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相爱两相厌
    袁鹿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惊醒过来的,等她急匆匆下床,看到周围陌生环境,愣怔数秒之后,才回过神来,她昨天已经辞职,今天不必上班。

    化妆品公司的广告,给她的时间还算充裕,可以先休息一天。

    昨天的事情,她印象很浅,她有个好习惯,只要是喝醉以后干的事儿,说的话,她不太能记得住。但又不像断片那样,忘记的干干净净。

    她身上的衣服是男士的,短袖到她身上成了睡裙。

    这儿应该是余诺家,昨天晚上离开日料店以后,她就一直跟余诺在一块。

    她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左右找了一圈,在床头柜的抽屉找到了她的手机。

    已经没电关机,她拿着手机出了房间,闻到一股炒蛋的香气。

    厨房有动静,她赤着脚,走路没声响,房子的朝向好,即便外头下雨天,屋内光线也充足。她走到厨房门口,余诺挽着袖子在煮东西。

    袁鹿这会脑子迟钝,一下子没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几。

    她整个人贴在门框上,静静看着他做饭,心里格外的宁静。

    袁鹿踮起脚,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后,而后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脸贴在他背上,懒洋洋的问:“今天星期几啊?”

    “周三。”

    “周三你不上班的么?”

    “今天不忙,下班就过来了。”

    “专门过来给我煮面吃?”

    余诺笑了下,“不然呢?”他继续淡定的煮面。

    袁鹿像猫一样,在他背上不停的蹭来蹭去,影响余诺煮面。

    该放的配菜配料放进去后,他拿锅盖盖上,煮个四五分钟。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手,转过身,袁鹿顺势踩上她的脚背,光脚踩在地砖上,还是有些凉。

    他低头看了眼,“怎么不穿拖鞋?”

    “没注意。”

    “洗漱了么?”

    “还没。”

    “洗漱用品都给你放在洗手台上了,一套粉色,很好认,先去洗漱吧。很快就可以吃了。”

    袁鹿双手缠着他的手臂,仰头看着他,有一点害羞,“我昨天折腾你了?”

    “还行,不算难缠。”

    说完,余诺突然拦腰把她抱起来,跟抱小孩那样。动作太突然,袁鹿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肚子卡在他肩膀上,她叫了一声,忍不住笑起来。

    余诺就这么抱着她先去房里拿了拖鞋给她穿上,然后带到卫生间,给她洗漱。

    袁鹿笑的不行,猜测自己昨天肯定说了什么。

    她知道她自己喝醉酒,半醉半醒的时候,就容易说心里话,什么话都能往外冒。知道这事儿以后,她就再也不敢让自己喝多,要么就直接喝死,要么就控制住量。

    这次有点没控制好,被那几个小姑娘一哄一骗,就多喝了好几杯。

    袁鹿洗脸的时候,余诺去厨房了。

    袁鹿把毛巾挂上,就挂在余诺那块的旁边,他那块是蓝色的。粉配蓝,曾经她就想过,若是有一天跟自己的男朋友住在一块,就是配这样一套,他用蓝色,她用粉色。

    那会的男朋友也就一个,就只有江韧。

    袁鹿拿余诺的护肤品涂了一点,出了卫生间,余诺已经端了面,在客厅等着了。

    客厅的地上铺着地毯,直接就地而坐。

    余诺做的鸡蛋番茄面,看颜色,闻着味道,就知道很好吃。

    “一会下午打算做什么?”余诺问。

    袁鹿没想好,吃了两口面后,说:“要不我跟着你去医院?我不打扰你上班,我就在楼下大厅坐着。”

    “你要坐医院,倒不如坐在家里。家里还舒服些。”

    “怎么?你在医院里有相好的小护士么?我还不能去坐坐。”

    “我是怕忙起来顾不上你,到时候把你忽略了。”

    “没关系啊,我去那边是看你,又不是要你看着我。”她吃了口面,拿纸巾擦了擦嘴,说:“我也就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就要开始做事,到时候忙起来就没工夫看你了。”

    余诺说:“你住我这儿吧。”

    “这边的小区治安还行,对面有套房子空出来,你之前不是要给你大哥找房子,正好你们两个一起搬过来。”

    袁鹿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家里的钥匙,周末或者不忙的时候我过来。同样,你也可以到我这里去。我爸妈三无不时的会跑来看我,还有秦爷爷秦奶奶他们没有儿女,平日里我住在那边,跟他们一块吃饭,二老也热闹一些。这要是彻底搬走,他们会很冷清的。”

    余诺没应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袁鹿等了一会,侧目看向他,他自顾吃着面,她用手肘去撞他,“没听见么?”

    “听见了。”

    “那你怎么说?”

    “先按照你说的。”

    饭后,余诺午休了一会,袁鹿就跟着他出门去了医院。

    他们医院一楼大厅偏角,设了个面包店,里面还提供了杂志。

    袁鹿把他送到门诊,外面已经有好些人等着了,他看着他穿上大褂,戴上口罩,就去了楼下。

    买了一杯咖啡,拿了一本杂志,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

    夏萱给江韧预约了下午的时间。

    颜嫚知晓他要去医院,临他出门的时候,过来问了问,“你心脏不舒服?”

