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盘腿坐下,左手结雷印,右手作剑印,随着一起念起功课来。

    苏星南也乖乖跟着坐下念功课。

    里外三层念诵经文的声音让紧缠着木门的结界松脱了些许,一会,里间的念诵声停了,结界也黯然淡却,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个高挑修长,黑衣黑发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盘坐地上的两人,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或者没有情绪也是情绪的一种,心如止水跟心如枯木,不也一样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吗?

    “我早说过,开在同门之谊,不要来给我捣乱。”那男人让开两步,示意他们进屋,“你们位高权重不怕牵连,我可是怕被人当作道士拿去受刑的。”

    “所以你才故意做那些放浪形骸的事情,掩盖你的身份?”许三清连忙走进屋子去,急急问道。

    咏真呵呵一笑,“小朋友,我说是你相信吗?”

    “……不相信。”许三清虽然很想说相信,但要掩盖身份,干脆就躲在家中只做个居家道士不是更好,何必糟蹋自己?

    “那就眼见为实吧,没什么好说的。”咏真随意往榻上一靠,,就算一分肌肤也没路出来,但见那窄腰一摆,已经是说不出的性感妩媚了,许三清皱着眉头嘟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只能盯着他干瞪眼。

    “在下苏星南,是大理寺少卿,请问阁下是否认识大理寺推丞大人的公子,汤继威?”苏星南看着他们两人,一个不在乎,一个干着急,只能官腔官调地问起话来了。

    “哦,是我榻上客之一,怎么了?”咏真一边回答一边拿手指绕着头发玩。

    “他因为服食不明药物,发起了癫病,我想请问一下平常你们是否会用药,如果有,请给我带回去作个检查,以防万一。”

    咏真摇头,“我才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呢,不信你问问跟我好过的,谁不是被我弄得淋漓尽兴的?”

    这话说得毫不羞耻,许三清脸都红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怒的,他大声质问道,“你有这样的修为,为什么不走正途,却在这种地方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不走正途?”咏真瞄了许三清一眼,指尖一勾,许三清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倒,在他榻前跪下了,“你是道士,我就跟你用道士的方法说明。你告诉我,道家根本是什么?”

    许三清觉得身上被压了千斤重物,无法动弹,咏真指尖一勾就给他来了个定身咒,他连个起手都没看见就中了招,这道行实在吓人。

    苏星南想上前,却也被咏真指尖一点,定在了原地。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咏真一根手指勾起许三清的下巴,盯着他黑亮的眼睛说道,“一切顺应自然而行,不伤人,不害己,便是大道,我天性□,就是必须要被男人操,那我顺从自己欲望,不去勾引良家丈夫,待在妓院跟那些本来就是要寻风流的男人结合,我愿意,又不害人,到底哪里自甘堕落,哪里不是正途了,啊?”

    “双修……之法……不应,找外人……”许三清被咏真瞪得脊背生寒,却仍坚持反驳,“找外人,会让别人觉得,道门门风败坏,只能找,同门挚友……”

    “我也想啊,可这不是没有吗?”咏真弯起嘴角笑笑,指尖拂过许三清那细微的喉结,“要不,你跟我来?”

    “妖道放肆!”苏星南忍无可忍,浑身真气鼓动,冲破定身咒,一把扭住咏真的手腕把他甩开,“休得对我师尊无礼!”

    “哦?你师尊?”咏真挑了挑眉,“你师尊还没有破得到我的定身咒啊,看来你青出于蓝嘛。”

    “……师父。”苏星南不管咏真挑拨离间,咬破指尖在许三清额上一点,破了定身咒,扶他起身,“何必跟这种人争论?”

    “顺从自然,不等于在欲望里沉溺,”许三清站起来,不觉握紧了苏星南的手,“我知道□能给人无上快感,那一刻仿佛万物皆是浮云,不必挂怀,但过去以后呢,该存在的问题还是会存在的,不去解决,只不停地追求那一瞬忘怀,便是沉溺。”

    “小道士,你是哪个话本看来的道理啊?”咏真打个呵欠,“既然□本身那么快乐,我只追求快乐,有什么不对?”

    “你非要如此说自己,我也没有办法,但只求你以后不要打着道长的虚名办那种聚会。”许三清站好,“还有,不要害人。”

    “我真的没有做任何邪丹妖药。”咏真难得认真回答道,“凭我道行,把他们吸干都行,何必浪费时间做哪些丹药,招人话柄?”

    “如此,那便打扰了。”苏星南作个揖,就扶着许三清出去了——虽然他强作镇定跟咏真理论,但他握着自己的手在发抖。

    咏真看着两人离开,挥了挥衣袖把门砰地合上,然后拿起一个满是横竖刮痕的竹简,指甲化作利锋,刻上了一道横痕,穿过四道竖痕,“一百年十个月零五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6 章

    “三清,你别管他了,夏虫不可语冰。”苏星南讨好地拉着许三清到了一个茶楼里请他吃点心,“你也警告过他了,他偏要如此,你并没有责任。”

    许三清摇头,“不是,他看着我的时候,明明眼睛里就有一股怨愤,他一定也不想这么做的,但他不愿意让别人分担,我觉得他很可怜。”

    “不是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吗?”苏星南给他夹了几块糕点,“先吃东西,你从早上跑到现在,也该饿了吧?”

    “我也没什么胃口,再叫三屉包子就够了。”许三清一边摇头一边把萝卜糕塞进嘴巴里。

    苏星南龙溺地笑笑,又叫小二上了三屉包子。

    两人吃饱喝足了,许三清说累了要先回家,苏星南便打包了些糕点回去大理寺“慰问”伤员上官昧大人。哪知道一进书房,便看见他捧着个银色小碗喝瑶柱元贝海鲜汤,一屋子都是馋得人流口水的鲜味,让苏星南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上官大人,骄奢铺张的习惯不好啊,皇上不是正号召要节俭节约,为河南水灾的人民省些口粮吗?”苏星南深深不忿地把那一包相形见绌的糕点随手放下,“这汤熬得不错嘛,老夫人又来探望你了?”

    “九代单传就我一个儿子,受伤了来看望我不是很正常吗?你以为我在家里跟你一样悲催啊?”上官昧毫不留情地直戳苏星南痛处,放下银碗的同时,把铺在案上的书卷收了起来,“我把这案子上报了,寺卿大人说这案子让我来办,你可以撒手享福了。”

    “嗯?”苏星南皱起眉来,上官昧没把工作推他身上,这事太离奇了,“你查到了什么东西是我不适合插手的吗?”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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