将军保重。”

    曲边盈打马而去,英姿飒爽,身后是连串的紫衣轻骑。

    陈修远身边便只剩了敬平王府的侍卫,侍卫上前,“王爷没事吧。”

    陈修远轻声道,“别同刘叔说,怕他担心。”

    侍卫应是。

    只是他手臂受伤,握不了缰绳,也不能骑马了,“去寻辆马车来,去东城,路上要快些了。”

    “是。”侍卫拱手。

    陈修远看了看手臂上包扎的伤口,又想起方才看到匕首割破曲边盈颈边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又重重皱了皱眉头,“不管这人是谁,一定不好对付。”

    稍许,侍卫寻了马车回来。

    陈修远撩起帘栊上了马车,心中叹道,送走一个,又要来一个。

    陈翎真是没给他安排一个好差事。

    ***

    马车上,陈翎接连喷嚏两声不止。

    沈辞脱了外袍给她披上,陈翎原本靠在马车一角小寐,眼下微微睁眼,他的外袍还带着体温。

    沈辞看她,“睡会儿吧,阿念同方嬷嬷一处,我在这里陪你,还有一个时辰就到落脚地了。”

    陈翎轻嗯一声,没什么精神,又咳嗽了两声。

    出来一日,便咳嗽了一日。

    沈辞伸手抚上她额头,她轻声道,“没事,应当是被老师传染风寒了,过两日就好。”

    沈辞看她,“阿翎,额头有些烫。”

    陈翎这才睁眼,沈辞问道,“是不是觉得冷?”

    陈翎迷迷糊糊点头,她是穿的够多了,又披了他的外袍,原来是发热,难怪了……

    “钟云随驾,稍后让他看看。他是傅叔的学生,保靠。”她脑海中昏呼呼的,却也还记得。

    钟云是太医,她身边的太医只能是保靠的人。

    沈辞伸手揽紧她,“嗯,睡会儿吧,这样还冷吗?”

    她轻声,“要好些。”

    他伸手,抱她靠在怀中,“这样呢?”

    他说话声仿佛都在她头顶,她也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她轻嗯一声。

    他仿佛是第一次这么安静,温和抱着她,她也是第一次这么安静靠在他怀中,马车滚滚向前,沈辞觉得她身上比早前更烫了些……

    第049章 照顾

    抵达雨镇是黄昏前后,紫衣卫早前便备好了苑落。

    从雨镇往舟城去,途中能剩下两日左右的时间,来回便是四日。

    沿途都是山路,崎岖而颠簸,若是逢到六七月的雨季还有滑坡泥石流。眼下即便是八月了,雨水开始少了,但过往的行人还是少,因为路不好走。但陈翎要得便是人少,省时,再加上一直病着,反而不怎么觉得就到雨镇了。

    到雨镇的时候,陈翎还烧着,比早前还厉害些。

    天子是沈将军抱下马车的,瞧着模样是病着,也睡着了没醒。

    除却方嬷嬷,旁人没往别处多想。

    倒是阿念紧张,“嬷嬷,父皇的病更重了吗?”

    昨日离开坤城的时候,方嬷嬷还见天子没什么大碍,就有些咳嗽,难受,今晨的时候说不怎么舒服,说睡一觉再说,也没让钟云看过。

    阿念问起,方嬷嬷如实道,“稍后先请太医替陛下诊治,听太医的,殿下勿急。”

    阿念一脸紧张。

    虽然听方嬷嬷如此说,阿念还是挣脱了方嬷嬷牵着他的手,跑上前去,一直跟在沈辞身后。

    也没出声,也没哭闹,就一直安静跟着。

    方嬷嬷轻叹,太子同天子亲厚,又懂事,心中定然是着急的……

    沈辞看向阿念,阿念轻声,“沈叔叔。”

    沈辞温声,“陛下睡了。”

    阿念这才点头。

    等到了屋中,屏退了左右。

    方嬷嬷守在屋中,钟云替天子请脉。

    钟云是傅太医的徒弟,早前便替天子请过脉,是知根知底的。

    方嬷嬷也信得过钟云。

    沈辞带了阿念也在屋中,阿念担心,沈辞便抱着他,稍后,钟云放下天子的手腕,方才起身。

    “钟太医。”方嬷嬷迎上。

    钟云道,“陛下没什么大碍,应当是宁相传过来的风寒,用几日的药便好。”

    “怎么会忽然加重?”方嬷嬷还是不放心。

    钟云道,“眼下正值季节更替,风寒便稍不注意就容易加重,再加上前两月的谭王之乱,陛下恐怕一直紧张着,等到眼下平息,忽然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便都要跟着缓一缓,又正好逢上风寒,多少有些印象,怕是要恢复上几日。”

    原来如此。

    方嬷嬷听过才放下心来。

    沈辞不宜出声,只是听着,但目光看向陈翎的时候,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反而更拢得更紧了些。他倒是也疏忽了,前一两月最紧张的人莫过于陈翎,虽然她一路上什么都没说,但是诸事都要操心,也诸事都要担心,思绪一直紧绷的人是陈翎。不说陈翎,就算是长期在军中的人,体魄够好,在经过一场持久的战役,精力高度集中后松弛下来,也容易因为小事而大病一场……

    眼下陈翎就是。

    风邪入侵,可大可小,陈翎怕是还要缓上几日。

    果真,阿念从他怀中下来,认真朝钟云问道,“钟太医,我父皇什么时候能好?”

    钟云温声道,“殿下,陛下坚持服药,几日就能好,殿下不必担心,但也勿要扰了陛下休息,陛下要多休息才能好得快些。”

    阿念点头,“我知道了。”

    “下官去煎药,稍后,还要请方嬷嬷服侍陛下用下。”钟云提醒,方嬷嬷应好。

    沈辞和阿念留在房中,方嬷嬷同钟云一道出了屋中,钟云迟疑,“方嬷嬷,下官方才见沈将军在……”

    钟云欲言又止。

    因为此事未曾避讳着沈将军,钟云要问清楚。

    方嬷嬷环顾四周,低声道,“将军清楚。”

    钟云这才放心,“那下官明白了。但方嬷嬷,陛下是今日才开始发热的,少了算也要两日,夜里怕是要会继续,需照顾仔细了。”

    方嬷嬷应好。

    钟云又道,“殿下年幼,这两日还是同陛下避着些。”

    方嬷嬷会意。

    等方嬷嬷回了屋中,沈辞正好提醒阿念别离太近,怕风寒过到他身上,方嬷嬷心中唏嘘。

    “沈将军。”方嬷嬷上前。

    “怎么样?”沈辞看她。

    方嬷嬷道,“钟太医是说,陛下才开始发热,怕少了去也要一两日,夜里还会继续烧,要小心伺候着,老奴今日要守在陛下这里,殿下这处还需将军照看。”

    沈辞点头,“好。”

    阿念看向方嬷嬷,“我想同父皇多呆会儿。”

    方嬷嬷正欲开口,沈辞半蹲下,“别让陛下担心了,等陛下好了,日日都可以陪殿下。”

    方嬷嬷意外,平常这个时候,殿下怕是要哭闹着不肯走的,但眼下,殿下却是看向沈将军,询问道,“那我可以再看看父皇吗?”

    沈辞抱起他。

    阿念朝着陈翎认真“叮嘱”道,“父皇,你要好好喝药,早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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