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生死狙杀
    郝运,一边抱怨那些被子弹洞穿,被炸弹炸坏的设施设备,一脸的肉疼。

    战后的清扫工作很压抑,失去了战友的佣兵们情绪非常低落,每个人都像是隐忍的炸药包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郝鑫自己也是,就像是肩膀上突然加上的百斤的重量,腰都直不起来。

    就这样,在这种压抑紧绷的气氛中过了两天,还有一晚上就能到达亚丁湾港口了,到了那里,他们这次的护航任务就结束了,佣兵们脸上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一点。

    晚上十点,郝运从执勤的岗位上换下来,拎着瓶伏特加又出门了,郝鑫看着洞开的大门,想了想,做出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他起床跟了出去。

    郝运就走在前面,走廊的灯光昏暗,男人的肩膀微微弯着,摇摇晃晃地上了甲板,一直走到了瞭望台下,然后他盘膝坐下,打开伏特加一口气饮了半瓶,然后就把酒倒在了甲板上,注视着那滩水迹一动不动。

    郝鑫站在身后不远处,仰头看着天空,天空银月高挂,繁星密布,瑰丽的天空让人迷醉。在这样的环境下,郝鑫不由在想,自己的复仇到底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似乎仅仅是这么看见郝运的痛苦,就让他想起了自己那段日子何等的痛彻心扉,那种悲痛并不是复制施加到罪魁祸首的身上就可以得到纾解的,现在更是证明自己是多么的可悲,就像丧家之犬一样的悲鸣吠叫。

    可是……又很不甘心,那些兄弟的脸盘在眼前闪过,嬉笑怒骂,最后都变成了指责,质问着他为什么会心软?为什么会退缩?为什么不帮他们报仇!?

    “小三金?”就在这时,郝运的声音传来,郝鑫聚精去看,郝运正转头看着他的方向,那种疑惑又脆弱的表情在模糊的光线下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郝鑫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就像是浓黑的石油沾上了一颗火星,烈焰顷刻间燎原,这个人凭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凭什么!?伤害了那么多人!?难道你就没想过对方的兄弟亲人会怎么想吗!?那是一条人命啊!?牵扯了数不清的人的人命啊!?你怎么能那么冷血呢!?活该……活该!

    “小三金……”郝运的声音沙哑的,软软的,低沉地说,“我没事……只是心里不舒服,你说的对,当时我做了错误的判断……可是,我不后悔,只要你活着就好。”

    郝鑫摇了摇头,转身要走,果然是这种理由,郝运你也不过是个会痛的俗人。

    “郝鑫!”郝运的声音突然提高,声嘶力竭地吼,“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撕裂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郝鑫的胸口一堵,莫名的疼痛袭来。

    这天。

    郝鑫几乎一夜未睡。

    郝运也一夜未归。

    第二天清晨,郝运回来了,开门的第一时间,郝鑫就睁开了眼。

    郝运没有开灯,脚步放的很轻,悄无声息地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郝鑫闭上眼,闻到了清新干净的气味儿,男人应该是沐浴后才回来的。而且,气息很平稳,屋里的温度也很正常,看来三天的时间,男人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

    稍微……有点儿羡慕。

    郝鑫希望自己也有那么豁达。

    郝运睡了两个小时又起了床,这次郝鑫却不知道,他睡的很熟,自从郝运清晨回来后,那些瞌睡虫像是一股脑都涌进了脑袋里,他几乎一觉睡到船进港口。

    郝鑫揉着眼睛下的船,可谁都没想到,港口张灯结彩,人满为患,欧盟的海军将领带着大批记者,竟然在港口等着他们。

    他们下船的地方被隔出了一个空地,英挺帅气的海军军官笑容满面地迎上郝运,立正,敬礼!

    郝运来回看了一圈,蹙眉!

    “Shadow先生,因为您在三天前的护航行动,完美战役,我们决定以杰出的反恐贡献为名义授予“银之战争”一座奖杯,以及您个人的一枚特级荣誉勋章。”

    郝运扯着嘴角笑,低声问:“必须?”

    海军军官笑容满面地点头。

    “有奖金吗?”郝运又问。

    海军军官笑容满面地摇头。

    “我能不要吗?”

    海军军官继续笑容满面地摇头,一招手,身边的士官将抱着的奖杯递了过来,他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指捏起荣誉勋章,亲自为郝运戴在了胸口。

    郝鑫就在身边,清楚听到郝运低声咒骂说:“妈的!钱也没有!搞什么东西?这玩意儿能喂饱我的人吗?”

    海军军官笑着说:“郝,这是荣誉。”

    “荣誉?”郝运冷笑,歪头将嘴唇贴在海军军官的耳边说,“你们打击海盗的时候把我推出来当典型?怕我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海军军官也不躲,说道:“稍后我会联系你。”

    “先斩后奏?”

    “呵……”海军军官也不反对。

    “没钱别和我谈!”郝运开门见山,很直接很暴力。

    “到时候联系你。”海军军官四两拨千斤,说完,勋章也戴好了,帅气的往后退一步,“咔嚓!咔嚓!”照相机疯了一样的拍,闪光灯都闪的人睁不开眼睛!妈的!又不是黑天!谁那么缺德开闪光灯?

    等相照完,采访做完,再一看,那帮海军都不见了。

    “你们认识?”雷神靠过去,问了一句郝鑫也想知道的疑问。

    郝运点头:“以前有过任务合作。”

    “哦。”雷神点头。

    郝运看着远处海面上驶过的军舰,蹙眉说道:“和军方合作很麻烦啊……”

    “确实。”众人点头,郝鑫也深以为然,虽然佣兵和军队都是军人,可一个是正规的,一个是编外的,就像是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差距,能说到一块儿吗?

    “走吧。”郝运挥手,招呼大家离开,提莫老爹在今天早上就已经在港口外的停车场等他们了。

    到了停车场,挨个和提莫老爹打招呼,帅哥也来了,冲每个人摇尾巴,也就这没心没肺的畜生心情最好。

    郝鑫坐在最后一排,靠着窗户,心不在焉地看着繁忙的港口。

    车起步……死一般的寂静,与车窗外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嗨!走开!”车子猛地一停,提莫老爹按着喇叭大喊。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黝黑的皮肤,明亮有神的眼,左下颚的白斑清晰可见,在交错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视线似乎对上了。

    郝鑫蹙眉,疑惑地思索了许久,当汽车驶出港口,他突然唰地坐直,瞪大了眼!

    那个年轻的黑人他有印象!不就是他在喀麦隆政府军前线放走的那个人吗?叛军首领鲁斯的儿子,未来的叛军领袖,布鲁鲁少将吗?

    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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