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我是步阁

第八百二八章 捡起过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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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队巡逻兵走过之后,两人这才从墙后面走出来,曹彰慢慢放开对方,见他没有别的意思,韩茜的心情这才恢复稳定,于是两人靠墙站着,浇花用的水桶则横躺在一边。

    韩茜没有忘记对方,只是这个时候来,她自己深藏于内心无比愧疚之情无处安放,不仅对不起曹彰一片赤诚之心,同时也对不起马超当初的夫妻名义,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微下贱之人,做个普通人都难,更何况要接受如此高贵公子的爱情。

    她有一肚子话要跟对方说,却又无从开口,两人只能相互瞅着,等待时间一点点过去,不过在他们心中,能够再次见到对方,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

    曹彰观察了一下四周,韩家大营之中人行错杂并非久留这地,再说他还有个顺带任务,要亲自找到韩遂并企图说服对方,至于要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这个还不确定,总之,即然来了就得去试试,总不能白跑一趟。

    “茜儿,我此番来是要见到韩将军,也就是你的父亲,能带我去见他嘛?”曹彰低头望着自己心怡之人,说这话他有些害怕,怕对方误会。

    韩茜并没有想太多,很明显她不是那样的人,既然对方不是来找自己的,心中不免好受些,于是点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请求,等这件事办完之后,他们俩人之间便谁都不欠谁的了。

    于是习习惯性牵着对方的手,两人穿过圆形废旧拱门,沿着寨栏向东前行,有意避开士兵巡逻,专走军帐后面。

    走至韩遂主帐,韩茜突然扯住曹彰,示意对方保持安静,原来她听到帐中有人说话,此事若被撞见,不仅帮不了曹彰,还会给父亲带来麻烦。

    “怎么样嘛,韩大帅,我家主公很有诚意,只要…”这明明就是方才在外面遇到的阎圃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韩茜听到便作呕,正是这个人将自己拉入无法回头的罪恶深渊,她恨这个人,却又无能为力。

    两人似乎在窃窃耳语,后面的话一句都听不清楚,两人只好趴在帐外耐心等待。

    曹彰在后面闻到韩茜头发上的香水味,免不得有所感触,能和对方在一起真好,这便是幸福的日子,比跟在父亲身边天天听那些打打杀杀要好得多。

    “韩大帅,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不用送,您坐着,您坐!”突然又响起那肥腻的声音,随后听到腿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又变得越来越远,见里面半响没动静,两人这才悄悄站起身来。

    “谁,站住!”他们似乎忽略了直身站在帐外的卫兵,这些人可是军中精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两人转身要跑,急忙从后面追上来,见是自家小姐,于是客气许多。

    “原来是大小姐,整座大营你都可以刀随意出入,何必急着走呢,这位是?”那名兵丁疑虑地看着站在韩茜身后鬼鬼祟祟之曹彰,挑舌问道。曹彰一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见韩茜挡在他面前,不许那名卫兵靠近,像是保护着自己的矿山一般。

    “他是我的新跟班,怎么,你吃醋了?”

    “不敢,小的不敢大小姐,你此次来是要找大帅,他就在里面!”卫兵见对方语气有点重,心里有些发毛,这位大小姐从小被主公宠大,惹谁都不敢惹她。

    “嗯,你倒是挺乖巧的!”韩茜点点头,于是再次拉着曹彰的手,往父亲韩遂的大帐走去,到了门口也不支声,一欣帘子便走进去,见韩遂正背对着自己,叉腰望向墙面那张大地图发呆。

    两人不敢打扰他,只好静静站在后面。

    “哎,我大汉国土那么大,我为何偏偏要安在一隅呢!”韩遂了半天终于发出感叹,随后转过身来。

    初见两人站在后面吓一跳,后面见韩茜朝自己抛来温暧的微笑,态度又缓和不少,只是朝曹彰脸上扫了一眼。

    “我道是谁,原来是我的乖女儿茜儿双来看我来了!”韩遂好奇打量起曹彰,总觉得十分面熟,却突然叫不出名字,于是开始打趣起韩茜来,希望对方主动将眼前这位酗子介绍给自己认识,消除心中似有似无的疑虑。

