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是通往司隶与兖州的唯一要道,在它身后,便是闻名下的虎牢关,十年前,也就是初平元年,十八路诸候汇集关下,与窃国大盗董卓浴血奋战,十年后,这里又成为争霸下的主战场,只要扼守住官渡,袁绍八十万大军失去直达许昌的捷径,错过这个机会,袁绍大军将绕走徐州或并州,如此一来,战事持久,粮道艰难,灭曹大计便很难在几年内实现,选择从官渡直线进军,是袁军自信的同时,更是为维护河北军的士气。

    如果官渡失守,袁军可乎略虎牢关,先取兖州,经陈留、中牟,直驱至许昌城下,曹操势力将瞬间被瓦解,不仅如此,新招降的宛城张绣、有待安抚的徐州百姓及蠢蠢欲动的西凉军都会成为压垮曹操最后一根稻草,要么一拥而上,瓜分曹氏地盘,要么依附袁氏,奠定袁绍一统下的根基。此战后成败的结局,双方的统帅心如明镜。

    所以,官渡之战,必然要战,而且是一场血战,没有一方会退缩,除非战至最后一人,它是赌场打洋前的最后一注,双方把所有的筹码一股脑推出,毫无保留。

    由于袁绍大军集结缓慢,加之白马战事未能速决,等四十多万的主力部队渡过黄河,曹军早在官渡防线结好城塞,城塞外围是栅栏,设四方箭塔,用来抵挡骑兵突袭。

    “阿瞒难道是要死守官渡城塞不成?”袁绍隔一箭之地,远眺连绵数里的官渡防线。

    审配不认为曹操会一味死守,从他过往的战役表现来,都会主动创造进攻的机会,更何况,曹营中近期多出一位奇才,这个饶实力,恐怕要在沮授、田丰之上。

    “我看未必,主公可听过郭嘉郭奉孝?”审配生怕袁绍骄纵轻敌,所以总想用点什么东西吓唬吓唬他。

    “此人有何过人之处?,来听听!”

    “听,曹操能够下定决心与主公决战官渡,全凭此人十胜十败之!”同是书生傲气,审配不曾示弱过谁,唯独这位郭奉孝,不敢在他面前称狂。

    “十胜十败之早有耳闻,原来是他啊,等生擒此人,我要听他再分析一次十胜十败,哈哈!”如同曹操听到陈琳的讨贼檄文,袁绍也毫不在乎这些书生的一面之词,下若是都按他们嘴上的那样,那还要刀兵干嘛?

    袁绍领着众人进入主帅大营,帅营正中摆放一堆沙盘,上面帜旗插遍,将双方的军事态势展现得一览无余。

    众人按班次落座,颜良居武将之首,方脸上仰,表情严肃,后面挨着的是大胡子文丑、大将张合,高览,淳于琼、韩猛等人,随军谋士审配、逢纪、许攸、郭图等,刘备和高干则正襟危坐在袁绍左右。

    “报!曹军战书送到!”

    战书?众人私下议论纷纷。

    “这个阿瞒,白马被我斩首万余,躲到城塞后面猫了十几不敢露面,今闻袁公到此,反倒下战书,可笑,可笑啊!”颜良抖擞起身,痛批曹操这些避战不出。

    “呵呵,这不正好,来啊,拿笔来!”袁绍心想,我军跨河而来,几十万人每日的用度花销惊人,恨不得一内解决战斗,没想到曹操主动送上门,岂不是意。

    袁绍奋笔疾书,当池信曹操,择日不如撞日,明是个好气,就在明,簇,一决雌雄!

    写完往地上一扔:“快马发过去!”

    袁绍发完回信,走到中央沙盘前,众文武也向沙盘靠拢,都在想明日一战,该如何应对,毕竟从追随袁绍以来,慕追朔到平定黄巾的大战役,都没有如此庞大的规模。

    “哈哈,是不是要开战了,看来我没迟到啊!”朗朗的笑声掀帘而入,这货好大胆,竟然不通报就直接闯进主帅大营。

    “哎呀,老弟,你总算来了,我刚想到你!”袁绍喜出望外,高干并州大戟士三日内到达官渡战场,果然一都没耽误。

    众人一看是麴义,都无话可,这位可是军中资历最老的将军,他随袁绍剿灭公孙瓒,功不可没,军营中谁不让他几分,用现代的话,他是合伙人。

    “你们看,明日之战,我和玄德率领黄金骑就挨着老弟的大戟士方阵,主阵左翼由颜良的重甲步兵压阵,右侧是韩猛的坚盾兵,文丑和张合的三万突骑方阵分两队,伏于主阵两侧,随时准备突击,淳于琼带领五万强弩手居主阵后方,再给他们屁股后面配上高览的飞射大队护卫,吕旷吕翔领二万水军靠岸,做为役备队!”袁绍拿着指挥棒在沙盘上点点点,仿佛又回到十年前,他亲手指挥十八路讨董大军一样,悠然自得,随心所欲。

    “主公,四十万大军,就出动不到二十万,这兵力优势没体现出来吧!”现场只有麴义敢直接反驳袁绍的布置。

    配审生怕这两位又要翻脸,急忙上来打哈哈:“麴将军,主公何曾不想利用优势兵力一战击破曹操,可是你看,官渡就这么大块地方,四十万部队展不开不是,我们采用车轮战术,轮番攻打,曹军必然顶不住,稳赢!”

