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律嗤笑一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叶汀,孤说过,你逃不出孤的手心。”

    叶汀冷笑一声,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手腕和脚踝都被扣上了铁链,与冰冷的地面摩擦出低沉的暗响。他撑着身子,勉强倚在墙上,身上的衣裳已经褴褛不堪,被井水浸透黏在伤痕累累的肌肤上,而腰腹间硕大的肚子越发被勾勒的显眼至极。

    胥律饶有兴致的上前,缓缓蹲在叶汀身前,伸手搭在他高耸的腹部,道:“若非是大巫说你怀着孩子,孤都不敢相信。”

    叶汀微微仰头冷笑几声,呛咳着道:“嗯……单凭这点你胥律这辈子拍马都赶不上爷。”

    胥律抬手捏住他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道:“只可惜你跟这孩子都不走运,不如把这孩子打了,你跟了我……”

    叶汀惨白的唇微微一抿,露出个浅浅的笑意,被水打湿的纤长睫毛轻颤,抖落几颗水珠,哪怕狼狈如斯,偏偏有几分让人挪不开眼睛的昳丽。

    胥律有瞬间的失神,就是这瞬间,铁链猛地作响,毒蛇般绕上了他的脖颈,不等他反应过来,膝头一疼,已经猛地倒下。叶汀左手的铁链缠在胥律脖子上,右手几个翻搅,铁索裹在拳上,拼尽所有力气重重朝胥律脑袋砸去。

    只听砰的一声,血溅开满脸,胥律下意识的用手阻了一阻,饶是如此,被砸到的半边脸也已经是鲜血淋漓。

    胥律怒极,一拳击在叶汀胸膛,伴着骨头裂开的细碎声音,叶汀整个人像是破败的风筝一样,重重被挥开撞在壁上,片刻后颓然滚落在地面,吐血不止。

    胥律的侍卫大惊,上前去探看王上情况,却被胥律挥手制止。

    胥律捂住半边脸,叶汀重伤之下力气自是不多,否则刚刚叶汀的一拳,能将他的脑袋砸烂。

    叶汀咽下两口血,哑着嗓子道:“胥律你看清楚了……你再碰老子一下,就算是怀着孩子,老子一样能弄死你……咳,咳咳……不信,你再来试试……”

    胥律神色阴狠,一脚踩在叶汀左腕上。

    叶汀以往常用右手弓,左手弦。胥律脚下稍稍用力,踏住他的手腕,道:“好,硬气。你叶汀不是号称流矢凌霄,今天不如废了你的手,且看他日魏渊还稀不稀罕要你。”

    叶汀瞳孔猛地一缩,不等一息缓下,耳畔一声骨头碎裂的声响让视线都跟着模糊了起来。

    一声凄厉的痛苦尖叫在牢狱中回荡,令外面看守的狱军纷纷胆寒……

    地上的血已经积起了小洼,铁链上沾染的血珠凝成一滴,‘啪嗒’一声落下,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胥律带着半脸血,将奄奄一息的叶汀从地上拖起来按在墙上:“别死,孤还要留着你跟魏渊换城池呢……哈哈哈哈……”

    叶汀已是遍体鳞伤,一张脸惨白如纸,神思恍惚,听见胥律贴在他耳畔说话,下意识的挥拳去打,未被废掉的右手被胥律轻松扣在手心里。

    “孤是真的喜欢你这倔脾气。”胥律脸上的血落在唇角,他用舌头随意舔去,狰狞的脸凑近叶汀,低声道:“只可惜,你在孤心中跟河西五洲差了那么一点,孤不得不拿你去换魏渊退兵让城,不过在这之前……”

    黏腻的舌尖勾在叶汀耳垂,带来一阵软热油滑的触感,叶汀眼眸微眯,猛地抽一口气,沉了沉身子,一口咬在胥律喉咙上。

    “啊呃!!”胥律痛呼出声,劈掌落在叶汀额头上。

    叶汀眼前一黑,紧接着视线都变得血红一片……

    胥律挥手推开叶汀,抬手捂住脖子,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差一点……就差一点,喉咙就会被叶汀给咬断。

    叶汀咳了几口血,吐出从胥律脖子上撕咬下来的一块皮肉,哑声断断续续道:“我说了……你再碰老子一下……就是死,老子一样能拖着你一起……”

    胥律嗓子里有些腥甜,竟是不由得退后两步。

    叶汀忽然笑了几声,满脸是血的抬头看着他:“不信?你再来……”

    胥律怒不可遏,道:“你当我不敢杀了你!如今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弄死你还不是抬抬手指的事!”

    叶汀伏在地上笑的冷硬:“那就杀了我……奸尸你随意,反正二哥会替我报仇的……”

    胥律捂住脖子,血顺已经流进了他的衣领中,黏腻一片。他压着怒火看了眼叶汀,转身离去。

    铁牢被扣上了锁,阴冷的牢笼再次归于寂静。

    血低落成冰,叶汀的脸贴在地面上,过来好久才努力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将一直护着的肚子显露出来。

    被浸透的单薄衣衫贴在肚子上,里面翻腾出来的动静,隔着薄薄的肚皮仍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叶汀低低喘息许久,才苦笑着用尚且还能动弹的手抚上腹部,声音虚弱犹如蚊蝇:“小祖宗,跟着添乱……疼死你爹算了……”

    【小剧场】

    胥律大王:叶砸,你们中原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咱俩一载不见,问:应该算作多久?

    叶汀(茫然啃手指):一日不见算作三月,谓之三月,一月有三十日余,三月有九十日余,一日可做九十日,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呃……嗯……(哭唧唧)二哥!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做!【bgm:一剪梅】

    魏渊:谁让我家叶子做算学呢!!!(抱走叶子)乖,二哥给你写,不哭。

    胥律大王:愚蠢的中原人……

    十八,

    狱中不知天日。

    叶汀被淋了冰冷的井水,在阴冷的狱中滚烫着身子躺了一天,被腹中的绞痛给生生疼醒。

    不知缘何,精神居然出奇的好了起来,从地上半撑着坐起来的时候,他琢磨着这八成是要回光返照的节奏。

    他低头看了眼肚子,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原本高耸的腹部有些往下坠的趋势,好端端的浑圆被坠成水滴模样。他用手摸了摸,心道这是要快生了么?

    正想着,忽然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从腹底炸开,痛的他当即捂住肚子颓然倒下,艰难的呼吸伴随着阴冷的白雾,在面前薄薄喷洒出一层,须臾散尽,半晌才喘出下一口气。

    “呃嗯……二哥……”叶汀咬紧下唇,从嗓子里呜咽出几句呻吟。

    单薄破败的衣裳下是冻得发紫的皮肤,叶汀单手拢在自己脖子上,将手捂热几分然后才摸了摸肚子,摸到腹底的时候,能隐约触到一个圆圆硬硬的小脑袋状,正拼命往下坠挤着。

    “成……好孩子……爹爹没力气了,你自己乖点出来……呃啊……”叶汀抿紧青白的唇角,单手绕上铁索,疼的紧时,便猛地扣紧锁链,挤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牢狱阴暗,叶汀不断地发抖只感到身上说不出是冷是热,当年在雪山埋伏的时候,也出现过这个状况,不过那时好歹还有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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