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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的酒杯,萧霆瞥见她动手,才抿抿唇,拿了左边的,拿完飞快看了景宜一眼,再迅速低头。景宜看在眼里,料想萧霆堂堂七尺男儿却要被迫做新娘,肯定不满,她也愧疚,先举杯道:“公主,请。”

    听到她平静的声音,似乎没那么脆弱,萧霆心中稍安,转过来,抬手与她手臂缠绕。离得太近,萧霆忍不住又看了过去,景宜坦诚与他对视,希望萧霆能看出她由衷的自责。可萧霆没看出来,一对上她的眼神,他就心虚,垂下眼帘,径自去喝酒。

    景宜配合他,两人同时喝完。

    “请公主、驸马结发,永结同心。”

    女官拿着剪刀,从景宜、萧霆头上分别剪了一小缕,再请萧霆打结。

    这个婚前女官都教过,萧霆接过两缕头发,看着它们在手中纠缠到一起,萧霆心里对老天爷的愤慨稍微淡了点。不管怎样,他与景宜是真的成亲了,拜了天地,便是一辈子的夫妻,此生再也不会分离。

    用力紧了紧红丝缎,萧霆脸上多了一丝浅笑。

    ~

    天渐渐暗了,新房这边一片宁静,将军府待客的正院却一片闹腾。除了萧家的亲朋好友,昭王、恭王作为四公主的娘家人前来送嫁,萧霆以前的公子哥儿朋友们纷纷登门,景宜还请了徐广新收的三个弟子过来。

    “恭喜。”陈恭谨端着一碗酒,与胡武并肩走来,笑着祝贺。

    “多谢两位师兄。”景宜一仰而尽,举止豪爽神态风流。她在宫里没有喝过酒,好在萧霆这具身体的酒量早被他练出来了,景宜今晚已经喝了一轮,暂且还撑得住。

    “我也敬三哥。”十岁的谭世通不甘落后,端着一个小酒碗来了。

    “我替三哥喝。”淳哥儿突然跑过来,挡在景宜身前,大人敬酒归大哥、二哥拦,小孩子归他。与谭世通对个眼神,淳哥儿端起自己的小碗,咕嘟咕嘟喝,却不知他的酒是掺了水的,掺得还特别多。

    景宜摸摸男娃脑袋,同样喝了一碗。

    喝完了,景宜脑海里一热,再看客厅里一桌桌仿佛在不停晃的宾客,第一次尝到了醉酒的滋味儿。可她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景宜回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霆生,现在咱们既是表兄弟,又是大舅子与妹婿,将来要多走动才行。”昭王稳稳地端着一碗酒,笑着道。

    景宜认出来了,这是她同父异母的二哥,昭王,今年二十三。她与昭王没什么交情,最深刻的记忆,是她七岁那年,昭王曾将她推入水中,再冤枉是恭王所为。当时恭王十岁,狡辩不过昭王,尽管父皇没有追究他的“罪责”,恭王还是连她也恨上了,常常往她身上丢虫子,直到去年年底,恭王出宫开府。

    这就是她的两个兄长。

    看眼跟在昭王身后的恭王,景宜笑了笑,命阿顺倒酒。

    “二哥,三哥,请。”高举酒碗,景宜正要喝,手里的酒碗突然被人抢走了。

    “霆生不胜酒力,这碗我替他敬殿下。”挡在景宜身前,萧御朝两位王爷点头致意,随即仰头喝酒,滴水不剩。

    昭王、恭王笑着饮酒,新郎官一看就醉了,萧御帮兄弟挡酒,不算不敬。

    萧御转身,朝阿顺使了个眼色。

    阿顺立即放下酒坛,扶着主子去新房了。

    景宜肚子里全是酒水,一开始没醉,现在醉了,所有的酒意便都涌了出来,越走腿越软,出现在陶然居后院走廊中,她整个人几乎都靠在阿顺身上。萧霆听到动静赶出来,看到媳妇竟然被阿顺占了便宜,气得忘了身份,一边冲过去一边怒斥阿顺:“狗东西快放手!”

    以前遇到烦心事,萧霆就是这么骂身边的小厮的。

    阿顺很久没听人这么骂他了,尽职尽责地扶醉酒的主子回来,虽然没指望被貌美如花的公主夸赞,但也没想到会挨骂啊。不过想到那是公主,再看公主瞪着眼睛母夜叉抓人似的步伐,阿顺胆一颤,不由自主松手了。

    景宜踉跄两步,萧霆及时奔过来,双手扶她,但此时的景宜高大结实,萧霆揣着娇生惯养的公子心、用着甚少出门走动的公主身子,刚扶住景宜,就被景宜压得往后趔趄,差点摔倒!

    阿顺与跟过来的明心、明湖及时帮忙。

    “都滚!”不想让阿顺碰景宜,也不想让两个宫女碰他的男人身,萧霆努力扶住景宜,怒瞪三人道,跟着一步一步,老牛拉车般艰辛无比地扶着景宜朝新房走去,期间几次差点摔倒。

    进了堂屋,萧霆抬腿反关上门,不想任何人再来打扰。

    明心、明湖面面相觑,怎么觉得出宫后的公主,又有点不一样了?

    “咱们公主,有什么忌讳吗?”阿顺悄悄地问二女,以后大家住在一个房檐下,他想先摸清楚公主的底细,免得又无意冒犯公主,被骂狗东西。

    明心、明湖瞅瞅他,因为刚认识,二女谁都没搭理阿顺,况且也没什么好说的。

    阿顺只好灰溜溜走了。

    ~

    屋内,看出景宜要吐,萧霆直接将人扶到净房,他喝醉过,闻着那呛人的味道,心里只有疼惜。等景宜终于吐够了,人好像都轻了点,萧霆正要扶她去内室,景宜却闭着眼睛,胡乱地拉扯裤带。

    萧霆僵立了一会儿,熟练地帮她解开男人裤子,还想多帮点,景宜自己动手开始放水。萧霆盯着她手,盯着……听声音不对,才发现景宜都洒恭桶外面了,忙又帮她对准。

    一刻钟后,萧霆终于将扒去喜袍的景宜放倒在了床上。

    景宜穿着红绸中衣,眉头紧蹙,睡得并不舒服。

    萧霆站在床边看了会儿,感觉像在看自己,又好像不是。看了不知多久,发现景宜额头有层汗珠,萧霆回想以前小厮是怎么照顾他的,然后去外面吩咐丫鬟们备水,再亲手打湿巾子,替景宜擦脸。

    都入夏了,萧霆却怕景宜冷,用的温水。

    温乎乎湿哒哒的巾子在脸上游走,擦去汗水与酒味儿,留下舒爽惬意。景宜忽然口渴,下意识去抓那只捣乱的手,抓到了,她睁开眼睛。

    萧霆乖乖给她抓着手,忐忑地看着她。

    他穿了一身红衣,乌发高束与脑顶,上面插着一支金凤步摇,脸颊被乌压压的黑发衬得白皙细腻,娇美的脸上,眉眼如画,唇若涂丹,瞧着比刚掀开盖头时还要明艳。

    景宜很陌生,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陌生到,觉得这个女子并不是她。

    “渴不渴?”萧霆见她喉头滚动,猜到她渴,压下长谈的冲动,先体贴问道。

    景宜看看别处,慢慢清醒过来了,松开萧霆,想要起来。

    “躺着吧,我去给你倒茶。”萧霆按住她,再恋恋不舍看她一眼,这才起身。新房装扮喜庆,他穿着红衣红裙,背影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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