    “有点。”

    心脏出问题事情可大,颜嫚:“那我跟着你一块去吧。”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检查身体还需要人陪着。你在这里顾好公司的事儿。”

    “要是有事儿,你要第一时间跟我说,心脏的问题可不能小觑。你别不当一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心脏就不舒服呢?之前也一直没听你说过。”

    江韧:“我走了。”

    江韧自己一个人去医院,这事儿也没跟景菲讲。

    他没有开车,也没用司机,另外打的车。

    到了医院,正好轮到他检查。

    “哪里不舒服?”

    江韧想了想,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心脏不舒服。”

    “怎么样的不舒服。是活动后感觉到胸痛,还是感觉到胸闷不适?”

    “就是不舒服。”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

    医生看了他一眼,先给他开了个单子,做一下心电图。

    江韧交了费用,排队做了心电图,医生看完后,“看着没什么问题。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

    “现在倒是没有。”

    医生看他神色严肃,想了想还是给他做了进一步的检查,做个心脏彩超。

    所有检查都做了个遍,结果表明,他的心脏健康的很,一点问题都没有。

    医生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做一下辅导,现在年轻人压力大,多多少少有点心里问题。这专家医生态度算是很不错。

    江韧出了心胸科,有点想抽烟,就找了个吸烟室,先抽了一根解解瘾头。

    抽烟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上午周迎给他的关于余诺的个人资料,他好像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摁灭了烟头,他去看了一下医院分布图,各个门诊的位置上面都标记的很清楚。

    牙科门诊就在楼下。他坐扶梯下去,这会牙科门诊人不是很多,刚过去,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的朝着牙科过去,他心头瞬间发紧,那种不适感渐生。

    他几乎没多想,就跟着过去。他没有上前,与她隔着一定的距离。

    只见袁鹿走到诊室门口,身子掩在门后,偷偷摸摸的探头往里看。

    他看不到她的正脸,所以不知道她此时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可能是里面的人也看到她,她抬手挥了挥,紧跟着就看到余诺走到门口,他穿着白大褂,口罩也没取。

    两人距离很近,说了一会话,余诺递给她车钥匙,摸了摸她的头,而后转身进去。

    袁鹿仍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转过身准备走。

    她一抬眼,就看到几步之外的江韧,他穿着烟灰色的西装,长身鹤立,格外的显眼。

    因为显眼,所以她才能一眼就看到他。

    昨天打他那一巴掌,她记着,打下一巴掌时候的快感,她也记着。

    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瞧着也不像是巧合,估摸着是来找余诺的。

    袁鹿想了一下,还是朝着他走过去,站在他跟前,沉着脸凝视着他,“牙被人打掉了?”

    江韧笑了下,双手插在口袋,冷声嘲弄,“你还真当回事儿。”

    袁鹿一下子没明白,脑子转了一下后,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竟然到现在还以为余诺是她花钱雇来的。

    她笑了笑,“江韧我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江韧:“假戏真做了?”

    袁鹿哼笑一声,不愿与他多说废话,“不耽误你看病,我先走了。”

    江韧倒是没拦着。

    袁鹿按照余诺说的,从后门走,出去就是停车场,他的车子就停在第二排。

    袁鹿记着车子的车牌,很快就找到。

    袁鹿上车,刚系上安全带,一抬眼,就看到江韧站在车子正前方。

    看到他站在这里,袁鹿倒是松口气,总好过去打扰余诺工作。

    她发动车子,摁了下喇叭。

    江韧不为所动,他站着她就没办法出去。

    她又摁了两下。

    这时,江韧拿出手机,紧跟着袁鹿的手机响起,袁鹿等了几秒才接起来。

    江韧说:“搭个顺风车。”

    “并不顺路。”

    “顺路。”

    袁鹿有些不耐烦,“我已经辞职了。”

    “谁说我要回公司了。”

    袁鹿抿了下唇,不想跟他继续耗下去,“上车。”

    江韧几乎是贴着车子过来,袁鹿想趁机开走都不行,到时候人摔着磕着,弄个半身不遂的,还得她来负责。

    江韧上了副驾驶。

    袁鹿把手机放在手机架子上,冷声问:“去哪里?”

    “你去哪里?”他淡然的问。

    “火车站。”

    江韧:“正好,我也要去。”

    袁鹿扭头看他,哂笑一声,说:“行。”

    袁鹿弄好导航,她开车的经验比较少,车速相对来说比较慢,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愣是开了两小时。

    中间余诺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连了蓝牙,接通后直接公放。

    余诺:“到了么?”

