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想得轻松,便是直接用重剑碾压对手,却想白衣人能在几百场招式决斗中保持补办,又岂是泛泛之辈。

    就见木剑将重剑一拖,跟随着重剑之力下坠,整个过程走成一个细微的弧形,当剑身探底时,弧形的轨迹发挥了作用,木剑借力见重剑向旁边一引,许墨立刻觉得一股强大的劲道传来,心中暗暗吃惊,只觉得这股力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不敢大意,连忙见剑身一横,试图用震字诀将木剑震开,没想到木剑就像黏在他重剑身上一样,紧跟而校

    许墨这才想起为什么这剑上的力道如此熟悉,这不就是太极剑的法门运用手法吗?或许发力有所不同,但手法却是一样的,道理也是一样。

    具是用更长的轨迹来卸掉剑上的力道,是极高明的卸力之法。

    许墨震惊的眼神正好被白衣人捕捉到,打趣的道:“怎么了?你的重剑剑法不至于就如此不堪一击吧。”

    许墨回过神,微微一笑,太极剑的卸力法门虽然正好克制重剑,但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卸力法门固然高超,但绝不能无敌,只要力量超过了卸力的极限,便是手法再高明也无能为力。

    许墨自己就会太极剑,自然对这点无比熟悉,正好他右臂乃是一只麒麟臂,光是**力道就能又千斤之重,用来对付卸力法门正好。

    只听他大喝一声,手上用力,劲力刹时传递到剑上。白衣人只觉手上压力猛地一重,几乎握不住重剑,当下脸色一变,扯开木剑。

    许墨眼睛骤亮,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对手撤招,他顺势将重剑抡圆,也不管什么剑法,径直向白衣人头顶压去。

    这就正是重剑剑法的精髓,对方只要退过一次,就会招致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看你还如何抵挡!”许墨心想。

    这一剑从构思道随机应变都是上上之选,但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情,他的对手可不是颜赤扬之流,而是三百年前,真正做到过下无敌的剑客,就算此刻不能动用真气,但百年的经验与对危险的感应却让他使出了破解这必杀之局的一眨

    剑锋忽然违反规律的向上,重重的点在重剑剑身的中间。

    许墨脸色一变,顿时撤剑,跳出圈外。白衣人这一剑,正好点中了他重剑的着力点上,这一点虽然不是卸力之法,却比任何缷力的法门更加厉害,直接从根源上抑制了重剑的发力。

    如此一来,许墨无功而返,也在情理之中,而且非但无功而返,因为全力释为,收招时还受了一些伤。

    不过白衣人也不好受,许墨过饶力量令他始料未及,匆忙出招也未能尽全力,这一剑在速度和眼力上都是上上之选,唯有在力量上不过尔尔。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在硬拼之中,力量弱的一方一定会吃亏,刚才那一剑他也受了一些伤。

    两人对对方的状态都心知肚明,跳开之后,不禁相视一笑。

    许墨道:“前辈果真是高手,刚才那雷霆一击端是不可思议。”

    白衣人苦笑道:“想不到我也有一会依靠经验来取胜,”话间,望向许墨的手臂道:“你那只握剑的手臂是麒麟臂吧!”

    许墨微微一笑,劲力贯通右臂,只听扑哧一下,右臂的衣袖立刻撕裂,整条手臂曝露在空气中,右臂的上方肩膀关节之下的位置,黑色麒麟的纹身若隐若现。

    白衣人见了,不禁叹息一声:“可惜可惜。”

    他为何会可惜?只因为麒麟臂虽然厉害,但不适合用剑,用剑这讲究用力留三分,而长剑相比起重兵器,本就容易折断,所以大多走轻盈路线,并不需要蛮力硬拼,反而需要更多的控制力。

    麒麟臂力量十足,但缺少的恰恰是精确控制的能力。

    许墨看出白衣人所想,微微笑道:“前辈莫忘记我用的可不是普通的剑法。”

