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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拨流苏的仪式结束,在校长的宣布下,全场学生欢呼着,happy graduation。于是观礼的参加的都按序鱼贯而出,在门口迎来大合照。脱下学士服,许萱正走过去落座呢,全场的毕业生就开始排山倒海的欢呼,“女神!!女神!!女神!!女神!!女神!!女神!!女神!!”

    这呼喊让许萱有些紧张,她并不是惯于出风头的人物,似乎这样的场合更适合于李云飞那样的货色。她自以为没有那么受学生欢迎,也仅仅从易铭那里听说过一些学生们觉得她很nice的传言,却不知道,原来可以以这种形式展现出来。

    啊呀,我也就是穿了一套专门准备的衣服而已嘛,蓝色小外套,米色工装裙,淡定。

    貌似看见站在自己的位置后面的易铭不时被身后的朋友们戳着肩膀,她也只是笑着,似乎在示意对方快够了。

    是啊,看上去一切都是美好的,一个阳光灿烂的初夏的日子,一场美好的别离。那就笑着吧,笑着否则其实很多混乱而糟糕的事情,有关愧疚和自欺亦或者选择的事情。

    一旦大合照结束,就进入被各种逮各种合照的环节。许萱自知是跑不掉的,别的合影都好说,和易铭的,绝对不会少。那是她的权利,最后的要求。于是许萱站在人群中,等待那无穷无尽的蓝色身影中,走来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忽然手机响了,“喂。。。嗯,我在毕业典礼这儿呢。。。嗯,好。。。几分钟后完了我就过去。。。”

    正打着电话,易铭走到了自己面前。向自己示意了手中的相机,“那,怎么站?”易铭只是微笑,空气从鼻孔轻微溢出的声音。她走到自己身边,和自己肩并肩,将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面前的任林栩抬起相机。

    好多人走了过来,拿出手机,对她们拍照。幸好天气不错,不用开闪光,否则啊,眼睛也许就要被晃瞎。原来啊,我们的事,被这么多人知道,不过我也无意追溯什么了,你即将离开。

    照了三张备选,就算结束。许萱想立刻出发去办事,领导召唤,必须立刻到,幸好车就停在礼堂外。“着急走吗?”易铭声音轻柔的问她,“啊,对,领导找呢,”“好,再见。”

    她说的那么迅速而果决,当机立断一样。许萱看了看易铭,这孩子满脸带笑啊,你真的不伤悲吗?是不是,我们之间真正的永远的道别和分离,并不是此刻。

    “好。改天见。”许萱随即转身,动作迅速的发动车子准备离开。正往校门开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后视镜,看见易铭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她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离去。

    我并没感觉到是我在离开。相反,我觉得我伫立原地,而你在不断远去。

    从此我们在空间上分开。以后必然有一天,我们在心里也彻底会告别。

    我们早已不是恋人,我们终将变得陌生。

    ☆、烟花会谢—易铭

    凌晨五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体很软,却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易铭翻身坐起,看着屋里另外三张空荡的床。曾经的几百天几百个早晨,醒来的时候,都能看见那边三坨鼓鼓囊囊的被子,以及被子周围肆无忌惮伸出来的室友的手或脚,以及任林栩的大熊,一直骂自己是小贱人的室友的轻松熊造型的大抱枕和对面床姑娘的小猪。大家都不叠被子,上课时间不一定一起所以总是谁谁在起床的时候,谁谁总是在睡。易铭经常早起,于是总是在忙到早上10点左右,而寝室里还拉着窗帘,暗沉沉的屋子里,室友们才渐渐醒来。

    有时候也会一起醒来。

    但是今天不会了。易铭瘫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寝室,昨晚没有拉窗帘于是今天天一亮就醒了,今天不会有人一起醒来了,再也不会有了。因为她们都离开了。昨晚都离开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坐在寝室里,看着收拾干净的室友曾经的位置,曾经那种歪个头就能互相调侃的日子,

    永远不会回来了。

    于是她趴在枕头上,也顾不得胃里因为昨晚喝酒而导致的翻江倒海反胃欲呕,闷声呜呜哭了起来。

    Never ever e again. You lose it now, and you lose it forever.

    昨晚似醉非醉之间,和谢圣还有两个别的朋友在屋里喝酒的时候,她这么说道。这样的夜色是最后一次看见,这样的屋子是最后一次住,这样的抱着酒瓶子喝设拉子的日子可能要等很久才会重现了。即使重现也是异地异乡异国,他年他月他日。易铭告诉谢圣,我六月中旬就会离开国内,去美国。我在那边等你啊,我在美丽的迈阿密等待你,只是你个混蛋要是真的去西雅图什么的,我怎么给你接机啊,看你都要飞过去。

    谢圣那时候愣了一下,她不太清楚易铭和许萱的事情,虽然觉得不太对,但也不知道已经变成那样。“你。。。不留在天津或者,什么吗?”易铭喝了一杯红酒之后就开始和她说,从那个下雪的晚上开始说,说完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太能正常走路了,略微失去平衡。

    “你知道我觉得最难过的是什么吗?不是,她不爱我,不是她离开我,不是她这样伤害我,而是即使她做了这么多,我还是觉得我很爱她。我觉得我像一个有病的人。实实在在的有某种疾病,需要特殊的我不知道的手段治疗。也许这种手段,我在美国可以找到吧。”

    谢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易铭困极,大概一点的时候爬上了床,难得不太热的一个晚上,谢圣还在下面和另外一位朋友掏心掏肺的说着话。易铭侧卧在床上,伸出一只手,不时晃动表示自己还醒着,听得见谢圣说的话,只是不想回答而已。不断陷入沉思的对话中,很靠近自己的心的那些东西好像沉甸甸的落下来,很珍贵的东西也是一样,不断的落下来,不断的成为生命中这段瑰丽岁月的最后证明,落在这里,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和寝室,有过我最珍惜的朋友和最眷恋的爱人的地方。

    “易铭。。。你的问题是。。。你有时候,认准了一个东西,你就会去做。这样的执着。。。有时候让你,忽略一些致命的错误,但这无妨。”

    意识在彻底消弭之间,她听见了这番话。还记得在谢圣走的时候,拍了拍自己悬在外面的右手。

    朋友,我们还会见面的;朋友,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一起做,还会回到彼此的身边,每天一起斗嘴的。我们不告别。我们一直都在彼此身边。

    然而此刻她醒来,最想做的事情,是到许萱的办公室门口去看看。温热的风吹进来,浑身的黏腻汗水似乎开始发凉。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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