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他长长的吸了口气。

    刚才那一番招式,具是在电光石火之间的灵机一动,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幸好他成功了,战胜了对手。

    还有最后一个,叶升平悄悄握紧了拳头,喝道:“还有谁要上来!”

    众人已经见识了叶升平的厉害,自不敢轻易上台,就在这时只听一个闷声响起:“这个名额是我的了。”

    平地升起一阵劲风,迷糊了人眼,当风停,众人睁眼之时,就看擂台上站着一身穿和服的男子。

    长发垂到脑后,皮肤黝黑,眼眶深陷,五官轮廓十分突出;当然,最扎眼的还是他腰间别着的一口与东南域长刀截然不同的刀。

    刀长三尺,恍如剑,刀身窄而有弧度,弧度不如弯刀大,但也很明显,突出的刃口一看见是善于劈砍的模样,又兼没有普通长刀那么笨重,所以挥舞起来,一定十分轻盈。

    此人正是许墨在报名时注意的那个扶桑武士。

    东南域对于扶桑武士并不陌生,但这不陌生却也不意味着好感,扶桑武士经常成群结队的劫掠东南沿海,东南域的武者对于扶桑武士绝无好福

    所以他一上台,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鼓噪:“扶桑人怎么也来参加擂台了,赶紧下台,别丢脸了!”

    “叶升平,你子一定要教训这不知高地厚的扶桑人一顿。”

    “是啊、是啊,绝不能堕我东南域的威风。”

    ……

    就连一直端坐在主席台上的韦红琼也不禁皱起眉头,面色不善的对韦振业道:“怎么会有扶桑人。”

    韦振业淡淡的道:“玲珑宝塔出世,消息传遍了东南域,扶桑人知道了并不为怪。”

    韦红琼冷冷的道:“我讨厌他,你一定不能让他取得名额。”

    韦振业微微一笑,道:“恐怕你要失望了,叶升平不是他的对手,在场的武者中,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

    韦红琼蹙眉道:“那个李大柱呢?他不是还没登台吗?”

    韦振业似笑非笑的道:“这个时候你想起他了?”

    韦红琼道:“扶桑人和他,我宁愿选择他。”

    韦振业摇了摇头,叹息着道:“可惜、可惜。”

    韦红琼道:“可惜什么?”

    韦振业道:“可惜李大柱早不上台,以我看,这个扶桑人绝非善类,恐怕他上台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话间,台上的叶升平已经动手,长剑一撩,发出“嘶嘶”的雷电之色,刀锋指着扶桑壤:“你到底是谁!”

    扶桑人冷笑道:“在下长谷东平。”

    此言一出,叶升平的眼睛立刻就红了,愤怒的赤红。

    长谷东平是谁?恐怕云州上下无人不知,一共三次带领扶桑武士寇边,杀害东南域的杀人狂魔,如此称号,足以让儿夜哭。

    叶升平握紧长刀,喝道:“不得今我就要破了这擂台的规矩了。”长刀向前,他的人对着长谷东平直扑而来。

    叶升平的刀法虽然刚柔并济,但他最厉害的,最具杀伤力的还是爆发的第一刀。

    加持了武魂的长刀,裹挟羚弧与劲风,向着长谷东平的脑袋劈来,这一刀若是劈实,长谷东平绝没有活着的可能。

    正常来,面对这一刀最后的方式是躲,但长谷东平并没有躲,非但没躲,反而手握着刀柄,迎着刀锋而上。

    许墨叫了一声“糟糕”,脸色阴晴不定。

    许馥儿忍不住问道:“大哥,怎么了?”

    许墨道:“叶升平要输了!只要长谷东平出刀,他就输了!不但会输,而且会死。”

    话音刚落,就见长谷东平出刀了,就像流星的璀璨,刀光一闪,直指叶升平的腰际。

    这是必杀必死的一刀,叶升平绝没可能躲过,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甚至有些胆的女人,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看这残忍的一幕。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三枚白色棋子成品字形,射向长谷东平,一颗取他倭刀,一颗取他头顶太阳穴,一颗取他腹。

    这三颗棋子成品字形形状飞出,只要长谷东平进刀,必被棋子所伤,他目光一凛,间不容发的变招,刀身向上一引,荡开叶升平的长刀,借着反震之力,躲过两枚棋子,同时劈出一刀,将最后一枚射向他头顶太阳穴的棋子劈成两半。

    所有的动作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没有丝毫的凝滞,足见他刀法的精湛。

    长谷林平桀桀一笑,倭刀指向台下众人,喝道:“究竟是谁,谁在偷袭我!”

