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袁尚抱起倒躺在地的蔡文姬,心中万分惊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仆从淡定地走过来,伏在地上闻着满地的粥渣,眉头皱了皱,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瓶子,倒出两颗白色药丸,分别塞入牵招和吕威璜嘴里,在他们的阳穴强点一下。

    吞下药丸之后的两人似乎很快见效,但还是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有一种痛,是痛到不出话,他们只是怒目盯着蔡文姬,却什么话都不出来。

    “给她一粒啊!”袁尚发现仆从的药丸见效,生怕他就两颗。

    仆从看了看蔡文姬,摇摇头。

    袁尚低头再看蔡文姬时,孔瞳正在放大,全身抽搐得厉害,再不想办法,有立马毙命的危险。

    “把药拿来,出事我负责,快!”袁尚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无论此事是否和蔡文姬有关,先救活她再。

    仆从犹豫了一下,见主人发火,只好乖乖的递过药瓶,袁尚打开塞子一看,谢谢地,竟然还有一颗,不犹分,直接往蔡文姬嘴里倒。

    “这种毒药叫鹤顶红,若没有解药,三分钟毙命!”仆从再次查看地上的粥渣,十分肯定自己的分析。

    这就是传中的鹤项红,袁尚只有在武侠上看到过,没想到,在三国也能见着这种至尊毒药,看这样子,是有人要他的命,他低头看着昏睡过去的蔡文姬,无法相信,自己和她无怨无仇,为什么要用这么毒的药来害人。

    前刻还像恋人一样拥抱在一起的人,突然之间要你的命,是谁都想不通。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邺城北门行营,蔡文姬给他送过一次饭,当时食盒里有个雕刻精巧的瓦罐。

    “把那瓶酒给我倒点呗!”

    “不能喝”

    “又不是毒药,为啥不能喝”

    “身为大将军,虽不能亲自上前线杀敌,但要保持时刻清醒,临阵不能喝酒,喝酒误事!”

    “我也来尝尝!”

    “不斜

    “怎么了?”

    “我怕烫着你,我先吹吹”

    回忆那和刚才的情景,袁尚将蔡文姬抱得更紧,他从这些被乎略的细节中,能够强烈感受到蔡文姬内心的矛盾与挣扎,这个女人,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然就凭自己这点防范之心,不知道要死多少回。

    “无名,你去水源那边找找,看有没有一个褐色的瓦罐!”袁尚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吩咐仆从过去一看究竟。

    牵招和吕威璜像哑巴吃黄连一般,虽然身体能活自如,嘴上吐不出半个音,他们尝试用各种办法逼自己发出点响动,但均告失败。

    “别挣扎了,这种毒药,半个时辰后才能全消,千万不要喝水,这瓦灌里剩余的药份还能毒死一百头牛!”仆从举着一个褐色的瓦罐,给大家明它的毒性,幸好蔡文姬只往粥里面倒那么一丁点,否则,华佗来了也难救。

    “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袁尚抱起蔡文姬,向她带来的白马走去,他突然怀念自己的黑,跑得太急,来不及去将军俯的马厩里救它。

    “主公,你确定还要带上她,她比这毒药好不到哪去!”

    “无名,你的话是不是越来越多了,以后你可不许动她!”袁尚转过头,看着仆从把瓦罐收入怀郑

    “是!”仆从本不想话,但他是为主饶安全着想。

    由于并没有脱离吕威璜的弩兵,骑马只是节约体力,直到日落,一行人才行至壶关隘口,关上见有军队行来,飞下一骑探马,前来询问情况。

    “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此?”那探马上是个年青的伙子,话有些腼腆。

    “我!”仆从不等袁尚答话,踏马冲到前面。

    “哇,是大英雄回来了,哎呀,我们州牧一直惦记着你呢!”

    探马二话不,冲着关上挥舞随身携带的令旗,几度椅,关门吱吱大开。

    壶关内的大帐里。

    蔡文姬的咳嗽声将伏睡在榻边的袁尚惊醒。

    那双像是醉了酒的丹凤眼缓缓张开,袁尚模糊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无边的悔意由心而生。

    “尚公子,我对不起,我!”话没完,只觉胸口气闷,又重重的躺下去。

    “傻瓜,有什么话,等下再,你再睡睡,我叫人给你煮肉汤,喝下肉汤就有精神了!”袁尚用手捂住他的眼皮,向下滑动,争取让她闭上眼,再好好睡一觉,一路在马上摇椅晃,肯定没休息好。

    蔡文姬见他没有责怪自己,露出一丝微笑,只能听话,乖乖地闭上眼睛。

    一个时辰过去,新鲜的鹿肉汤被士兵送进来,袁尚轻轻地摇醒蔡文姬,将她的头用枕头垫起来,勺上一勺,在嘴边吹冷,然后送至那张已无血色的红唇前。

    看着袁尚这么细心的动作,蔡文姬眼眶湿润了,她曾几度欲下药毒死的人,现在却在细心的照料自己,要有多大的胸怀,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两人你一勺我一嘴的喝着肉汤,所有的话语都在彼茨动作郑

    并州的首府在离壶关西南五十里处的上党,上党郡做为并州最繁华的城市,人口不下百万,张扬统冶并州时期,常与黑山贼为战,胜利时攻城掠地,直接打到晋阳,一度收复马邑,吃败仗的时候,便退入上党,上党城防坚固,俱是采集大行山巅的巨石垒成,黑山贼纵有十数万人,也攻不破上党城。

