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枝呦九

正文 丈夫养外室后我悟了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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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弯弯就笑起来,“多谢夫人的认可,如此看来,我想的实在不错。”

    “且我敢这么做,还有一个筹码,那便是……他是个真太监。”

    她抬头,激动的道:“他半年前去徐州娶我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个男人带回来了。”

    “但那个男人应该也烈性,一刀下去,将他变成了太监,又反抗的厉害,所以每回他在那头得不到宣泄,便回来折磨我。可怜我,可怜我刚开始一味顺从,夫人,我太蠢了。”

    她咬牙切齿的道:“夫人,我早该杀了他的。”

    折霜静静的看着她,带着怜惜,“对,你早该杀他了。”

    苏弯弯被人认同,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怔怔道:“我其实早有杀了他的想法,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我甚至有一回想将他约到山顶上去,要是能一把就将他推下悬崖,那该多好啊,但是不行,我找不到那样的机会。”

    她道:“我当时还不想跟他一起去死,夫人,我觉得不值当,于是一次次的找机会。”

    “就是今天,我也觉得不是好机会,但我忍不了了,他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趁我不在,将我的丫鬟给糟蹋了。夫人,我恨他!”

    她深吸一口气,“后来,我偶然间得知,他养在外面那个男人不见了,就在京都城里面被救,承恩候拷问他,他说是自己送走了,让承恩候别管,可是我却知道,他还一直在找,小心翼翼的找,他疯了。”

    “夫人,你知道吗?一个疯子,是最好利用的。”

    她看向折霜,“从那时候起,我就想,我该怎么利用这件事情杀了他呢?”

    苏弯弯神色焕然,言语缓慢下来,“夫人,你不知道,我当时就很肯定,莫知晓为了个男人疯了,为了那个男人,他什么都肯做,那我不妨利用利用。”

    她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道:“我就让人告诉他,人是被东宫救走了,不然,为什么他找了这么久找不到人?”

    “他信了。找了人,换了小太监的衣裳进宫,却肯定是出不去的,他只能来找我。当时小宫女们都被桃令引去前面了,我只要给他喝的水里面下药,将他引到井边,便是有机会的。”

    苏弯弯从头上取下自己的偏头凤,然后当着折霜的面,将那钗头凤的尾端轻轻碰了碰,便如同碰上机关一样,出来了一根长长细细的金柱子。

    “我自小就爱研究这些,自己做了不少,如今,就是用这个将他的脸划烂了,将他的心脏刺穿了一个洞,可见,人有时候,确实得要点本事。”

    她将那只钗头凤金柱子撇了下来,“夫人,这个,烦劳夫人帮我丢掉。”

    然后眼神亮晶晶的,“夫人,我本来打算只要被发现了,便也用它自尽,谁知道却碰上了你,夫人,你心善,是个大善人。”

    折霜却觉得她也疯了。

    “这桩桩件件,只要其中有一项不如你所愿,出了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你也太……疯了。”

    苏弯弯却看着折霜,“夫人,从你愿意帮我善尾时,便也疯了。夫人,你说不得我。”

    折霜怔了怔,却摇头,“于我而言,这算不得什么,所以我愿意帮你。”

    苏弯弯还要再说些什么,折霜却将食指竖在嘴前,“嘘——时间不多了,现在,你只需要将这件事情忘记,然后去赴宴。”

    苏弯弯站起来,最后一次问她:“夫人,你能确保尸体不会被发现么?”

    折霜:“你放心。”

    她送苏弯弯出门,“我说过了,这事情不用你付出什么,便也不会让你付出什么,你只管去。”

    她笑着道:“我虽然也收不了尾,但我能让人替我收尾。”

    苏弯弯:“皇后娘娘么?”

    折霜点头,“在这后宫里面,找只手遮天的人替你做主,便是最方便的。”

    她站起来,“来,你该走了,再不走,就该有人怀疑了。”

    她说话掷地有声,且从容不迫,好像帮她善尾一具随时可能暴露的尸体,只不过是踢开一只蟑螂的尸体一般。

    苏弯弯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安定。

    她道:“夫人,多谢你。”

    若是别人帮她,她可能会犹豫,防范,但是陆少夫人说的话,她信。

    她又看向她的眉头,依旧是那般的肆意。

    苏弯弯想,许是折霜是她想活成的模样,所以她很相信她。

    她最后一次问折霜,“夫人,你为什么帮我?”

    折霜笑起来,“你不是说了么?我这个人,也有一股疯劲,想帮便帮了,你值得我帮。”

    在这种情况下,苏弯弯能举起屠刀,已经很罕见了。她道:“便当我有侠义之风吧。”

    苏弯弯走了,折霜继续躺在屋子里面,之前秦妈妈让小宫女去叫的太医也来了,连同皇后一块着急的站在了屋子里。

    折霜就笑了,她猜到皇后姨母会来。

    她拉过姨母,亲昵的倒在她的肩膀上,道:“姨母,你怎么亲自来了?”

    皇后摸摸她的额头,“你自小就不常病,我怎可不亲自来?”

    见她不曾发热,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阿霜,你怕是这几日上火,天又热,便热着了。”

    太医检查了她的身体,也道:“确实如同皇后娘娘所说,陆少夫人应该是天太过于闷热,又动了气,所以有此症状。”

    太医开了药方,便出门去,折霜便小声的凑过去跟皇后道:“姨母,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皇后笑着道:“还有你做不成的事情?”

