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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自己还能没数吗?你们呀,就别费心思哄我了。”

    隋懿不知该如何安慰,见婆婆看得通透,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

    “就算宁宁不讲,我也知道他之前过得苦,受过苦的人啊,眼睛里都刻着沧桑,我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婆婆说累了,轻咳两声,隋懿拿了保温杯喂她喝水,她润了润嗓子,抬头望着隋懿道:“过去的事就别再惦记了,我猜宁宁也在努力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努力往前看。答应婆婆,以后对他好一点,不要再让他伤心了,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很容易知足的。”

    隋懿喉咙哽咽,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点头:“好。”

    时光匆匆,夏去秋来。

    隋懿去参加电视剧发布会的这天,宁澜掺着婆婆在楼下散步,有一片半黄的枫叶飘落在他头上。

    婆婆眯着眼睛帮把他叶子拍掉,摸了摸他发凉的手,道:“走吧,咱们回去看小隋演电视。”

    隋懿先前教会了婆婆看网络电视,宁澜帮她找到发布会的直播,婆婆看得高兴,时不时夸一句“这孩子长得真俊”,“个子真高”,“全场没一个有他好看”之类,宁澜在边上拿着账本按计算机,忍不住也抬头瞅两眼,哼哼唧唧地表示吃醋。

    看完发布会,婆婆就开始看,也是隋懿推荐给她的,还把宁澜CUT版给她弄到电视机上,方便她随时点开看。婆婆是高兴了,宁澜却臊得不行,说:“这都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还拿出来干嘛?”

    他不知道,分开的这三年里,隋懿就是抱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撑下来的。

    发布会在首都本地进行,婆婆估摸着隋懿快回来了,让宁澜给他买份炸鸡当作犒劳,宁澜摇头说不给他买,婆婆说他抠门,一老一小无聊地斗了会儿嘴,直到隋懿打来电话。

    宁澜接起电话时还笑嘻嘻的,没过几秒,脸色就变了。

    挂断后,他坐在那里愣了半晌,婆婆喊他好几声才回神。

    宁澜的嗓子像被石头堵住,惨白着一张脸,磕巴半天才把话说清楚:”我……我妈……我妈她……死了。”

    当天下午,隋懿安顿好婆婆,就带着宁澜坐上了回老家的飞机。

    宁澜有四年没离开首都,对飞机场都有些陌生,飞机滑行起步时,他猛地哆嗦了下,隋懿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安慰他道:“别怕,我们马上就到了。”

    隋懿是在发布会结束后被助理米洁告知刚才有人打来电话,说G市某个地下赌场着火,一个叫赵瑾珊的人被困在里面没来得及逃出,系一氧化碳中毒死亡。

    下飞机后两人先赶往事故现场,那是一处城市外围的普通民房,为了掩人耳目,地下赌场从民房里进,外观上完全看不出里头别有洞天。

    在场民警告诉他们,这个赌场刚开张不久,据了解是两个人合开的,一个叫赵瑾珊,一个叫谢天豪,起火原因是随手乱扔烟头引燃窗帘、桌子等可燃物。由于是非法运营,缺乏基本的消防设施,加上没有消防通道,起火后几十人被堵在下面出不来,死伤惨重。

    直到去医院停尸房见到尸体,宁澜的状态都很平静。他只问了医生一个问题:“真的救不活了吗?”

    医生摇头:“送来的时候体内一氧化碳浓度已经超过致死量,节哀顺变。”

    医生还说,打了她手机上所有本地号码,要么打不通,要么没说两句就被挂掉,最后只好拨其他号码,看看有没有人来认尸。

    宁澜拿到了赵瑾珊的手机,手机还有电,他的手指放在通话记录上很久,最终没有点下去。

    翌日上午,隋懿陪宁澜回家收拾遗物。

    赵瑾珊还住在那幢筒子楼,里头比隋懿三年前来的时候更加破旧,墙壁上有好几条裂缝,前几天刚下过雨,墙皮都被雨水浸泡得凹凸不平,像个随时可能坍塌的危房。

    宁澜看着屋里几乎没变的陈设,既讽刺又愤恨地想,年年都说要拆迁,年年都说要买新房,拿走那么多钱,去搞什么赌场?你这脑子只有被人坑的份。

    赵瑾珊的遗物不多,奇怪的是,她的尸体上并没有戴金银首饰,她的房间里也找寻不到。

    宁澜整理完衣物,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意外地发现屋里还算整洁,桌上没有灰尘,床上的被褥也是新换的。他十分畏寒,经常中秋前后就要换厚被子,那时候赵瑾珊经常嫌他娇气难养,让他赶紧滚,不要拖累自己。

    宁澜在门口站了会儿,慢吞吞走进去,拉开书桌抽屉,首先入眼的是一个木制小盒子,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原本是“澜澜的老婆本”,最后三个字被粗暴地划掉,改成了“澜澜的嫁妆”。

    打开盒子,里面乱七八糟放着一堆金饰,最下面还有一本存折,上面的数额虽然不大,却已经足够在G市这座小城买一套像样的公寓。

    宁澜终于还是打开了赵瑾珊的手机,通话记录上除了医生昨天拨的那些,由赵瑾珊本人拨出的电话署名都是“宝贝儿子”,一共拨了7遍,全部都无人接听。

    宁澜闭上眼睛,抱着盒子和手机缓缓蹲下来。

    号码早几年前就换了,不打119报警,打这个电话有什么用?

    真是没脑子。

    虽然没人来吊唁,宁澜还是给母亲设了灵堂,两天后风光大葬。

    他猜不到赵瑾珊死前最后一刻想对他说什么,可他也不后悔这几年都没有联系她,当时的自己与死了也没什么不同。

    这世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没有重来的机会,赵瑾珊不知道他伤痕累累,病骨支离,他也不知道赵瑾珊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有爱。

    归根结底,嘴硬逞强才是错误的根源。

    回首都的候机室里,宁澜趁隋懿去洗手间,给他在旁边的金拱门买了炸鸡,隋懿回来后谨慎地说:“我这段时间不能吃荤。”

    宁澜眨眨眼睛,片刻后弄明白他的意思,道:“我老家没有守孝的说法,你吃吧。”

    隋懿受龙若惊,开吃前还不忘拍照留念,拍完刚登陆微博,就刷到不得了的新闻——AOW前成员宁澜在G市出现,疑为母亲料理后事。

    文字内容说近日有G市市民在某殡仪馆目击到宁澜,据了解其母亲在前几日轰动的“G市某地下赌场着火案”中死亡,宁澜此次回乡应该是为母亲送葬。

    下面还配有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照片上宁澜跪于灵堂的遗照前,表情木然。

    评论里风向不一,绝大多数网友的注意力并未放在宁澜身上,而是对宁澜旁边黑衣黑裤的男人好奇不已。很快就有人从身高体型上猜测是其前队友隋懿,更有大胆的路人艾特隋懿询问“是你吗”。

    隋懿看到这个情况并不惊慌,他给米洁发了条短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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