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看着他这副肉还没长全的骨头样子,傅城有一种压榨童工的小愧疚,不忍心再指使他了,走过去摸了他一把脑袋,道:“不用了,我出去冲冲就好,累不累?”

    陈宸的肚子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惨叫了一声。

    傅城:“……”

    陈宸不好意思道:“饿了……”

    傅城:“我待会跟他们要去,想吃什么?”

    陈宸:“我想吃肉!”

    傅城吊着伤手,一只好手提着两桶水就出去了,丢下一句:“朕准了。”

    陈宸耶了一声,虽然傅城并不能决定他们吃什么。

    待傅城走出去,陈宸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舒服地自言自语道:“这叫坐牢吗?也太滋润了吧,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他声音慢慢停止,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突然弹起,像发了疯一样地到处找:“如果……如果换一种思路,新药能够刺激正常机体模仿被感染者内环境的状态,使病毒进去之后被‘骗’,不会急性复制蔓延,也不会和免疫系统之间互相攻击……那就相当于给病毒拉进一个舒适的‘牢笼’吗……”

    “靠!这里就没有纸笔吗?!卫生纸……卫生纸也行……”

    陈宸手指搁嘴边比划着,誓有以血写书的架势。

    与此同时,另一边,坐在窗边的孟光,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只打火机,抽了一根烟重新点上,眼神透过隔音并不好的窗子缝,落在了陈宸身上。

    ……

    傅城跟看守的士兵招呼了一声,便去每个贵宾牢房专有的后院里冲澡去了。

    他身残志坚,自个独自一人一只胳膊就把身上洗干净了。

    傅城一拢湿发,仰起的目光望着囚笼外的弦月,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下来。

    他们都不是自由的。

    Vip牢房的人美其名曰贵宾,其实只不过是带着镣铐可以在牢房里随便溜达的高人一等的囚鸟。

    只可怜有的人终其一生都不曾见过真实的世界,以为临死前这一瞬浮华的享受就是真正的自由了。

    傅城长吁了一口气,面容染上了月光,难得显得严肃起来。

    他太大意了。

    他没想到自以为平平无常的陈宸会牵扯出如此重要的线索,问答也只是临场发挥,更别提提早防备人偷听了。

    更要命的是听到的这个人还是他只在某人言语中认识过的老熟人。

    孟光的罪,大概够判个无期了。碍于情分,他的无期徒刑的环境至少比别人要舒适优雅些。

    只要他出不来监狱,就算他在狱里大喊“明天青空城就要爆炸了”也没人会信他的,而且,他那位心狠手辣得美人,是不会给孟光在狱外留什么藕断丝连的“牵挂”的。

    所以傅城倒是不怕他嘴碎把他的野心吐到监狱外出去。

    但是孟光的那句话始终让他无由地多疑,不管自己怎么说服自己都没用。

    希望这只是自己的多疑。、

    ……

    冷风吹完,傅城思考完了人生,把桶收拾好了,提起两个空桶就要回去。

    一转身,他在灯火阑珊处感受到一股煞人的杀意,莫名其妙地一哆嗦,还以为是自己冷风灌进脑子了,于是把眼神暼过去。

    这下连汗毛都一起哆嗦了。

    那里站着个人,不是那个刚才在荒外打了他一枪的人还能是谁。

    傅城默默地当你没看见我我没看见你地转了回去。

    时舟仍然没说话。但是傅城感觉他那剜千刀的眼神就钉在自己身上。

    他连时舟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傅城心想,我他妈的好尴尬。

    他只能继续装,用桶接着院子水龙头的水,打算再洗个回笼澡,更掘祖坟的是,水龙头里可不是陈宸调好的温水,透心凉。

    虽说炎夏后院上衣一脱,一桶凉水从头到脚,是男人在这个季节的仪式感,但是此情此景,伤号傅城演得十分痛苦。

    但是一桶凉水水把他猛然给浇醒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了。

    一年前不告而别的是自己,现在又毫无预兆地出现,没跟他解释过一句正经话。

    因为傅城是真没有什么正经理由可以解释。

    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傅老狗决定先没皮没脸地苟着。

    他回头,准备演一场惊讶的邂逅,一愣,道:“哟,我还以为哪个垂涎我美貌的小姐姐在偷窥哥洗澡呢。”

    空气沉静了一会儿,时舟冷冽的声音划开凝固的空气:“这是男狱。”

    “……”

    傅城咳了一声。

    还没等他再次入戏,就看见陈宸活脱脱一个要饭的饿死鬼模样就出来了。

    他的脸上摸着墨水,兴奋地道:“哥!送饭的来了!有鸡……”

    “……腿。”饿死鬼和时舟面面相觑。

    傅城突然感觉莫名的丢人。

    陈宸道:“怎么是你?”他对这个打伤傅城的“助理”并没有多大好感,几乎是将自己的情绪直率地放在这四个字里脱口而出。

    时舟扫了他一眼,未答。

    傅城怕这个耿直的傻子再说出什么东西点炸了这尊美人,连忙扯开话题,道:“二陈!你脸上怎么回事。”

    陈宸后知后觉地抹了一把脸,道:“哦哦,刚才问那个人借了支笔,有点漏墨……”

    时舟一凝眉。

    傅城:“……”很好,这个傻子果然不负众望地点炸了时舟。

    贵宾房只有两套,就住着仨人,两个搁着了,另一个是谁可想而知。

    他不知道孟光还有个乐于社交的好邻居形象。

    时舟回头,用命令的口吻道:“离他远点。”

    陈宸不乐意了,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一,我们是青空城合法居民,你这样对待我们已经是违法了,二,我又不是你的下人……”

    傅城赶紧上去控住这个妄图在联盟法律面前背诵联盟法律的小子,训道:“以后不准一套一套的,你不是饿了吗安安稳稳地回去吃饭。”

    陈宸委屈了一下:“啊?”

    时舟目光落在傅城身上,明显在问这个小屁孩是谁。

    傅城一环小弱鸡的脖子,道:“我弟弟,你看我俩长得不像吧?异父异母的。”

    他的话入耳,陈宸一愣,抬头看着傅城。

    时舟不语,整个人的神情像是放在极寒之地里保温过的,放在夏夜里也让人能看到冷气向外溢出,触碰一下可能就粉身碎骨。

    他转身离开,傅城想要叫住他,他却再次转头扔下一句:“再说最后一次,离他远点。”

    他指的是孟光。

    傅城刚要应。被他圈在胳膊圈里的陈宸突然伸长了脖子,反驳了一句:“我不!我是不会畏惧强权的!”

    傅城:“……”

    这小子

    还指着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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