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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轻尘不罢休,夺剑第一次失败便再试第二次,无奈实力悬殊,她每次都扑了空,一来二去越发气恼,跺跺脚,表示要跟常淑断绝妻妻关系一炷香。

    常淑不在意,吩咐外头来人。

    说着便窜进一名小太监。常淑把短剑递给他:将东西扔到池子里去。

    慕轻尘:!!!

    呜,刺杀梦还没开始就破碎了!

    小太监应了一声,捧着短剑无情的去了。

    再看看亦小白,其正一脸委屈地缩在常鸢怀里,叽叽咕咕的,像是在告状,以至于常鸢时不时斜过眼睨着慕轻尘,双目有两簇小火苗上蹿下跳。

    事已至此,常淑也不好再庇护慕轻尘,毕竟满屋的奴才都把事情始末瞧进眼里,她若不给个交代,日后可不好管教他们。

    说说,怎么回事!她信步到桌边,贴着桌沿坐下。

    慕轻尘默默算了算,心道一盏茶还没过,不能搭理她,下巴一甩,很是不可一世。

    居然在奴才面前不给她面子!常淑把脚搁到慕轻尘脚面,用力踩了踩,脸上却是云淡风清,和颜悦色地看向亦小白:小白,你说。

    亦小白见常淑给她做主,胆子稍稍大了些,推开常鸢的怀抱,抹掉眼角的泪水,艰难地蠕动嘴唇,半晌憋出两个字:我怕。

    这摆明的话里有话。

    怕谁?当然是慕轻尘了。

    另外还指出事端是由慕轻尘挑起。

    常淑眉目一分一分的蹙紧,回望跪姿标准的奴才们,冷厉道:你们也说说!

    奴才们吓得缩脖子,脑袋往下埋了埋。

    说!常淑拔高声线呵斥。

    离她最近的奴才磕巴道:奴才也不大清楚慕驸马好像是为抢窝窝头才才对亦驸马大动干戈的。

    常淑和常鸢:!!?

    她们极度怀疑慕轻尘是饿死鬼投胎。

    而慕轻尘则叹息一声:你们不懂,我多年东躲西藏,最穷时只能吃窝窝头,对于你们来说它只是解饥之物,对我来说亦是精神支柱。

    常淑和常鸢:!!?

    她们提炼出此话的中心立意窝窝头是精神支柱!

    常鸢略带询问地看了慕轻尘一眼,弯腰覆道常淑耳边:皇姐,你有没有觉得轻尘不正常?

    常淑:她都不正常一个多月了!

    正默念呢,就见常鸢冲过去猛地掐住慕轻尘的脸。

    你不是真的慕轻尘,说,你把她抓到哪去了!?

    你是二皇兄的人还是契丹细作!?

    待我摘下你的人i皮i面具瞧个究竟!

    说罢,指尖蓄力,拼命将慕轻尘的俏脸玩外揪!

    阿呀慕轻尘疼得冒冷汗。

    常淑那叫一个心疼哟

    鸢儿,快把手松开!!!

    第58章 复仇驸马上线

    三公主常鸢被自己最爱的皇姐责罚了, 理由是公然殴打朝廷命官。

    眼下正在书房里罚抄《女训》和《女诫》一百遍。

    与此同时常淑还发话了, 必须用簪花小楷抄, 字迹工整, 卷面整洁, 若出现奴才代抄的可恶行径, 一律拖出去杖六十。

    杖六十是啥概念!基本等同于杖毙!

    奴才们磕头如捣蒜,甚至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若有偷帮三公主之行事, 便自剁双手。

    哼!都怪你个没出息的!整日吃喝玩乐, 一见慕轻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就不能给本宫挣点气吗!

    常鸢提笔不稳,落下好大一坨墨迹,滴在纸页一脚, 霎时浸润开来。

    啊!她这一章马上就抄完了!这下全毁了!

    气急败坏地扔下笔, 将纸页揉搓成一团, 狠狠砸向亦小白:都是你的错!

    亦小白正在为她研磨,自知理亏便也不躲, 任那纸团落到心口。

    反正也砸不疼, 别说一团了, 再来十团她也不怕:鸢鸢, 你不能怪我呀,我三脚猫功夫,打不过轻尘。

    你不是自小就跟武师练拳脚吗,好歹劈她几掌啊!

    这不怨我爹嘛,他总给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于是我就想,鬼我都能买到,还学啥劳什子功夫。

    常鸢:

    亦小白扯了个笑,把墨块搁于砚台边缘,从袖间摸出一卷薄荷叶递到常鸢嘴边:嚼一嚼,消消火。

    消不了,本宫看到你就来气!常鸢推开她的手。

    那我离开便是。亦小白迫不及待道,当即抬脚往外走,心里头美滋滋的,暗道,终于可以不再磨墨了,我要到花园扑蝴蝶。

    常鸢把她脸上的兴奋瞧得真真的,音色放低,兜满冷厉和威胁之意:回来!