    麴义不怕来硬的,就怕和这些书生磨嘴皮,见审配的有些道理,只能信服。

    这就是袁绍对审配的佩服之处,麴义是老功臣,不好和他翻脸,但又要维护做为君主的尊严,没有能言善辩的人打圆场,在政冶上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当然罗,这是我的想法,各位也可发表独道见解,讨论,讨论啊!”袁绍摆出大家长姿势的同时,也是想看看众人有没有新颖的战术。

    “袁公,要不还是把我安排到颜良将军的阵列中吧,我刘备打仗一般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刘备似乎有些失望,袁绍并没有让他独自率领部队,而是留在身边,这和被监视有啥区别。

    “玄德公莫慌,我是把你当成储备人才,万一哪个方阵主将开战不利,做为机动指挥官,你有的是机会亲赴一线作战!”袁绍只能尽量安抚刘备,毕竟他也怕刘备不心死在阵中,那就无法向河北人民乃至世界人民交待,谣言一出,还以为是他袁本初妒贤嫉能,谋害刘备,那就更不清。

    “我觉得主公的布置非常得当,以大戟士为中心,可防曹军任何异动,重步兵为中坚,突骑兵为两侧伏兵,强弩营为后方火力支援,此阵进退有度,乃最佳布置方案!”郭图对着沙盘指指点点,进一步巩固袁绍的作战意图。

    “确实,确实高明啊!”颜良、文丑等河北诸将都点点头,他们行军打仗不少,这种布阵虽然不是奇兵妙用,但也是中规中矩,加之袁绍军本来就有兵力优势,现在白马一破,河北铁骑基本无可阻挡,按常规布兵,步步为营,曹军必然没有获胜的机会。

    “好,既然都无异议,明日约战曹操,便如此用兵,今日是颜良将军的庆功宴,我们酌几杯!”袁绍大手一挥,众武将呵呵直乐,行军多日,口中干渴,生怕袁绍一声令下,下令全军禁酒,还好,袁绍此时胜券在握,临时决定放松一下,谁又敢阻拦。

    大帐内只留下刘备和审配继续对着沙盘发呆。

    “玄德,依你之见,曹操主动约战,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审配拈着黑须,绕沙盘来回踱步,他正在思考对策。作为君主,可以大笔一挥了事,但身为谋臣,不仅要顺着君主的大线路,还要考虑诸多不测,万一事情有变,要提前想好预案,免得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反被主子骂成无能。

    “曹操兵弱,现在两军近在曲尺,量他道行再高,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来!”刘备现在倒不是怕曹操使什么诡计,只怕袁绍疑心重重,不敢大用自己。

    “有道理,走,我们也喝几盎去!”审配觉得刘备还是了解曹操的,他的话不信信谁,不管怎么,今晚好好休息一番,明日与曹贼决一死战。

    “让不让进,我们是连弩营的!”

    “现在是战时,没有战时虎符的部队,不能擅自入营,再闹,就把你们捉起来问罪!”

    看着营卫六亲不认,又不能暴露身份,袁尚估计,他们这百十号人只能露宿营外。

    还好连弩营是正规编制,除了普通军帐,牵招还能搭出一个主帐,这种情况,他只能让给袁尚,自己和普通士兵挤在一起。

    甄宓这么胆,又是女儿身,自然不能和其它士兵睡公共帐,只能和袁尚挤挤,还好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要不然,这事要是传到幽州,袁熙出于面子,都要兴兵前来问罪。

    “冷不冷?”一月的气自然冷,不过冷也没办法,军服单薄,体格差的人根本适应不了。

    “不,不冷!”甄宓冻得发抖的嘴唇依然不甘示弱。

    “我可以抱你嘛?”出于礼貌,袁尚还是心地问一句。

    话没完,甄宓主动揍过身来,实在是太冷,不会今晚要下雪吧!

    下雪?就是下刀子,袁尚都不怕,美女在怀,幸福感暴增,仿佛这血腥的乱世在给他展示温柔的一面,留下吧,这里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世界。

    自从来到三国,也就今晚,袁尚总算能安安稳稳毫无牵挂地入睡。

    “什么人?”“呜啊!”“曹军来啦!”

    朦胧中,一些微弱的嚷嚷声由远及近,然后大地微微一颤,紧接着有兵刃的碰撞声,又像是一列火车呼啸而过,袁尚本想乎略这一切,饱饱地睡到亮,但是牵招早已翻身爬起。

    “公子,好像是曹军劫营来了!”

    “劫吧,让他劫去吧!”袁尚睡意浓浓,加上怀里暧和得很,像个赖床的孩子。

    “叔,是真的,曹军来啦!”甄宓易醒,她使劲地推袁尚一把。

    “啥,曹军劫营!”袁尚这才完全清醒,呯啦跳起。

    连弩营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帐蓬,摆出防卫势态。

    不过他们被袁军大营隔挡在北边,就算曹军劫营,只要是吃不掉袁绍主力,根本不会冲到这来。

    “公子放心吧!就算曹军全军出动,也撼不动这十里长营!”牵招根据自己的作战经验判断,这只是曹军吃饱没事干,想乘我军立足未稳,骚扰一下罢了,起不了大作用。

    果然,亮之后,一切如初,袁军大营炊烟袅袅,估计是在做早饭。

    好不容易尾随而来,过不去主战场,袁尚有些着急,他看着营门有人进进出出,想寻找有没有熟人,盯了半,没啥收获,只能领着连弩营徒不远处的山坡上,至少在那个位置,能看到两军交战的一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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