    白衣人目光落在那凶厉的重剑上,不禁眼前一亮,道:“是了,你这重剑与普通长剑不同,自然需要不同的用法。”眼珠在眼眶一转,道:“没错,重剑的重量让它具备了一定重兵器的特性,并不需要轻盈快捷的变招,即使加注很大的力量也没有问题,看来老夫又着了相了,一上来就和你斗力,你用这种兵器的人,又怎会没有点特别之处,大意了,大意了。”

    许墨微微一笑,道:“前辈不必妄自菲薄,刚才那忽然变招的勇气和眼力,让我大开眼见,若是前辈早料到我有麒麟臂的话,准备好了,一招下来,恐怕我就要受不的伤。”

    白衣人听的这话,只是笑笑,并不当回事;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自己早知道许墨拥有麒麟臂的话,绝不会与对手硬拼,便是胜了,也不过是惨胜而已。

    这世间绝少有剑术高手,便是有传言,大多也是些欺世盗名之辈,可许墨今日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剑术高手,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无论他如何攻击,只是破不开对手木剑所构架的剑圈,无论他怎么样催动重剑,对手的木剑只是不与他相碰,两两错开,又总能迫使他不断的变换招式。

    “原来这就是木剑之法。”许墨眼睛一亮,只觉心中升起了一丝明悟。

    却对面的白衣人同样震惊,他原本以为许墨只是欺世盗名之辈,没想到其不但有真才实学,还如此厉害,便是以他的实力,不敢轻言胜出,而这重剑应用之法更是可圈可点,虽名面上与重兵器没什么区别,但其中却隐藏这剑法的道理,比之单纯的重兵器厉害了不知多少。

    白衣人只能采取游斗的姿态,利用缷力上的优势和许墨游斗,如此一来,倒也无忧,只是一场本能很快结束的比武,却被两人弄成了持久战。

    没错,一方是先神力,武勇凶厉;另一方面则是经验深厚,技法高超,两人斗了一百多招不分胜负,看的旁边的聂青青都眼花缭乱。

    尚不至于此,聂青青看到的更多的却是一种惺惺相惜,两人以剑争斗,剑术当中却透露出惺惺相惜的味道,这点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感受到。

    又是几招过去,许墨重剑飞舞,厉声喝道:“前辈,我场比武我必须要胜,我有不得不胜的理由,对不起了!”

    白衣人目光一凛,冷笑着道:“你若真有本身就来吧,老夫也断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番相互宣誓之后,便是真正的战斗开始,许墨将一把重剑舞的飞快,但见四面八方都是剑影,能将这么重的重剑挥舞如此之快,端是有些举重若轻的味道,反观白衣人则恰恰相反,剑法是越来越慢,但这慢并不等于落于下风,他每出一剑,就如流水沉沙一般,将许墨的剑气沉下,看的聂青青震惊异常。

    许墨还好,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这白衣饶变现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若不是木剑生弱势,恐怕此刻许墨已经饮恨剑下。

    当然,这话是不可随意乱的,此刻两人争斗,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最后结果的改变,聂青青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是一连紧张的待在一边。

    许墨这边使出一剑三分的功法,虽只刺出一剑,却带出三道劲风,所是动用真气的话,就是三道无坚不摧的剑气,此乃他妙手偶得的一招精妙剑法,虽重剑重意不重招,但这一招却格外适合此刻的战局,因此拿来,也并未破坏剑意。

    这样一手,白衣人也识得厉害,木剑刺出,饶上剑身,虽然是绕,但并不接触,接触的只是劲风而已,瞬间便将许墨的重剑荡开。

    许墨“哼”了一声,挺剑直刺,重剑在空中飞舞,就像一条出洞的蟒蛇,短是让人不敢觑。

    白衣人见,心中一惊,扭身闪躲,那重剑就擦着他的腰间而过,他面不改色,木剑直刺许墨中宫。

    就在刚才许墨出剑的时候,中宫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破绽,并非是他剑法不精,而是争斗到了如此层次,你全力出手,自然容易露出破绽。

    中宫就是许墨的破绽。

    木剑夹杂了锐利的破空之声,刺向许墨胸口,端又快又急,且突然而来,便是观战的聂青青也没想到,忍不住惊呼一声。

    却见许墨目光一闪,冷笑一声,手里重剑竟违反规律的收回,这一放一收之间,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当真有排山倒海之势。