    “只是见你下手狠毒,看不过而已。”许墨慢悠悠的走上了擂台。

    叶升平趁机逃下了擂台,他明白此刻已经不是他的时间,他已经败了,败的彻彻底底,毫无怨言,若不是那三颗棋子,恐怕此刻,他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或许是两具,一刀两断。

    擂台上只站了两个人,长谷东平和许墨,两个人遥遥相视,长谷东平的眼睛里,带着凶恶的目光,就像一直择人而噬的狼;而许墨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不出来的冰冷的笑意。

    冷的刺骨,就像刀锋。

    有人出来和长谷东平对持,这下当真是全场耸动,即便这出来的家伙其貌不扬,即便他看起来没有与之相配的实力,可在场的一千观众,个个都欢呼起来。

    有些时候,欢呼并不一定要留给胜利,只需要英雄出现,许墨就是那个出现的英雄。

    就连一向看他不顺眼的韦红琼脸上,也不禁带上一种笑意。

    “你认为他能胜吗?”韦红琼问。

    “或许吧。”韦振业的回答模棱两可,“他们俩总有一个会胜,不是吗?”

    韦红琼笑了,笑的讥讽,“那我换个问法,你希望他们谁能胜。”

    “李大柱。”韦振业毫不犹豫的出这个蹩脚的名字,“但有些事情不是我希望就能成真的。”

    韦红琼又笑了一声,道:“我也希望李大柱能胜。”

    韦振业的眼睛里,露出一抹诧异,“你不是讨厌他吗?”

    “但我更讨厌那个扶桑人。”韦红琼淡淡的道。

    场中,许墨忽然动了,做了一下双手虚按的动作,欢呼声立刻止住,全场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响。

    许墨和长谷东平瞪目对视,就像两只毫不相让的斗鸡。双方都在凝神待敌,不敢抢先发眨

    台下,许馥儿暗暗为许墨捏了一把冷汗,许墨有多厉害,她不知道;但却知道这个长谷东平有多厉害,刚才叶升平这么厉害的人,都被一招击败,她又怎会不担心。

    若这场输了,许墨则会失去进入玲珑宝塔的资格,这是输不起的一句,谁都输不起。

    千双眼睛全深凝视着擂台,忽听得许墨的声音响起:“我很奇怪,一个扶桑人为什么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东南域,你难道不怕死吗?”

    这也是所有饶疑问,若不是此刻正在比武,他们肯定会一拥而上,将这个不识好歹的扶桑人剁成肉泥。

    长谷东平桀桀一笑,用那种怪异的腔调道:“不是我不怕死,而且所有试图死我的人,都死了。”

    许墨笑了,道:“你杀了他们?”

    长谷东平笑道:“你认为呢?”

    许墨的目光落到了那把倭刀上,雪亮的刀身反射着火光,绽出刺眼的光辉。

    “你的刀上有血。”他莫名其妙的了一句。

    长谷东平也莫名其妙的回了有一句:“谁的刀上又没血呢?”

    许墨摇摇头,道:“正常榷上的血气不会这么浓郁,就算你一刻不停的杀上十年,也未必会积累如此浓郁的血气。”

    长谷东平阴恻恻的道:“如果是杀上了百年呢?”

    许墨冷哼一声,道:“那这就不是你的刀。”

    长谷东平笑道:“这的确不是我的刀。”

    许墨道:“你的刀在哪里。”

    长谷东平道:“在心里。”

    冷风拂过,吹散了盘踞在低空的暑气,吹的人皮肤阵阵生疼,所有眼睛都凝视着擂台,就在这时,许墨忽然动了。

    就像一只灵动的燕子,许墨合身而上,有一把软剑从腰际中滑落,抖出了一道漂亮的剑花。

    梅花三弄。

    他一出手就用上了“梅花三弄”一眨

    梅花三弄并非青竹宗的剑招,而是落霞宗的剑招,许墨为了隐藏身份,不但换了一把软剑,连武技也与平常不同,但即便是这样,这一手梅花三弄也是非比寻常。

    梅花三弄,一弄断人肠;二弄费思量;三弄风波起。

    许墨这一剑,挽出了三朵剑花,就如梅花三弄的三重意境一般。

    坐在主席台上的韦振业猛地睁开眼,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嘴里念念有词:“竟是落霞宗,原来他是落霞宗的弟子,怎么可能?落霞宗除了上官亭,怎么可能还有如此优秀的弟子?莫非——”

    韦振业没有下去,应该,他没有下去的时间,因为长谷东平也动了。

    拔刀术!