    亦小白悬于门槛上的脚僵了僵,悻悻地往回收。

    常鸢很满意她的表现,皮笑肉不笑道:本宫什么时候抄完,你什么时候出这个门!

    啊?那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那你就给本宫往死里等!不然老规矩伺候。

    亦小白一听后几个字,身子立马就软了,老规矩就是抽她鞭子,抽成失心疯那种。

    她认命了,回到书案,为常鸢麻溜地压好纸镇,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接着磨墨。

    呜呜,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含冤至此,而慕罪魁祸首轻尘却可以逍遥法外。

    她憧憬地望向窗外,看见翠绿的垂柳在微风中摇摇摆摆,好似伶妓们曼妙的舞姿

    吧嗒,柳叶残落好几片

    *

    罚了常鸢,也不好不罚慕轻尘,毕竟这厮的行径甚是令人发指。常淑想了想,同样也让她罚抄,不过罚抄的是《诗经》,且只抄一遍。

    奴才们:噫

    三公主可能是长公主殿下当年在路边捡的假妹妹吧

    别动!

    疼

    马上就好!

    轻点啊!

    慕轻尘彻底火了,身子往后仰了仰,躲开常淑的魔爪。

    常淑看着她,眼底是浓浓的警告,指尖覆到药盒中,匀了几许药膏:这药是消肿散瘀的,得再抹点。

    她倾过身,小心捧住慕轻尘的脸,指尖触感光滑,传出淡淡的热度:不然明日得肿成包子,你不是最在意自己的脸吗?

    她好说歹说,终让慕轻尘安静下来,可惜没安静一会,慕轻尘又开始嫌弃药膏气味太过苦涩。

    常淑有点恼,斥她道:此为外敷,又没让你内服,有什么好吵嚷的!

    随后狠戳她眉心:搽个药都平白惹事,有完没完!

    一见她凶巴巴的,慕轻尘的嚣张劲儿便散了个干净,像只收起小刺的刺猬,徒留一张可爱的脸。

    常淑喜欢她这幅模样,自责方才话说重了,身子软下来,搽药的动作越发轻柔,空气中只有衣裳窸窣摆动的声响,以及彼此交缠的呼吸。

    百无聊赖中,慕轻尘闻到常淑发间皂角的香气,清新浮动、若有似无,以往她闻见都会情不自禁地凑上前搂住常淑,鼻尖埋进她耳后

    这次也不例外,覆身过去,与她脸颊相贴,大有耳鬓厮磨的意思。

    常淑呀了一声,推推她,面色有一抹红,大概是气的:才搽好的药你!

    她气得语无伦次,起身到妆台寻来手帕,仔细擦拭侧颜处被蹭上的药膏。

    忽然就觉得头疼,额角青筋一鼓一胀的,眼前还蒙上一层黑翳。

    和昨夜一样,整个人晕晕乎乎起来,竟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她撑住案沿跪坐于锦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虚弱无力地摇摇手腕,示意慕轻尘过来帮扶她一把。

    无奈身后便是花窗,她整个人被迫逆在光中,动作叫远处的慕轻尘看不真切,只觉得她双肩颤颤巍巍,于是试探着喊她:淑儿?

    常淑没应,咽喉和心口哽得慌,好似抵住一块石头。

    恍惚中,慕轻尘已经来到她身前,瞧见她惨白的唇色:不舒服吗?

    有些脱力。她费力吐了几个字。

    慕轻尘眉梢一震,一手揽过她的肩,一手穿过她膝弯,欲要将她抱上床榻

    别常淑清眸紧闭,阻下慕轻尘。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怕再遇颠簸,惹得憋闷之感再次袭来。

    慕轻尘没法子,干脆挨着她坐下,用身子给她当靠垫。常淑心里暖融融的,不跟她客气,倒进她怀里,央她抱着。

    如此软香的美人儿,慕轻尘哪能拒绝,连忙挺直腰杆调整姿势,以求长公主殿下能靠得舒服些。

    山间入夜冷,被衾太薄,你莫不是受了凉。

    你不是怕热吗?盖得薄些也好,免得你因热踢被子。常淑圈住她腰身。

    我是耶主,踢被子也不怕生病,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心肝甜蜜饯儿

    正说着呢,常淑倏然挣脱她,往另一边倒去,匍在凉席上痛苦干呕。

    慕轻尘:怎么,我的情话就这般恶心吗?

