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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神边数地砖,还总喜欢踩着地砖缝走。

    小时候还好,现在长大了,又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还踩着地砖缝出神,就不怕摔?

    秦绝珩有些担忧地想着,越发靠近的赵绩理也终于有所感应般抬起了头。

    冬日的气息很浅,此刻更像是在春秋。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又从云层里露了头,将树影与影外金光分割得明显。身边的树形状奇怪,是秦绝珩不熟悉的品种,白昼的亮度正好,将沥青的车道映照得有几分色浅,又在不远处的建筑墙上投下灼眼的光。

    小区外的小路上人很少,车道也并不宽,在圣诞的前夕并没有谁从此处经过,一切带了几分陌生的安静,两人眼里也就只有了彼此。

    明明此刻应该感到惊讶的人是赵绩理,但眼前神情更为恍惚的却是秦绝珩。她微微抿着唇,看着赵绩理。

    好像又高了些,头发长了,有些卷卷的。到底是长大了,风情外露间显得尤为艳骨无遮,入眼身量高挑又纤细,白皙精致的五官被清浅的神情一衬,完全勾起了秦绝珩的全部纷乱思绪。

    “你……”

    “这不是秦总吗?”

    两个人同时发声,秦绝珩却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赵绩理瞬间变得玩味的神情和语气给堵了回去。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说着,赵绩理向前几步,笑容只停留在了皮面上,又不知道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工作习惯还是别的,走近的同时朝秦绝珩伸出了手:“不知道秦总在这里等我,有何贵干?”

    倒是很久没能当面领会到赵绩理这幅阴阳怪气的姿态了,秦绝珩也没想别的,反而眉眼微弯,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去,握住了赵绩理的手,像是往日里生意场上最正常不过的见面一样,动作轻又不带任何他意,柔声接话:“是很久不见了。”

    赵绩理看着秦绝珩略显生疏的动作,也微微愣了愣。她开始后悔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和秦绝珩握手,这实在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就要将手抽回来。

    但她想到这里,抽离的动作还未落实,就感到秦绝珩五指突然使力,她再抽,却是怎么都抽不出来了。

    而后,她就看着秦绝珩握着她的手,将手背翻了过来,微微倾身蜻蜓沾水般落下一吻。

    倒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吻手礼——如果忽视那一吻骤离时留下的微微一点湿润触感外。

    这一吻外加小动作过后,秦绝珩笑着抬眼,仍旧握着赵绩理的手,抿着唇看着她。

    赵绩理气结,被秦绝珩这样抓住手亲了一下后,整个人立刻变得烦躁了起来。

    “秦总自重。”她右手在秦绝珩手里挣了一下,不出意料未果。

    手背上唇瓣细腻的触感尚未消失,甚至那一点温软濡湿的感觉也还并未散去,赵绩理被秦绝珩牵着,控制不住地放大了感官,一时只感到背上都竖起了猫毛,此刻只想赶紧收回手,当着秦绝珩的面狠狠擦干净手背。

    烦乱间,赵绩理几次抽手未果,干脆用力回握住了秦绝珩。这一回握的力道不小,秦绝珩微微吃痛,指尖略有松动。

    赵绩理趁虚而上,直接抓住了秦绝珩的手腕,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我不知道你是要来干什么,但你保证过不干扰我的生活。”赵绩理语调平稳说着,仿佛确实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她面上毫无表情地松开了秦绝珩的手,朝后亟退了几步,高跟鞋跟在石砖人行道上留下了几点清脆的声音:“即便你想要让我接受,但我还是不可能轻易靠近你,更不可能招待你。”

    “所以秦总,自便。”说着,赵绩理捏紧了左手里攥着的甜甜圈纸袋,转身就走。

    这次她也不再低着头数地砖了,反而从速度来看,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秦绝珩站在路边看着赵绩理消失在了公寓楼后的身影,笑意渐深。

    赵绩理确实是感情上十分空白、几乎完全经不起撩拨的一个人,这一切从她的种种反应中都不难看出。

    想着,她抿了抿唇,回味着赵绩理手背上的那一点甜味,轻轻咬住了嘴唇。

    .

    赵绩理甩开了秦绝珩后,一路几乎是跑回了公寓。她快步一气到了房门前,关上门后才终于松开了紧紧攥着纸袋的手,而这一松,她也就发觉这可怜的纸袋几乎都要被她给揉破了。

    这什么人啊!赵绩理有些气恼地在心里责备着秦绝珩。

    不过将买回来的食物重新包好放进冰箱里后,赵绩理却缓慢地察觉到了似乎有哪里不对。

    往日里出于种种原因,她常常会抓着秦绝珩的手腕把她手拿开。这动作的次数太过数不胜数,以至于赵绩理十分清楚,秦绝珩的右手腕上是应该有一个镯子的。

    那个镯子确实是很好看,翡翠的颜色就像一片晕开了雾气的深深寒潭,而那雾气又仿佛能流动,将整个镯子的颜色晕染得时浓时浅,是让人看了一眼就总挪不开目光的颜色。

    而在这样的颜色之上,还有沉金暗描的竹叶云纹,让整个镯子隐约都变成了一幅画一般充实精致。

    实在是很好看又很典雅的东西,以至于在赵绩理年幼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就感到很喜欢。

    “这是我母亲的嫁妆哦。”那时候,秦绝珩把她抱在怀里,脱下手镯递进了她手里。

    ——“哪天我们绩理要是嫁人,我就把它给你,好不好?”

    赵绩理忽然就回想起了这个瞬间,也回想起了这句清浅的话,即便过了许多年,那时候秦绝珩温软的语调仿佛就还在她耳边。

    那确实是很久远的从前,一切也都和后来、和如今大不相同,以至于再度回想起时,赵绩理甚至感到如隔往生。

    那时候,她还是无论心底或面上,都对那个人毫不掩饰地表露着极度眷恋的吧。

    垂眸沉默了好半晌,赵绩理才想起了一切究竟怪在哪里。

    ——这个镯子是秦绝珩几乎从来不离身的。纵使她身上首饰如流水般常常换来换去没个定数,但这个镯子也是总在那里的,以至于从前赵绩理每次捏住她手腕时,都能够间接地握到这个镯子。

    但今天没有。

    赵绩理一瞬间灵光一闪,感到了一阵不祥。她猛地关上了由于出神而忘了合的冰箱门,朝卧室走去。

    赵绩理动作干脆地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今天收到的那个礼物盒。

    ——最好不要是吧,不要是那个镯子。

    想着,赵绩理迅速拆开了复杂精致的包装。

    “……”

    她看着打开的盖子下安然躺着的那只手镯,不到一秒就立刻盖上了盖子,指尖翻飞,把搭扣和绳结迅速复原,而后随着咚一声轻响,把盒子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什么意思?赵绩理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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