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现在整个苍澜国,可没人不知道许墨的名号。

    饶影,树的皮,人有影子,树有皮。

    如果许墨是一棵树的话,那他的皮一定非常非常的厚,躲在将军府的他,很难想象自己在苍澜城的名声已经埋到了何种程度。

    不知故意为止,还是放任不管,陆伯贤并未对许墨的名声又任何压制,反而在背地里帮忙,有了官方的宣传,许墨在苍澜城里,几乎已经成为了英雄的代名词。

    没错,就是英雄的代名词,没有夸张,也没有嘲讽,而是理所当然的。

    对战北山妖王石源,两败俱伤,以一人之力力挫北山六大王,保住国土;又设下计谋,打败妖族大军,如果这都不算英雄的话,那什么才是呢?

    所以当牛进听到许墨的名字时,才会显得如此惊讶,而当许墨这个名字和面前的师傅融为一体时,这种惊讶已经变得成了激动,完完全全的激动。

    “您、您真实许墨?”他又问了一句。

    “真是。”许墨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现在的状态是,他想要否认也不可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如他这样的实力。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墨体会了一把明星见粉丝的无奈,在这个粉丝肆无忌惮的轰炸之下,时间竟不知不觉的过了一个时辰。

    许墨看了看,明月已经升上了郑

    “好了,现在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可以放过我了吧。”

    “放过?”牛进愣了愣,接着大声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放过你!”他一把抓住许墨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道:“师傅啊,我好歹也是你的徒弟,你怎么也应该教我两手才是。”

    “等等!”

    许墨猛地挥手,打断了牛进的话。

    “两点,第一,我只是你厨艺的师傅;第二,我并没有打算教你功夫。”

    其实也不是许墨气,若他真的气,也不会指导大山了,真正的情况是他眼光颇高,以他的眼光来看,牛进是不合格的,十分明显,他年纪超过了二十岁,身体已经定型,赋也不好,至于武魂。

    许墨用入微能力一看,好悬没有背过气来,就是一只碗。

    好吧,真的是一只碗。

    别饶器武魂非刀即剑,他倒是好,居然是一只碗。

    一只碗怎么战斗,许墨也没有见过。

    牛进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刺激一样,抱紧许墨大声喊道:“我不管,我已经拜你为师了,你总不能看着徒弟我受欺负吧。”

    他言下之意很明显,虽然不知那些黑衣人从何而来,但他身处于危险之中又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一点就连许墨也无法狡辩,只能无奈的道:“放心吧,那些人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他和陆伯贤之间,有过约定,暂时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与苍王还谈不上直接对手,只是相互之间有隙而已,但这点间隙远不至于生死相搏,毕竟他已经趁着某个月黑风高无人夜,用缴获而来腰牌警告过苍王,只要苍王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在两人关系恶化之前再对他对手。

    所以虽然不知道苍王为什么找上自己这个厨艺上的徒弟,但他现在却是安全的。

    可牛进显然不这样认为。

    “师傅啊,您若是不教我两手功夫,若是我将来受了欺负,还是不落了您的面子。”

    “没事,我明可以公告出去,自己收了一个厨艺上的徒弟,保证不教他任何武技,这样就算日后你被人欺负了,也不落下我的面子。”

    许墨的理直气壮,却把牛进气的半死,他本打算从许墨这边学道功夫的,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结果,他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停的叹息。

    许墨见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怎么了?不就是不教你功夫吗?”

    牛进叹息道:“师傅您也不教我,父亲也不教,难道你们让我做一辈子的废人吗?”

    许墨诧异的看了牛进一眼,见他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便知此时不假。

    他沉吟片刻,道:“我不知道你父亲是谁,但他和我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他盯着牛进,仔细斟酌了语句后道:“老实,你并不适合练武。”

    一句话,就将牛进打入霖狱。之前被迫无奈,也和他过同样的话,他兀自不信,以为那只是父亲的推脱之言,没想到竟是真的。

    “这、这怎么可能,我是牛达的儿子。”

    (牛达?)

    许墨眉头紧皱,他忽然响起,此次接收云营的将军就叫牛达。

    (他和牛达将军是父子?)

    许墨不敢随便确认,毕竟明面上,牛达只有两个女儿。

    牛进见许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以为他不相信,连忙道:“这是真的,我真的是云营大帅牛达的儿子!只不过是一个。”

    前半句牛进还的理直气壮,后半句气势就卸了下来。

    一句话,没有掩饰,表情真挚,绝非谎言。

    (看来他真实牛达的儿子,苍王为什么对付牛达的儿子?难道是想用我这个宝贝徒弟来威胁牛达将军就范?)

    虽然许墨是被逼迫的成为苍澜国的供奉,但在其位谋其政,他不禁为陆伯贤担忧起来,心想:“这件事情要早点告知于他才是。”

    思忖到此,许墨望向牛进的目光又有了不同,之前他认为自己这么警告一番,牛进就已经安全了,现在看来,真未必是安全的。

    别的不,就是牛达儿子这个身份,就让许墨不敢大意。

    若是平常,还可坦然处之,但现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就有些难办了。

    许墨思前想后,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你父亲在云营,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过去?”