    常淑虽是子珺,但自幼随太傅习武,体魄亦算强健,偶尔染点小毛病连药剂都不必吃,两三日便能自行康复。

    只是这次怎如此难受,肚腹里的东西像是搅缠在一起,排山倒海似的,咽喉更是干涩难耐,好在持续时间并不长,仅仅几个弹指。

    慕轻尘拍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复又捏住袖口拭干她鬓角的薄汗,见肤下透出淡淡的粉红,方才稍稍安心。看样子是稳当下来了。

    常淑的确稳当了,但仅仅是表面,心头则翻江倒海、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艰难地撑起身子,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神色是震惊是喜悦是忐忑还有担忧。

    她长在深宫,平日里常见到的人可分为三类,太监、宫女和娘娘。

    娘娘们日日争宠图什么,不就图怀上龙嗣,母凭子贵吗?

    是以,子珺怀孕时的模样她一点没少见,晓得恶心、呕吐、泛油腻堪称怀孕征兆三要素。

    念及于此,她下意识捂住肚子,又下意识地瞥了慕轻尘一眼,担忧越发浓重,完了完了,还真在这时候怀有身孕了,孩子不会被遗传成个傻子吧。

    不行!绝对不行!

    她心急如焚,张口就道:快宣林渊来。

    话到中途便闭了口,心道,慕轻尘眼下还病着,即使有孕也不宜如实相告,不然再生事折腾可如何是好。

    还是暂且瞒着吧。

    快宣谁?慕轻尘不解她欲言又止。

    常淑整顿心绪,敷衍她:快去把药搽了。

    临了,唤进外头的小宫婢对慕轻尘道:明年再来太崇行宫还需把牛菊花带上,你被他伺候惯了,许多事都依赖他。

    然后转头,嘱咐小宫婢:为驸马上药,再监督她罚抄诗经。

    小宫婢蹲蹲身,应了礼,兀自到桌边取药盒。

    她提到牛菊花,纯属是慌不择言的缘故,说白了,她不过是想寻个理由离了慕轻尘,偷偷去找林渊。

    贵为一国长公主,随口一句话都是命令,压根用不着说谎话诓人,所以扯起慌来不免笨拙。

    你要出殿?去哪?慕轻尘追问。

    二皇子的风波还没过,华帝还在气头上,各宫主子都缩在殿内安分守己,为何唯独常淑反其道而行?

    怎么,仗着得宠肆无忌惮吗?

    嗯。常淑含糊地回应她,站起身一步步的往前走,脚下虚浮无力,像走在云雾里一般,但她没停,拐出门时,心虚地瞄了瞄慕轻尘。

    果然,其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初月姑姑一心记挂常淑身体羸弱的事,听奴才们说她早膳时动了怒,光顾着教训驸马,饭都没吃上两口。这可把她急坏了,亲自下厨熬了碗羹汤端来。

    刚步到廊檐阴凉下,就撞见慌慌张张的常淑。

    公主,奴婢给您熬了碗

    你来的正好。常淑牵住她,沿着墙根往外去。

    初月姑姑应付不及,羹汤洒出几许,她忙不迭的用手护住碗沿:公主您慢点。

    林渊可在官舍?你赶紧去寻他到宝风阁等候,本宫随后就到。

    宝风阁?

    那可是离如意殿最远的楼阁,位处太崇行宫西北角,存有书籍薄册,不过数量不多,各个主子闲来无事时才会想起它,去那翻出几本小册,打发打发时间。

    因为脚程太远,鲜少亲自去,都是差人去取。

    初月姑姑想不通常淑怎突然提到它?

    第59章 复仇驸马上线

    在宝风阁当值的奴才,已有好几年没和主子们打过照面了。

    乍见常淑, 竟分不清是哪位公主, 只觉那月色宫裙分外白亮,明丽的一身姿矜持又高贵。

    他们从宝风阁内鱼贯而出, 在廊芜下给她磕头请安。

    为防风声走漏, 常淑是一个人来的,看也没看他们, 淡淡地道了句:起来吧。

    嗓音清澈,如细微舒缓的风淌入耳廓。

    听得他们心头格外熨帖, 哇, 好温柔的主子,这般温柔定是穆宁长公主常淑无疑了。

    公主可是来寻初月姑姑和林太医的?他们在楼上等您呢为首的老太监自作聪明的搭话。

    却惹来常淑皱眉, 停下脚步, 回望他:今日之事你们不可向任何人提及,否则本宫决不轻饶!

    其余人刚从地上爬起来,膝盖都还没绷直,一听她这话, 又争相恐后地跪回去, 扬起漫天灰尘,经风一吹, 薄雾般罩到常淑脸上。

    常淑用手在鼻尖扇了扇, 想责骂这些奴才干活偷懒, 连地都没打扫干净, 试问其他各宫谁不是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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