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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怀没接,脸色很不好看,他外号别人称祖宗,从来也不是什么好性的主。

    起央追与他相熟,能不知道?

    “你我兄弟多年,向来有什么话都是坦白直说。”

    “如今倒为了一个女人,衡之竟也磨了性子,跟我推三阻四,玩起你们南梁人那套官腔作派,真叫我想不明白。”

    剑和穗,不过是打太极的幌子。

    哪有什么真正想要的剑和穗啊,他始终惦记的就不是这个。

    梁怀惔这样的人,竟下性耐着脾气陪他逛汴梁,还给他指着去处,守着他玩。

    大费周章布置安排,不管去哪,都要挑最好的,最.....像的,不像的也要叫老鸨子教了有几分像。

    真正目的是想叫他流连忘返,忘了那小流莺吧。

    只可惜,越跟他这样搞啊,他就越心痒,还真是巴巴惦记上了。

    “衡之啊,你说说你,跟我藏什么拗什么呢?”

    起央追很不理解,女人不过都是衣服,梁怀惔何必。

    好在这几日,借着玩乐的明面,他私下也吩咐人去查了。

    梁怀惔沙场用兵,他怎么不懂得,适得其反这个道理呢。

    这么做,只会越来越激起他的好奇心。

    即懂,那除非,遭他惦记的小流莺对他真的非常重要。

    既如此,他就更要看看。

    “一个女人,就算稀奇点,这都好几日了,你玩玩够,也转手给了我过过瘾。”

    起央追话音刚落。

    梁怀惔兽性发了,擦拭好的刀刃以疾飞的速度扎进起央追的手掌虎口处,使劲钻抠他的一块手背肉,血顺着坏掉的桌角流下。

    起央追疼得额上冒起冷汗无数。

    那刃沾了辣酒和盐。

    梁怀惔逼近前,以压迫性的姿势,仿佛与人撕扯割拉,他咬牙切齿道。

    “阿央,论到这份上,我既摆明了不给,就别想着碰了,懂吗?”

    第13章

    梁怀惔出手很辣,刃刺入的角度刁钻古怪,起央追真算实实在在吃了个够够的教训。

    看他痛苦的脸色就知道梁怀惔下手有多重。

    要不是与旁同游的船只撞上了,外头传来喧嚣,船也跟着晃动几下。

    看样子,梁怀惔还不打算那么快收手。

    因为他收刀的时候磨磨蹭蹭,抠翻起来的皮肉也没有彻底切掉。

    就留在上面。

    粘连在起央追的虎口上,少部分细碎皮肉在他锋利的刀上。

    地上已凝聚了好大一滩血,桌角上的血珠往下滴落,悬拉出长长的血丝将坠未坠,血腥味浓郁极了。

    梁怀惔坐直起来,淡淡瞥了起央追一眼。

    提起矮几上面的酒,拔了酒塞,提起来倒灌冲洗刀刃上的血迹。

    脸上突起的暴戾阴鸷抹消得干干净净,看着是敛了性,正常了。

    他甚至边冲刀边跟他混说道。

    “我横竖看你最近吃喝不错,身子比之刚来汴梁时健壮太多。”

    “新得的刀开刃需要血来祭,西域王子身份尊贵,咱俩关系即近,今儿个便削你一二两肉给我的刀祭祭。”

    起央追的手不说残废,只恐怕要十天半个月挥不了刀。

    他疼得满头大汗,整个人往后摊倒而去,像受伤的猛兽那般喘,胸膛不断起伏着,大口吸着气。

    听见梁怀惔的阴阳怪气,倒不和他计较,嘴上却还在笑。

    “一二两肉。”

    鬼话说得倒好听,他那架势看着都是要他整只手。

    “梁衡之,你自个说说你下手重不重....”

    梁怀惔将刀收好,淡漠道。

    “不重,你不长记性。”

    梁怀惔难得用皇子身份压人说话。

    “也算给你看看,我们汴梁的人是不是都好惹,是不是只要你看上了眼,谁都能开口要。”

    就知道为这事。

    “不就是个小流莺,当初你大哥的新妇,你都乐意帮我抢,我记得你也没娶妻,是养在外宅的?如今就为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至于跟我这么大火气?”

    “你这头出的,她知道吗?”

    越说,手越疼了,起央追龇牙咧嘴。

    梁怀惔皮笑肉不笑,摸向腰侧的匕首,目光落在他那处,阴恻恻问他。

    “再来?”

    起央追真服了,他下意识拢腿,摊着不起来,伤口疼,刃上带的辣酒和盐才是重锤。

    一阵阵地钻骨头,仿佛无数小虫在咬。

    还真不好忍受。

    论真的,以前也不是没跟梁怀惔打过,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西域和南梁的战场上。

    刀尖相向,盔甲砍得四零八落,梁怀惔双目赤红,跟不要命似的。

    他也不要命。

    他跟梁怀惔干起来了,他的武艺在西域很拔尖,梁怀惔面前略输一筹。

    所以,打个球,当下服了个软。

    “啧,瞧你,我不过随口说说.....”

    他斜眼一看,虎口处的肉削了不削完,是长不回去了,去了医馆看,只怕大夫也要叫他削掉。

    近日的生活过于骄奢,颇有些骨肉松了,他在西域打马天天几乎摔了见血,这伤放到那时候不能比,现在真有点吃不消。

    “刀再给我。”

    梁怀惔解下来另一把丢给他,使起来更加小巧顺手的。

    起央追接了刀,手上转转,鼻子哼出气笑。

    他眼不眨,下手又快又狠,径直把虎口那块肉削掉了。

    顺着大开的船窗丢出去喂鱼,掏出金创药倒上。

    血起初蔓延得厉害,但金创药止血效果不错,很快就止住了血。

    只是药辛辣,疼得起央追嘴唇越发泛白,冷汗直流,手臂无意识抖。

    梁怀惔好整以暇看戏似的,时不时笑上一声。

    起央追撕了一块布缠手,缠绕几圈,用上嘴了也打不好打结。

    他没好气对着梁怀惔。

    “你就真的只看着?”

    说完把手伸到梁怀惔眼皮子底下,“你好歹给我搭把手。”

    起央追等了一会,梁怀惔大爷似的,才慢吞吞帮他。

    这帮也是带着收拾,叫他长记性的意味。

    打结的时候用力拉,结倒是打死了,血又冒了出来。

    起央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高低忍不住,臭骂一句。

    “梁衡之,我说你亏得是个男人。”

    起央追舒坦了,眯眼回想之前。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么能藏能装。”

    “我看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亲厚,你护的哪门人啊,她好像很怕你呢,在你面前都不敢抬头。”

    “........”

    不说还好,梁怀惔的动作一顿,他陷入了回忆,想起来他那不敢多看几眼的妹妹。

    许久没有见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三年零四个月二十一天,算上过半的今日,二十二天了。

    已经这么久了吗?他怎么觉得过去没多久。

    细细掰着手指头算,小阿囡,今年十五了。

    一如既往的娇柔,乖巧,恬静。

    她好像又长高了,以前就到他腰腹,如今以及胸膛。

    胆子较从前小了很多。

    也是,怎么会不小呢,她过得那样苦,宫里都是披着人皮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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