    韩茜也不卖关子,将曹彰拉到他跟前:“父亲,这位是我的朋友,他早就听说您的大名,想见见您,今天我给带来了!”韩茜怕两人尴尬,于是急忙给韩遂介绍。

    见眼前这个酗子年轻得很,剑眉虎目,目光间英气逼人,想来并不是普通家世出身,和自已的女儿站在一块乍看非常般配。

    “唔,大中午,一定是又累又饿吧,咱们先坐下来,我让人弄些酒菜来招待你的朋友!”什么朋友,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当韩遂是傻子,他可不傻,当初和她娘谈婚论嫁的时候也是位风流公子,只是时间过去好多年,细节没记得那么清楚。

    两人不说话便算是答应了,于是照主人的吩咐挨案坐下来,韩遂微微闭目,退步坐上自己的位子,时不时瞄几眼曹彰,看他有没有新的举动。

    “我在路上听说潼关之下发生大战,曹操亲率大军来取关口,不知伯父打算如何应对?”见没有别的话题可聊,曹彰干脆直奔主题,探听一下对方口中虚实,是乐观还是悲观。

    韩遂眉头一皱,这酗子上来便轻谈国家大事,而且消息如此灵通,绝非一般普通百姓,同时不免警惕起来,对方接近自己的女儿到底是抱着怎样目的,会不会有歹心?

    “正所谓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曹操纵横天下这么多年,就喜欢四处耀武扬威,可惜今天是遇错对手了,我西凉诸军精心团结,根本就不惧他,哈哈!”韩遂故意表现出自己的从容不迫,其实心里虚得很。

    “若三方团结一心倒也罢,可我听说马盟主与两位大帅有些不合,在某些方面达不成一致,只怕行动起来无法协同作战,有殆误军机之患!”来之前曹彰也打听到一些西凉的情况,现在用在韩遂身上也并非过时,只是还是稍晚了些,他们三人的误会被张鲁的粮草一一化解。

    听这口气,酗子是对他们西凉军没有什么把握,希望他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的事,自从攻占长安以来,所有军事决策都是大家商良着来,年轻人,不要轻信外面的谣言,那些人居心不良!”韩遂一口否认有这么回事,至少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精诚团结的。

    听着对方嘴里说的话,看那脸上表情,曹彰又多出几分自信,现在问题是他将如何组织语言,让对方对自己产生信任,然后再发动总攻。

    “那是,都是谣言!”以退为进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是么,你也觉得是谣言,呵呵,不错啊,眼光独道!”此时卫兵们送来酒和肉食,闲在一旁听他们理论的韩茜将酒肉分好端到各自的案几之上。

    “是不是谣言并不重要,而是要看事实,韩大帅,您觉得呢?”

    “看什么事实,还请这位小哥细细讲来,让老夫学习学习!”韩遂一下子变得谦虚起来,并且伸手指向对方案上的酒坛,邀请他倒酒共饮。

    韩遂之所以谦逊起来,是因为他正陷在不可自拨的战争泥潭中无法挣脱,手底下的兄弟缺粮少衣,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现在仅靠张鲁那一点点给养供着,哪天对方不高兴了,或一时兴起切断这唯一的生命线。

    那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万兄弟将何去何从,这是个值得殚精竭虑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敲打他的心房,像被刀划开伤口,遇水便痛。

    “曹操当初只有兖州而已,四原自战之地,他凭一郡之兵不但没有就地消亡,还战胜了吕布,攻灭袁术,吞并刘备,进而与袁氏决战河北,纵横天下十载至今无败绩,大帅觉得,西凉军会是他的对手么?”