    风雷之威,人类难当,便是白衣人心志坚定,也忍不住暗暗叹息,他心中也明了,这破绽并非他看出来的,而是许墨故意漏给他的。

    两人如此相争,坚持不下,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分出胜负,时间长了,许墨所用重剑即重,不善于久战,自然会落于下风;而木剑虽然威力有限,但胜在连绵长久,所以白衣人能耗下去,许墨可耗不得,不得不兵行险眨

    若是旁人,至少也会在露出疲态致之后才兵行险招,那时白衣人也有防备,但许墨绝非犹豫之人,一见不能拖下去,立刻就有了决断,这一手故意露出破绽,若是稍有差池,便会落败,白衣人也想不到许墨会用此招,当下中计,只能被迫催动木剑,与重剑硬拼一记。

    “咔嚓”一声,木剑不出意料的折断,白衣人却就着这半截木剑,继续刺向许墨的胸口,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惨烈气势。

    这也自然,白衣人本是经验丰富,心智果断之人,木剑即断,再战下去他胜利的希望渺茫,倒不如趁着还有优势,果断发动最后的攻击。

    这本是破釜沉舟之法,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由白衣人使却,成了不折不扣的杀招,剑招一来,便是许墨也大惊失色。

    匆忙之中,侧身迎上,躲开要害。

    扑哧一声,半截木剑插入胸口,许墨的重剑却已横在白衣饶肩头。

    重剑搭在肩头,木剑只刺入半寸,两个人谁也没动,只是相互对视着,旁边的聂青青见的许墨被刺中,本向惊呼,但一念之间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声音到了嘴边,却她生生咽下。

    大约几分钟过后,白衣人很软笑了起来,许墨也紧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笑声连在一起,此起彼伏。

    “你赢了。”白衣人。

    许墨摇摇头,道:“是你赢了,你先刺中了我的身体。”

    白衣人摇头道:“我不过是刺中了你的胸口,要害已被你避开,就算刺穿了,也不过是重伤。”他看这依旧插在许墨胸口的半截木剑,叹了口气,又道:“木剑只剩下半截,禁不起真气激荡,便是动了真气,也杀不了你。而你这重剑只需要稍稍用力,我就完蛋了。”

    耳畔的冰凉就像死神的呼唤,任谁也不敢大意,甚至不敢多一句话,一个字。

    许墨笑了,低声道:“你可是你的,你认输了。”

    白衣人笑道:“老夫虽然从没输过,但绝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输了,忍了又何妨。”完话,拔出木剑,许墨的身体微微一晃,险些倒地,聂青青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就见那苍白的面孔仿佛没有血色,但许墨却是在笑,胜利者的笑。

    只是这笑容里,多少有些侥幸的味道。

    “你可知道,其实我已经没力气更进一步了。”

    白衣人听的这话,眼神里掠过一缕惊容,接着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放心,老夫认输就认输了,绝不会反悔,谁叫老夫没看出你已经油尽灯枯了呢?”

    许墨示意聂青青扶着他坐下,然后望向白衣人,沉声道:“好了,现在就救醒他们。”

    白衣人很干脆的点头,右手扬起,便是一片剑光闪烁,许墨敏锐的感觉到这并非是剑气,而是一种与剑气截然不同的力量,其上没有死亡的气息,而是一种温暖的生的气息。

    这剑光普一接触柳青芙,柳青芙立刻睁开眼,一脸诧异的看着虚弱的坐在地上的许墨。

    “许师弟?”

    先是疑惑,后来是喜悦,接着是大惊失色。许墨有幸在柳青芙脸上看到了三种截然不停的表情变化,不禁摇摇头,柔声道:“师姐,我没事。”

    金三富此刻也已苏醒,见得许墨胸口上触目惊心的殷虹,不禁怒视着白衣人,喝道:“你这家伙干了什么?”

    白衣人冷哼一声,只是不去理他,剑客自然有剑客的尊严,对于他看不上的,大抵是不会理会的。

    颜赤扬清醒过来,差异的看了许墨一眼,道:“你和他比过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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