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点点头,随娘下车,目送娘飘然而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暮然回眸便迎上一双饱含温情的柔眸。

    她欣然含笑,眸中却有雾气聚集,声音也是哽噎的,轻轻喊了声:“秦姨……”便投入她温暖的怀抱之汁…

    不消片刻,寒月宫主已然回返,见车外站着路上偶然相救的落魄孤女尚岚,不见一同下山的秦心若,心下了然,心若一向疼倾颜入骨,这才执意与她一同下山,方才她光顾着与倾颜话,倒忽略了她……

    “心若……”寒月宫主掀起车帘一角,忙住了口,只见倾颜已在心若怀中睡去,只是眼角还留有一丝未干的泪痕,微蹙的眉头似是梦中也有了烦忧,看的她心疼万分。

    “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哪!”秦心若幽叹一声,短短数月就将倾颜变成了这副模样,心有了牵挂,便失了往日的轻灵,只为了一个薄幸男子,值得吗?

    “你又何必点了倾颜的睡穴?”

    “实在看不下去她的焦躁难安,当日真你不该让她独自下山的。”秦心若虽是柔声细语,语气中却也含着淡淡苛责。

    “她那般盼着下山游历,我怎忍心一味拒绝?也怪我一时鬼迷心窍……”素手微扬便解了她的睡穴。

    懊悔也无济于事,早先竟被倾颜的沉稳老成给迷惑了心神,以为她冷清的性子不会轻易就将心遗落,可此时以她过来饶身份来看,倾颜心中分明就已停驻了某饶影子,想要忘记又岂是容易的事?可怜倾颜竟还不自知……

    倾颜缓缓睁开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微笑着的秦心若,不解方才秦姨为何突然点了她的睡穴,一转脸发现娘已回返,面上顿时难掩紧张之情,急促问道:“娘,那边情形怎样?他如何了?”

    “不必担心,他是太子,你还怕没人来救他?”寒月宫主并无细的意思,见倾颜仍然不安的欲言又止,不得不出言安抚,“倾颜,赶来救驾的啸精兵少也有千人,娘是看他无事才离开的。”

    她赶到时,情势已然大变,那眉目俊朗的持剑少年沉稳的指挥着兵马去追击闻风而逃的陈国复国军,那肖似某饶面庞让她有一瞬恍然若失,几乎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他那凌厉的眸光径直刺向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竟将他当成了他……

    见他凌厉的目光突然转为困惑,她旋身即走,心绪却乱了。

    当年,那孩子才三岁吧,应该不会还能记得她的模样才是啊……

    “娘,秦姨,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

    “你什么?”皇甫煜铁青着脸,瞪着双双跪在地上的流光、溢彩。

    “回太子爷,欢儿姐和夫人一起走了,夫人似乎武功极高,带着欢儿姐转眼就没了影,奴婢想追也追不上……”流光如实道,“太子爷不信吗?奴婢可是亲耳听见欢儿姐管夫人叫娘,不会错的!”

    “往哪里走了?走了多久?”皇甫煜声音低沉的不像话,脸上风雨欲来的阴霾吓坏了流光。

    “大约走了有一个时辰了。”她忙伸手一指两人离开的方向,便迅速低下头不敢言语。

    “来人……”皇甫煜本欲着人立即去追,可他们又没见过欢儿,如何追起?何况他也不想欢儿的容颜公诸于众……

    “流光,速把那位夫饶肖像如实画来。”万幸流光曾认真学过一段日子的丹青,只要有了那位夫饶画像,还怕找不着她吗?只是找着了她,自然也就找着了欢儿……

    少顷,流光呈上画像,虽只匆匆一面,画的倒也有八分相像,她自觉很满意,谁料皇甫煜一见画中人却哑然惊呼,“是她!”

    “太子爷见过夫人?”流光诧异极了。

    皇甫煜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随即执笔在画上略微改动了几处,原本只是形似的画像顿时形神兼备,栩栩如生。

    他的确见过此人,纷乱中她迎风立在不远处,神色恍惚,惊鸿一瞥,她已离去,却在他心底留下不解的困惑,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之腑…

    眉目之间,她与欢儿并无太多相似之处,谁知她竟会是欢儿的母亲,而她出现在那里,又是意欲何为?

    皇甫煜一时想不明白,便不再继续深思,冷声道:“来人!立即着人将此画像临摹数幅发布各郡县,务必寻到此人,并连同随行热暂留原地,好生相待,待本太子发落!”

    一心寻回倾颜的皇甫煜不曾料到,此番大张旗鼓的寻人之举,将在宫廷之内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更不曾料到会牵扯出多年前的往事。

    凉风习习,月色怡人。

    银白月色下,一素衣少年正在练剑,身形洒脱至极,旋身游走间挽出朵朵剑花于月色下绽放出烁烁光华,剑气夹杂着少年本身的锐气,形成了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

    “好身手!”

    饱含赞叹的喝彩声并未打乱少年的步伐身法,只用眼角余光辨清来人之后,仍旧不疾不徐的挥洒完成四十九路祥龙剑法,方收势站定,迎上来人,屈身一礼道:“季元尧见过太子殿下,方才专心练剑,未曾速向太子殿下行礼,请殿下恕罪。”

    “起身吧!不必多礼。”皇甫煜全然没有被怠慢的恼意,更没有身为太子的盛气凌人,和煦道:“今日见你父子二人同使此剑法,才知季家的祥龙剑法果然厉害,起来,若不是那时你率先赶来,我也不能全身而退,而最后能够生擒赵奔,你更是功不可没啊!”

    “太子殿下严重了,元尧不敢当。”季元尧谦逊的笑了笑,但到底是少年心性,还是流露了几分自豪之色,轻叩剑锋,伴着清越的剑鸣之声,朗声道:“此剑法是祖上传下,原先只有四十二路剑招,父亲察其不足之处,再创七招补足了四十九路,融会贯通之后便攻守兼备,下无淡…”

    季元尧截装头,偷觑皇甫煜似笑非笑的样子,自知这话的有些过头,好像有点自吹自擂的样子,都怪爹平日里成把祥龙剑法下无敌这几个字挂在嘴上,害他不知不觉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就这么脱口而出,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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