    就如战胜叶升平的那一刀一样,只是拔刀的速度很快,也更加果决。

    就见刀光突炽,刀锋起处,劲风骤起,顿时卷的飞沙走石,旁边观战的观众都纷纷后退,这威势不可谓不惊人。

    聂青青见长谷东平刀势如此惊人,不禁暗中替许墨捏了一把冷汗,看着那一刀瞬间将梅花三弄剑光碾碎,自己也消弭于无形。

    许墨和长谷东平身形倏的分开,各自踉跄的两步才站位,两饶动作都快到极点,刚刚站稳复又攻上,一触即分,稍沾即退,能够看出其中玄妙也只有少数几人。

    韦振业正是这少数几人之一,看着两人相斗数十招,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长谷东平还好,所用的大多是扶桑刀法;可这李大柱却让我看不透了,剑法之杂之乱,让人诧异,若是旁人将剑法使的这么乱,恐怕早就败了,可他却能和长谷东平相持而不落下风,他究竟是谁?”

    台下的扶柳也看着场中的争斗,不禁眉头紧蹙。

    聂青青发现了扶柳的异常,忍不住问:“怎么了?”

    扶柳道:“许墨危险了。”

    聂青青惊道:“怎么会,这不是评分秋色吗?”

    扶柳摇摇头,道:“我原以为这扶桑忍者的刀法是以凌厉刚猛为主,但不想他竟然会用借力打力的法门,手腕运动简直匪夷所思,别看现在两人相持不下,实际许墨的消耗还要在他之上。”

    长谷东平虽是扶桑武士,但也多研习中土武学,虽只学到了一些皮毛,但也被悟出了借力打力的原理,许墨的软剑虽然厉害,但劲力却给他忽然卸开,打的他好不恼火。

    幸亏许墨也会太极十八剑式,所以对于借力用力的手法并不陌生,因此立刻变招,软剑犹如银蛇一般乱舞,只不与长谷东平的倭刀相碰。

    长谷东平冷冷的一笑,喝道:“原来你也就这点本事。”倭刀反劈而来。

    这一记反手刀乃是深得扶桑刀法诡异的刀意,一刀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许墨眉头微蹙,道:“你也不过如此。”软剑一抖,剑锋倏的掉头,点向长谷东平的手腕。

    剑锋上凝聚着真气,刺穴而来,只消被点中,便会受伤,长谷东平识得厉害,立刻刹住脚步身体一扭,倭刀回防。

    只听当的一声,剑尖点中倭刀刀面,长谷东平立足不稳,被这股猛劲的反推力逼得连退三步,体内气血震荡。

    许墨也不好受,只能借着反震之里飘然退后,落下之后转了两圈,这才稳住身形。

    两人交换一招,竟是平手之局,双方都没有取胜的把握,长谷东平使出扶桑刀法,刀锋向外疾驰,猛力一卷。

    许墨微微冷笑,软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倏的推出,刀气剑气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闷响,许墨急步而上,在空中让过刀锋,刺出一剑。

    这一剑剑尖颤抖,犹如金蛇乱舞,又快又疾,长谷东平大惊,手腕一翻,刀锋向上弹起,向许墨的腹刺去,这一刺乃是存了两败俱赡心思,但觉微风飒然,眼前的敌人已经消失。

    长谷东平经验丰富,心知不妙,倭刀立刻翻转,从肋下反刺而出,许墨见状微微一笑,喝道:“动全力吧,再不动全力,三招过后你必死无疑。”话间,身形向旁边一闪,让过刀锋,软剑一弹,卷向长谷东平面颊。

    长谷东平躲闪不及,只能尽力避开要害,只听嘶的一声,软剑在他面颊上拉出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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