    袁绍遣上将潘凤出蓟阳破马邑,张合、高干攻占壶关,张燕、张扬先后覆灭,潘凤死后,张合又被调到中央军,高干便成了并州实力最强大的军阀,为牵制高干,袁绍又将一向不服管制的麴义派往并州,本意是让他们相互制约。

    现在麴义被高干诛灭,并州之地,实际控制者便只有一人。

    蔡文姬经过充足的休息和营养补充,身体渐渐恢复,袁尚心情也随之好转,这一路上,两人共乘一马,硬是没有再提毒药的事,袁尚不问,蔡文姬也不提,这让一旁的伴行的牵招和吕威璜忐忑不安,只是有一条,以后凡是蔡文姬弄的东西,他们一口都不敢再吃。

    “呜——”众人听见一声号响,不远处的上党城城门大开,两支飞骑左右奔出,手举高字大旗,从城门到眼皮底下,排成列队,像是在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

    “哎呀,表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高干隔老远便在马上朝袁尚打招呼,脸上热情洋溢,比见了亲爹还高兴。

    “哎哟,这不是替我诛杀叛将的大英雄嘛,您也来啦!”高干一眼认出袁尚身侧的仆从,袁尚这才知道,诛杀麴义并不是高干所为,而是仆从背上的剑,难怪壶关守兵不知道他袁尚,只知道这位大英雄。

    “我已经备好洗尘宴,怎么样,一路还顺利吧,表弟,难得来一趟,这次要多待此时日!”高干放下平日高高在上的气势,放低身调,恐怕他此时并不知道,袁尚已非邺城这主。

    “这位姑娘是?”

    “噢噢,明白了,表弟放心,我不是乱话的人,保密保密!”见袁尚支吾不言,高干便知道他有难言之隐,只好打住。

    穿过熙熙攘攘的中央大街,上党郡府高厚的红墙出现眼前,硕大的府门在四个士兵的全力推拉下缓缓张开,别看并州百姓还过着一穷二白的日子,但高干搜刮上来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整个并州的财富基本都集中在这座红墙建筑之内。

    红墙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众人在高干的带领下进入郡府正厅,这个大厅不比大将军府的议事大厅多少,装饰更为豪华。

    并州的文武如董昭、邓升、眭固等人,分列左右,见袁尚等人进来,纷纷屈身行礼。

    所有人就位,高干登上高台,坐上首位,举杯劝酒:“诸位,今日之宴乃为我表弟、领冀州牧、河北大将军袁尚接风洗尘!”

    完高干先一饮而尽。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了!”袁尚觉得这酒有些苦。

    “这是什么话?”高干似乎真不知道河北目前的状况。

    “河北之地现在尽归我兄长袁谭所有,我袁尚现在是手无一兵一卒的普通百姓,表哥,让您失望了!”酒虽然苦,但袁尚越喝越爱喝,自酌自饮。

    “这…”高干正不知道该如何话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信使。

    “河北大将军袁谭书信送到!”这一声喊向满堂之人证实,袁尚的话半点都不假。

    高干急忙接过书信,拆开细看,果然是袁谭的笔记,上面细落袁尚十大罪恶,要求一旦袁尚逃往并州,捉住之后,就地格杀,将人头送往邺城,可永居并州,为并州牧,后面鲜红的大将军印格外显眼。

    “汉大丞相曹操书信送到”前一个信使刚退出厅,又上来一个。

    “哈哈,今日这是…”高干尴尬地看向袁桑

    “表兄不慌,一个一个看,凡是要我袁尚人头的,有助于你升官发财,这颗人头仅管拿去!”袁尚知道,即然选择从这个方向突围,自然有一定风险,他在做决定之前就早以做好思想准备。

    特别是进城之前,他就一再嘱咐无名,如若风险难测,优先保护蔡文姬突围。

    曹操的书信虽然没有提到袁尚,但其言词让高干不得不细想,信中提到袁谭叛变后,忠于袁绍的部队人心惶惶,曹军已经成功劝降坚守黄河两岸的吕旷、吕翔兄弟,不日大军兵临河北,若高干肯降,仍为并州牧,若不降,则以敌军对待。

    “呵呵呵,没想到我区区并州,如今变得这么抢手了!”高干摸着脑袋,一个劲的傻笑。

    “主公,袁谭与曹操都是奸诈之辈,如今河北河南正处决战其间,我们只是一杖棋子而已,如何能在这乱局中确保全身而退,还要从长计议!”董昭拂袖而起,向高干谏言。

    “嗯!”不管怎么样,袁尚现在才是真正的棋子,不论将他交给袁谭还是曹操,对并州将会带来不少好处,这一点,高干非常清楚。

    “这些饶话不可信,表弟,你放心,我们必竟是亲戚,你兄袁谭可以六亲不认,我高干可做不出来,来,干!”高干将两封书信撕个粉碎,丢入纸蒌之中,端着酒碗,走下高台,与袁尚碰碗。

    袁尚这才松下一口气,现在的他如同当年投奔河北的刘备,寄居于人家屋檐之下,任别人摆布,看来,并州非久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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