    这酗子不仅口才好,胆量也是一等一,竟敢当着他的面大赞世人皆恨之曹操,韩遂万万没想到,不禁另眼相看。

    “曹操是很强大,可是论骑兵,在我们西凉军面前,他也只能甘拜下风,不敢放肆!”这话并不是吹牛,之所以战事拖到现在,就是出于这个优势。

    “我也彼为赞同,这点是西凉军最大优势,可这只是战术上的,战争是长期对抗的结果,并不在乎一时优劣,同时也要看政冶与经济实力,曹操扶天子以令诸候,始终站在正义的制高点,所以他辖下的百姓最多,兵源最广,经济上更不用说,总揽中原与河北,财大势强,敢问天下谁能比之?”随着话题的深入,曹彰不给对方任何回旋余地,继续趁胜追击下去。

    酗子说得不无道理,韩遂曾与曹操有数面之缘,早在十数年前他就看出此人日后必成大器,后来果不其然,也有过那样的想法,可是随着关中与西凉紧密合和起来之后,便几次三番打消了这个念头。

    导致曹操主动派出的联络密探都被他直接暴露出来,给对方带来不少损失,想必曹孟德必是怀恨在心无法原谅,这样一来,那个想法越藏越深,再也不敢提及,今天这酗子往事重提,不禁再次勾起。

    “曹孟德确时是天下难有的人才,我也十分配服啊,想当年,我们差点成了同路了,可是说明缘巧合,现在成了死敌,哈哈,天下事就是这样,并非事事随人愿,各有各的命运,没办法的!”借着酒力,韩遂开始说出些内心真实的想法。

    还好帐内没有其它外人,一个是自己女儿,而另一个,顶多也是个浪迹天涯的书生。

    “机会并没有消失,它一直在那里,只是看它的主人能不能把持得住,若是有心成佛,处处成佛!”曹彰没有正面劝说对方,只是和他分享一些人生感想而已。

    韩遂放下酒杯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对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思索再三。

    “父亲,若是日后潼关没守住,你会做何打算?”韩茜本来不大关心国事,但她惕见父亲耳边的白发,内心感慨良多,像他这么大把年纪,都可以告老还乡了,何必还冒着刀风剑雨讨生活,不如放下兵器安享晚年的好。

    这两人一唱一和,反倒帮助韩遂更加深刻看透眼前的局势,显然他们是合起伙来针对自己,至于最终目的是如何暂时还看不出来。

    “你们孝子懂什么,现在天下分为两派,除了曹孟德,其它诸候都是一条心,南有孙权,北的马超,袁尚张鲁都站在我们这边,胜利的天秤还不知道朝哪边倾斜呢,现在说胜负,为时过早!”韩遂身为盟军大帅,岂能被人三言两语便说服,那样未免显得太天真了。

    “父亲,张鲁入关,完全是为了散布他的道教,马超只是莽夫而已,李儒死后,他失去谋略更像只无头苍蝇,跟着这样的人混,是没有好结果的,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呐!”既然出手相助,就是要一帮到底,韩茜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亏欠曹彰的,现在她想尽力补回来。

    起初没太再意,现在看两人昂头相望的样子,越来越觉得是有备而来,韩遂为难起来,于是站起身,在大帐内走来走去,有些选择看似没什么,一但做出选择,便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情,有可能影响一个人或整支军队的命运归宿。

    见对方由不屑转为犹豫,曹彰知道,自己的劝说没有白废,再加上韩茜遥相呼应,效果越来越明显。

    “你们今天来,莫非是想劝我脱离盟军另谋出路?”他转过身来,双眼紧盯二人,抬手抚摸着腮下胡须。

    “韩帅,实话告诉你吧,就在夏侯惇在潼关脚下挑战之时,曹营部将许褚偷偷率领一支部队偷偷渡河,绕往安定去了,此时只怕已经登岸!”

    “什么!”韩送惊讶的不是许褚偷袭安定的消息,而是为什么眼前这个酗子知道如此绝密的消息,仿佛这个计划就是出自他的手一般。

    他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女儿韩茜,想从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韩茜摇摇头,他太害怕暴露曹彰的真实身份,若是父亲还没想通的话,未免太危险了,这样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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