    袁鹿这会倒是一丝都不慌,道:“没有。”

    尾音拖长,有点撒娇的意思,她抱怨:“我就不爱在大城市开车,规矩多,车也多。”

    余诺笑了笑,说:“你可以适当开快一点。”

    “害怕。”

    江韧扯了下嘴角,笑容里含着几分讽刺。

    他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加重,他这会只想拿东西堵住她这张嘴,不想再听到她发出一点声音。

    余诺这会估计是没事,就很袁鹿说了一会话,他预定好了酒店和餐厅,要她接到人以后直接带过去,到时候下班他自己打车过来就行。

    袁鹿说:“别,我到时候来接你。”

    “别费劲,你跟你朋友等着就行。”

    “不要,我就要来接你,你等着。”

    话还没有说完,通话突然中断,歌舞重新响起。

    江韧冷道:“恶不恶心。”

    袁鹿忍住脾气,“谁要你听了,你自己竖着耳朵,一字不落的都听进去怪谁?神经病。”

    “所以我替你挂断了,免得你发骚。”

    袁鹿哼笑,“又没对着你发骚,我男朋友都不觉得有问题,你替我挂什么电话。江韧,你有这资格么?”

    “开车不能打电话。”他提醒。

    袁鹿打了转向,靠边停下,“这边离火车站也不远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下去吧。”

    江韧没说话,只是解开了安全带。

    就在袁鹿以为他会就此乖乖下车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极快的摁了她那边的安全带开关,她的安全带解开。

    紧跟着,他熄火,拉上手刹,而后伸手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腰,企图把她从驾驶室拉过来。

    动作极粗鲁,车内空间不大,袁鹿想要反抗都抽不开身。

    最后还是被他一把拉扯到自己身上,袁鹿被迫坐在他腿上,这般亲密的动作,让她感到不适。

    江韧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摁住她的腰,两人距离极近。

    江韧发现她身上的气味变了,再没有那股水蜜桃的香甜气息,取而代之的是医院里的那股子消毒液的味道。

    这应该是那个牙医的气味,得多亲密,一个人身上能染上另一个人的气息。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生出一股邪火。

    他面色阴沉下来,摁住她后颈的手越发用力。

    袁鹿感觉到疼,她拧了下眉,扭过头,对上的那双眼,极具危险性,好似下一秒,就会要了她的命。

    她顷刻间放弃反抗,双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掐的要害位置,只片刻的功夫,江韧的脸色就变了。他感觉到窒息,胸口一阵阵的疼。

    袁鹿的脸很近,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眼睛里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狠绝。

    江韧狠狠扯开她的手,指甲划破皮肉,留下深深的三道抓痕。

    两人似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角逐,最后两败俱伤,车内全是两人纠缠在一块的,粗重的呼吸声。

    江韧摸了一下脖子,指尖染了血,他哼笑,“看来我不在你这儿讨点东西回来,还真对不起我流的血。”

    袁鹿:“你试试看!”

    就在江韧要动手的时候,车窗被人敲响,两人几乎同时扭头,看到交警站在外面,面色沉静的看着两人。

    袁鹿只觉脑子一炸,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这会,江韧也松开了手,她迅速的爬回了驾驶室,稍作整理后,降下车窗。

    江韧扯了扯领带,面色阴沉,他看向袁鹿,袁鹿看向交警。

    交警咳了声,说:“这里不可以停车不知道么?”

    “抱歉,我很快就开走,别开罚单啊。”

    交警将已经开好的罚单,贴在副驾驶上,“年轻人稍微克制点,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儿,有伤风化。更何况这里还是大马路上。瞧你们这幅样子,也该是有头有脸的人,更应该注意分寸。”

    袁鹿态度良好,“抱歉,真的抱歉。”

    “走吧。”交警也不多言,摆了摆手。

    袁鹿重新启动车子,飞快的驶入车流。

    半小时后,车子到了火车站,陈萌已经等在外面。袁鹿看到她了,但没有把车子开过去,先停在停车场。

    但因为袁鹿给陈萌说过车子的样式和车牌号,所以她一眼就看到。

    瞧着车子往停车场去,她就快速的追了过去。

    紧跟着她就看到江韧从袁鹿车上下来,他下车时看到了她,而后转身朝着另一边走了。

    片刻后,袁鹿从车上下来,看到陈萌站在不远处,微微愣了一下。

    陈萌跑过来,“那是江韧么?”

    袁鹿一脸无谓,“是啊。”

    “你们两个?”

    “我开了滴滴顺风车,他是乘客。”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陈萌俨然不信,“真的假的?”

    “你管它真的假的,上车吧。我先送你去酒店,到时候还要去接余诺。”

    她一边说一边开了后备箱,帮她把行李搬上去。

    陈萌:“那这一路你们都说什么了?他说什么了?”

    “你这么想知道?”

    袁鹿脸色不太好,也没掩饰,直接板着脸,没想到陈萌还问。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当年那事儿闹成那样,他就没有一点歉意?”

    “有歉意又怎么样?有歉意就可以原谅他了?他的歉意真值钱。”

    陈萌:“你怎么吃了炸药似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问了,在我男朋友的车上问前男友的八卦,是不是不太好?”

    “那你不还载了前男友一路?”

    “所以都怪你啊,你要是自己打车过来,我至于碰上他么?你不但不道歉,你还问这么多问题,你真是该打啊!”

    这些年,袁鹿的攻击性很强,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些埋怨她,总归那事儿以后,她对她的态度,就不似以前那般好。

    陈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后,心里有些气,便开始低头玩手机。

    微信朋友圈扫了一眼,正好刷到了景菲的一条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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