    她也是疼这个外甥女的,最近着实委屈了她,便道:“说吧,什么事情,姨母能帮的,肯定帮你。”

    折霜便附在她耳边,“姨母,后院枯井里面,有一具小太监的尸体,你帮我善尾吧。”

    皇后吓了一跳。

    不过到底是久居深宫,她毫不犹豫的点头,“你也太胆大了些,在皇宫里面就杀人。”

    然后想了想,“不对,不是你杀的?”

    若是阿霜想杀个人,直接跟她说便是,哪里用得上自己动手。

    而且,阿霜心胸阔达,不会贸然跟个小太监到杀人的地步。

    “不是简单的太监吧?”

    折霜便简单的说了几句,让皇后的眸光越来越冷,最后道:“她未免也太冒险了些,今日若不是遇见了你,怕是这条命就要没了。”

    皇后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一直看承恩候家不顺眼,杀了便杀了,那种人,杀了也没什么。”

    她站起来,“今日姚贵妃送妹子进宫,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待会晚间,我便让人将尸体处理了,你放心,这里不会是凶杀之地。”

    皇后从小就是个厉害的性子,道:“正好,莫知晓为了个男人总不回家,四处寻人,几天不着家正常的,等她回去,怕是骨头都没被狗吃完了。”

    折霜就放心了,她朝着皇后道:“姨母,多谢你。”

    皇后摸摸她的头,“你委屈自己成全我,好孩子,我也感激你。”

    这个孩子最是像她,她自是多心疼些的。

    折霜却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笑着道:“姨母,你疼我,我知晓的。”

    ……

    另外一边,苏弯弯回到赏花宴上,承恩候夫人皱眉,“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弯弯小声的解释,“本是要走的,谁知道文远候家的陆少夫人被人扶了进去,说是病了,我便过去看了看她。”

    她又朝着身边的众位夫人道:“我不爱出来走动,与这位陆少夫人之前并无交集,前几日在皇后娘娘处见了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了,今日交谈了一番,深觉她是个好性子的人,便多说了几句。”

    前几日折霜进宫的事情,在场的夫人们都知晓,那就是进去跟皇后诉委屈的,哪里有心思交谈,今日怕是已经心情好多了,这才有了闲情雅致跟苏弯弯说话。

    承恩候夫人心中就有些不高兴,不过在这皇宫里面,她还不敢说折霜的不是,只敢朝着陆夫人那边笑着道:“你们瞧她,怕是还不知道陆少夫人病了,依旧跟威远候夫人说话呢。”

    这么一句话,众夫人都不知道接什么,人家陆少夫人早就遣了小宫女来说头晕想要歇息会,她也不去过问,反而跟威远候家的夫人说话,这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其实也知道。

    威远候家的三少爷跟文远候家的三姑娘年岁相仿,过几年,就可以商定姻亲了,自然文远候夫人跟威远候夫人有话说。

    苏弯弯便顺着众人目光看过去,见文远候夫人在那里谈笑风生,便神情不定了一瞬,然后慢慢的收回目光,又专注起眼前的茶起来。

    没一会,折霜便跟着皇后出现在赏菊筵上,两人目光相对,折霜冲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弯弯笑起来,露出了两个小梨涡。

    第20章 坟头草(20) 刕晴牙,你别死了吧……

    九月九日,正午。

    一个戴着纱帽的男子出现在京都城郊外。

    一阵风吹起,吹开了他的纱帽,有孩童好奇的看过去,结果只见那纱帽里面的人脸上竟然还戴着一张鬼面獠牙面具。

    孩童立马吓的哭起来。

    男子想了想,便从兜里掏出一颗枣糖出来,置于手掌中。男童以为那是给他的,一边哭一边又贪念那糖,小脸蛋皱皱巴巴,最终还是朝着男子走了几步。

    小胖手朝着男子手里的糖拿去,谁知道男子却小气的很,手一紧,糖被握在了手心,他又拿出一把精致而锋利的匕首,将一大块枣糖削下了比指甲盖更加小的小糖片,将这薄薄小小的枣糖递给孩童。

    孩童露出了嫌弃的目光,男子就绝情的转身,将指甲盖大的糖珍惜的放进嘴巴里含着,加快脚步离去了。

    孩童:“哇哇哇——”

    他的阿娘闻声赶过来,问他:“你哭什么啊?”

    孩童手指着男子离开的方向,大声哭道:“鬼,糖!”

    这两个字足以让他阿娘害怕起来,连忙抱着孩子回家,“不怕啊,不怕啊。”

    刚走不远的刕晴牙听见这哭嚷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拿出一块糖含在嘴巴里,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似的,温和的道了一句:“如今真是要去做鬼了。”

    他笑盈盈的又拿出一块糖,正要吃,却见只剩下了两块。

    刕晴牙就有些舍不得吃了。

    一路上,他就靠着这些糖活命,吃的多,吃的快,不知不觉就只剩下两块。

    他十分不甘愿的又将糖塞回袖子里面,手腕抬起,便见他宽大的袖子里面藏着的手腕上,还藏着一块红色的发带。

    他慢吞吞的又将红发带重新取下来,再次绑好,将手腕勒出了一条红红的印子,勒的肉痛了,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绑了红发带,他便朝着前路继续缓慢行走。

    这条去京都郊外庄子上的路,他其实已经走过两次了。

    一次是他跟着那位夫人去枣庄,一次是他跟着秦向出来,这是第三次,只剩下了自己,怕是走不了第四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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