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南有点意外,“为何这样问?”

    “我记得苏大人是很痛恨道士的,大哥也曾经说过你对阴阳道术一类深恶痛绝,”杨雪道,“可是那位道长却为你说了很多好话,现在苏大人又愿意放下心结,我想一定也是这位小道长的劝解之功,就忍不住好奇了。”

    “他能为我说什么好话?”苏星南摇头轻笑,想也知道许三清必是把自己那些傻劲儿都告诉她了,真是丢脸啊,“没什么,他只是护短。”

    “护短?”

    “嗯。”苏星南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漫天星光,不觉又笑了起来,“他是我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温暖的真气游走而过,车裂般的痛终于得到了缓解,许三清舒服地哼哼几声,慢慢从熟睡中醒来。

    兰一见他醒来,便撤了手,“忍着刀割针刺的痛也能到处跑,三清小道友我真是小看你了。”

    “啊,兰一道长!”许三清连忙起身坐好,“哎,招魂那事,你没事吧?”

    “你都没事,我又能有什么事?”兰一笑笑,给他端来煎好的药,“喝下这个,固神定心的。”

    许三清接过药,“兰一你本领比我厉害,当然没事了,我是问你跟杨大哥……”

    “苏公子送你来时,已经跟我说明白了。”兰一神情未有变化,“虽然他欺骗了我,不过也是迫于无奈,存心为善,我并非那么小气的人。”

    “哦,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会吵架呢。”许三清想得简单,听兰一说他们没事就真的放心了,捧起碗来咕咚咚地把药喝干净。

    叩门声响起,兰一应了声“请进”,来人推门,正是苏星南。只见他神采焕发,全无一丝颓唐,连那身白都混了几圈金红色的绣脚,虽不至春风满面,也是喜气洋洋。

    许三清奇怪地歪着头看他,看日光,此时不过刚过正午,也就是几个时辰的事情,怎么他不光换了套衣服,连精气神都换了呢?

    “兰道长,三清。”

    苏星南走到榻前,跟两人问了好就站着了,许三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要跟杨小姐说清楚的吗?快去啊,还杵着干嘛?”

    苏星南诧异地看他一眼,兰一解释道,“三清,你可不是睡了几个时辰,你足足睡了三天三夜,苏公子早已经解决了尘缘,还照顾了你一天,今天早上才被我劝服去休息的。”

    “咦?解决尘缘?”这说法让许三清困惑了。

    苏星南咳咳两声,脸上飞起一丝淡红,“兰道长,我只是一时搞混了全真教跟正一教的区别,不必到现在还打趣我吧?”

    “哈哈,是贫道贫嘴了。”兰一甚少自称“贫道”,此时开起玩笑倒是乐意如此自称了,“不过,三清,苏公子是真的照顾了你一整天,这就不是我杜撰的了。”

    许三清点头,“这没什么,要是他生病了我也会照顾他的。”又转过去问苏星南,“那你跟她说清楚了?”

    “总之,可以把那份宗卷烧了。”苏星南笑笑,“我没有为难他们,但也不会再为难自己。”

    “嗯嗯,你宽心了就好。”许三清也笑了,兰一一直都是微笑,三人都不说话了,许三清便又收起笑脸奇怪地看他们,“你们怎么忽然都不说话?”

    谁知道许三清一问,苏星南的脸立刻就像打翻了大染缸,青红白紫地变化起来,最后成了一道十分尴尬又异常认命的深红色。

    兰一还是笑,掀了许三清的被子,让他把脚垂下床,正坐在床边,“你好好坐着,是该有人要说话的。”

    许三清坐好,瞪着眼睛问苏星南,“你要跟我说什么话?”

    苏星南忽然腼腆了起来,扭扭捏捏地站到许三清跟前,拂了拂衣摆,跪了下去,“愿赌服输,你为我解决了杨雪小姐的案件……我,我拜你为师……”

    “什么?!”许三清大惊,随即便是大喜,一下子蹦了起来,光着脚跳下床去捉住苏星南的肩膀摇晃,“你不是骗我的吧?!不是逗着我玩吧?!不是安慰我吧?!”

    “没有,就是,就是要拜你为师……我还特意让兰道长作证呢,怎么会是骗你逗你玩?”被许三清摇得两眼发花,苏星南一把摁住对方的胳膊,把他摁回床上坐好,“那什么……拜师入门有没有什么誓词要说的?没有的话,我拜一拜就起来了……”

    “咦?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你等我一下。”许三清拜许清恒为师的时候饿得两眼昏花,哪还记得细节?他马上便要去扒拉床尾那个脏兮兮的布包,想查查看有没有这个规矩。

    结果一查,还真有,正一教前身为五斗米教,入教弟子需要先捐献五斗米给道观,后来发展成一项入教礼仪。可眼下哪里来的五斗米?

    苏星南假装皱眉发愁道,“唉,看来你我并无师徒缘分了。”

    许三清使劲摇头,“不怕不怕!我马上去买!”说罢就要往门外跑。

    兰一笑着阻止他了,“苏公子还会欠你的不成?他是逗你玩的。”

    “什么!逗我的!”许三清一个激灵,揪住苏星南衣领摇,“你说拜师是逗我的?!”

    “哎哎,不是不是!”苏星南看他一副神智错乱颠三倒四的样子,心想要是再逗他可能他真的会发疯,便赶紧挣脱开来,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响头,“许三清大人在上,弟子苏星南希望跟从你学习,拜你为师,未知道长是否答应?”说罢,便接过兰一端来的茶,恭恭敬敬递到许三清跟前。

    “答应!我答应!”许三清生怕他反悔,连忙抓过杯子咕噜噜喝光,“头你磕了,茶我喝了,绝对不可以反悔啊!”

    “行行行,以后都是你的人了。”苏星南忍俊不禁,扶他躺好,“你再休息一会,别乱动。”

    兰一眯了眯眼睛,嘴角掠过一丝玩味的笑。

    “我不累!”许三清巴不得现在就马上揪着苏星南特训,哎哎哎,从哪里开始教起好呢,是先教典籍经文,还是身法口诀?

    “不累你也要躺着。”苏星南微微蹙眉,硬是把他摁回去睡好,“我外出巡访已久,是时候回京复命了,明天就要启程,一路车马舟船不停歇的,你得好好恢复身体,才能跟我上京。”

    “哦哦,原来如此!”哎呀差点忘了他的徒弟是京城大官,许三清马上点头,听话地躺好,眨巴着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问,“可是我真的不困。”

    “……”

    “要不你给我念书,”许三清指指床尾的布包,“反正你以后也要学习的,现在念给我听,我当作复习,你就是学习。”

    “好吧。”苏星南让步了,摸过布包,翻了一本书出来,坐在床边念给许三清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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