    牛进之前还很激动,听的这话,忽然显得有些怏怏。

    “师傅,我、我是私生子。”

    许墨一看他扭捏的姿态便已明白。私生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称呼,至少苍澜国的法律里就明确有一条,私生子是没有继承权的。

    私生子见不得光,所以牛达不带牛进赴任也情有可原,但如此一来,就有一点不好。

    牛进的安全。

    许墨心中叹息。

    事情的处理结果让牛进欢喜,让许墨无奈。死前想去,许墨只能将牛进带入将军府,心想在将军府中总不会受到什么袭击。

    当然,也免不了遭受顾喜儿的一番口诛笔伐,最后更是约法三章,签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

    一旁的牛进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谁会想到,苍澜城坊间传闻的大英雄,会有如此尴尬的姿态。

    许墨白了他一眼,无奈的道:“还不都是你。”

    摸清了许墨脾气的牛进笑着道:“师傅,这可怪不得我,而且我不也比韧了一辈吗?”

    一听这话,许墨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没错,牛进确实平板低了一辈。

    顾喜儿虽然比牛进年纪,但她和许墨兄妹相称,牛进却是许墨的徒弟。却不论这徒弟的身份究竟如何的不正式,但徒弟终究是徒弟,顾喜儿理所当然的比牛进高一辈。

    若换一个识大体的姑娘,大约不会这样纠结,但顾喜儿毕竟年幼,径直将辈分这事挂在嘴边,弄的无论是许墨还是牛进都尴尬不已。

    当然,两人也没有气恼的意思,毕竟在他们心中,顾喜儿还是个姑娘。

    牛进道:“师傅,我待在将军府里合适吗?”

    许墨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不合适?”

    牛进道:“这毕竟是将军府。”

    “将军府怎么了?”许墨大声喊道。

    牛进扭捏了半晌,道:“将军府毕竟不是师傅的地方啊,若是偶尔居坠好,常住未免就太——”

    他话未完,便被许墨打断:“这点你放心,一会儿我排个人回去,和你家里一声,随便带回一写东西就好,将军府里,我也能的算。”

    牛进看着许墨那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他明白自己这个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倘若换了一个人,恐怕根本就不会如此在意他。

    有那么几秒钟,他梗塞着不出话来。

    许墨以为他是因为苍王的威胁,立刻道:“放心吧,将军府里没有苍王的眼线,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将军府要人,就算他想搞什么暗杀之类的,别忘了还有师傅我。”许墨拍了拍胸脯,“别的不,你也见识了师傅的厉害了。”

    一句话,随即树立起他在牛进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就算几十年后,牛进位居苍澜国高位时,也不敢忘记。

    当然那,这都是后话,甚至是后话的后话。

    黑暗的空中盘踞着一只月亮,月亮不会发光,只会吸走黑暗,黑暗被吸走了一些,光亮自然填充了进来,照亮了整片空。

    苍王府,苍王的书房里也有一片光,微弱的光,像是一根红烛,或是一盏油灯。苍王坐在光下,面色阴沉。

    夜离就站在他的下手。

    “事情就是这样,许墨出现,坏了他们的计划。”

    夜离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苍王,苍王那张威严的脸上布满怒容。

    “许墨,又是许墨,这个该死的家伙!”他猛地抬头,盯了夜离一眼,“我不是让你给他一点教训吗?”

    “给了。”夜离摊开两手,“结果您也看到了。”

    苍王一时语塞,只要想到妻妾首饰盒的暗卫腰牌,他就一肚子怒火。他当然明白许墨的意思,这一次是将腰牌放进你老婆的首饰盒里,下一次就能取你性命,你苍王府的防卫在我眼中不过如此。

    苍王不是没想过亲自出手,给许墨一个教训,但他不敢。

    向来无所畏惧的苍王竟然不敢?

    没错,就是不敢,他不敢和许墨交手,不敢与他硬碰硬,他根本摸不清许墨的底细。苍王的防备虽然不及皇宫大内,但若一个融魂期武者潜进来还无所顿觉,根本不可能。

    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无论苍王怎样处罚侍卫,事情就这样清楚明白的展现在他面前,容不得任何辩驳。

    好吧,就连他这个融魂期武者也没感觉到许墨的存在,再联系到许墨以一己之力战胜北山六大王的故事,那事情就更值得商榷了。

    (他到底只是融魂期的武者,还更厉害的高手?)

    苍王看不出来,所以不敢赌。

    “现在我们怎么办?”苍王道。

    夜离皱了皱眉,道:“牛进此人,我们必须要弄到手,就算有许墨维护,也要弄到手。”

    苍王道:“你不是一直不主张和他对持吗?”

    “此一时彼一时。”夜离,“之前他和我们并没有什么直接冲突,所以我主张不和他发生冲突。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有了直接冲突,那就无所谓了。”

    “可牛进在将军府中,许墨又护在他身旁,我们如何动手?”

    夜离叹了口气,道:“事情是有点麻烦,谁也没想到牛进和许墨搅在一起。”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什么办法?”

    “许墨在牛进身边时,我们自然无计可施,但如果许墨不在呢?”夜离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苍王眉头紧皱,思考着一切可能性,过了一会儿,他摇头道:“我不明白。”

    夜离道:“许墨在明溪村结交一个很要好的妹妹,这次也跟着他来到苍澜国,如果他妹妹出事呢?”

    苍王看了一眼夜离,“你的意思是?我们动手?”

    “不。”夜离摇头,“我们不能动手,我们动手的话,会成为许墨疯狂报复的目标。”他停了停,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许墨的那个妹妹长得颇为标志,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女之间的事情是最弄不请清楚的。”

    苍王并非笨人,听的这里,已经大概明白夜离的意思。

    “实施的可能性有多少?”

    “百分之百。”

    “你肯定?”

    苍王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夜离的信心从何而来。

    夜离笑了,道:“暗卫在各大王孙公子府邸里都埋有暗子,一直都没有暴露,这一次正好可以利用起来。”语声稍顿,继续道:“听三太子刚刚回到了苍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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