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北上列车
    就不好了。但是却给我所有的可能去找的朋友都传去简讯,说如果我去找她们,就替她劝劝我。

    她了解我。我也的确去了我们的一个共同的朋友家里诉苦。人家和我唠叨了一会儿,就主动当起和事老,劝我回去。“人家在家里等你呢。”我觉得更气,你想把我找回去怎么不主动来找我啊?怎么就撒大网告诉所有人给你当说客就是不亲自负荆请罪啊?你越这样我越不想回去。

    周六早上吵架,一直到周日晚上11点我才开车回去。看见客厅还亮着灯,却也只是一盏灯,那盏她很喜欢的落地灯孤零零的亮着。看不到人在哪里。我轻悄悄的开门进去,看到她躺在沙发上,手机里低低的流淌着Queen的,我似乎能看见她的嘴唇蠕动,似乎在一起跟着唱,那是她的习惯。通往后院的滑门大开着,迈阿密温热的晚风吹进来。我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见咖啡桌上,厚重的烟灰缸里放满了烟头。

    她唱歌很好听。可是现在几乎低的听不到。她一本书放在头上,基本上挡住了眼睛。前两天刚买的,。屋里还有淡淡的万宝路烟味儿和咖啡味。

    我开门的声响把她惊醒,却是几十秒之后。平时她是一个警觉的人。我去LA办事,不论多晚回来,只要转动门锁,她就能听见,然后醒来。她说她是一个人睡的时候就很警觉,有什么奇怪的声响就会立刻醒来。压力大的时候一个人睡不着。然而这次,此刻,她一下子从迷蒙中清醒过来,从沙发上直起身体,我走过去看着她的脸,

    灰暗的脸色,青黑的眼圈,眼神很空洞。几秒之后,她说,“你回来了?”

    很难形容我看到她那副样子的心情。我那个周末和朋友一起过,很久没有一起和闺蜜一起逍遥自在的玩,一般都是粘着她。玩得固然尽兴,连着两天也没有接收到她的电话。买的新衣服一大堆,完全emotional的购物。直到周日晚上在海边吃饭,点菜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上次和她一起来,她点的那么合适的一顿饭。连朋友都说,其实易铭是很好的人,你们俩这别扭闹得差不多就得了,回去吧。你说你们俩吵架那点事儿,至于吗。。。

    是啊,至于吗,那只是小事。我只是赌气她不来找我,却没想过,一个从来不和我吵架不愿意我不开心的人,为什么没有追出来。

    等我看到她那张脸,眼神里找不到一般时候看见我的那种漂亮美丽的火,取而代之的是她形容过的那种,像燃烧在冰里面的蓝色的火。她说,“那就像,自己的心已经冻成一块冰。但是不能触碰,因为这是一块非常烫的,淬过火的冰。”

    她是这样形容和许萱走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心情。

    她绕过沙发走向我,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把大大小小的袋子都放在地上归置好,然后有点胆怯的轻轻拥抱了我。我还沉浸在她刚才的失神中,身子有些僵,并未对她有什么回应,呆呆的任由她抱住我。感觉得到她的手臂想发力,却在控制自己,整个身体似乎轻轻发抖。沙哑的嗓子在我耳边开口,

    “对不起。”

    这话忽然就像一把刀子,划的我生疼。我轻轻推开她,“我去洗澡。”

    等我出来,发现装衣服的袋子已经不见,新的衣服都放在柜子里。冰箱上贴了便利贴,她知道我洗完澡喜欢去喝杯酸奶,就顺便提示我如果想吃夜宵的话,烤箱里还有她做的玉子烧。

    等一下,刚才。。。她不在卧室啊。

    我走到客厅,看见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落地灯没关。书放在一边,咖啡桌另一头还放着她的咖啡杯。她闭着眼睛,一呼一吸似乎都带着疲惫。我看了一看咖啡机里的咖啡豆,已经换了一袋。

    你是为了等我,难道这两天都没睡?我知道她最近上JD的课程很辛苦,时不时通宵看case,但是,

    我走到她身边,跪在地毯上,看着她的脸。过了一阵子,才发现她枕的枕头有一片是湿的。脸上的泪痕差不多干了,表情显得疲倦而伤感。我心里一紧,想给她拿条毯子盖一盖,刚想起身,她却像噩梦惊醒一般,猛地一颤,然后醒来。

    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直到分辨出是我才开始恢复意识。想伸出手来抚摸,却又在半路收回去,“你还没睡?”她问,语调尽力显得温柔,可是疲倦和嗓音的异常最后弄得非常走形,干涩极了。我坐到沙发上,俯身抱住她,额头贴着额头,“你梦见什么了?”

    “我。。。”“告诉我。”我盯着她的眼睛,从闪躲到忧伤的看着我,“我梦见那次,许萱对我说,她不会离开我。”

    原来这一切像梦魇一样缠着她。我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一直都没睡?”“。。。嗯。睡不着。难受。”是啊,睡不着,就狂饮咖啡,恶性死循环。

    “颖儿。。。”“嗯?”“我觉得累。我觉得无力。你走了之后,我觉得没有力气做任何事。你明白吗?”“嗯。”“我很害怕,很害怕。”

    她伸出手用力的抱紧我。我知道,我明白她害怕什么: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却一切都错了。好像习得性无助一样,失去控制,甚至失去放弃的权利。你害怕自己是西西弗,一直在做徒劳无功的事情。你害怕一切又重演。你害怕我也离开你。

    其实是我的小性子,你却想先道歉。其实我有意冷落你,你却选择对我温柔以待。其实你只是担心我,你比我爱面子,但是愿意不要面子去告诉朋友,因为担心我出了什么事,而你不知道。其实是我可能会对你乱发脾气反而更烦,所以你选择一个人承受不安焦虑,也不愿意去打扰我自在。

    “笨蛋。。。”我说,然后她窝在我怀中,忽然呜呜的哭泣起来。直至浑身抽搐。剧烈的伤悲让我觉得更加自责。

    我明白她。她即使再相信我,无条件的相信,也会因为经历过的事而感到无比的害怕和担忧。但是她不愿告诉我这些,她宁愿一个人承受,不愿意说出来这些有可能让我生气的担忧。其实告诉我,分担一点,也许会好很多,你告诉我我就去避免,因为我也爱你,我又怎么会去怀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这很正常,你告诉我的话,何必自己受罪呢?爱上不爱你的人,受罪让你觉得很愉快,但是我爱你啊,我也不忍心你难过啊。

    她是一个病态的人。只因为爱错了人,落下旧疾难愈。

    这是我何以怨恨许萱的原因。

    许萱那次来迈阿密的时候,她问我,我可以去见她吗?我笑了,“我真想抽你一巴掌。难道我会不让你去?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小气吗?要去就去吧。”她的眼睛里还是疑问,还是不相信。傻瓜。她觉得这是我的雷区,其实,这是她自己的雷区。与其担心她会和许萱旧情复燃,我更愿意管着她别在我们出门的时候老是看身边走过的白人美女。虽然她每次看,都是为了逗我玩。一会儿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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