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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羽将近两月没骑赛摩,心痒得很。

    临近周五,锁在学校的灵魂早已飞出升天。季元现正收拾课桌,把书包内的本子全部留在学校。

    秦羽看了眼手机消息,回头悄咪咪问:“司令,周六晚上啥安排?”

    季元现知道他准没好事,歪嘴一笑,拍拍秦羽的脸:“没安排也不安排给您勒,省省。啊。”

    “我说你这就不够意思,好歹咱兄弟一场。走,周六凌晨二环高架。”

    秦羽挤眉弄眼,附在季元现耳边悄悄说。

    “王艾约我去,还有六班那些熟人。赛摩,准备把新车拉出来溜溜。”

    摩托车赛道对路面平整度要求极高,通常MOTOGP*与F1赛道共用。S市唯一的MOTOGP赛道不对外开放,除非举行大型赛事,一律关闭。

    秦羽等人真想飙车玩儿,只能去凌晨的高架桥或四环外的高速路。

    一般来讲,小王八们更喜欢高架桥。桥梁悬于数米到数十米高空,有飞驰凌空之感。且不时疾速而过的私家车,激得人肾上激素狂飙。

    贼他妈带劲儿!

    然而这种事,在季元现眼里,只等同俩字:找死。

    翻译一下:吃饱了撑的嫌自己活得太长且不如一只低智灵长类猩猩。

    “不去,边儿凉快,”季元现甩开秦羽,食指竖在两人中间划清界限,“你知道我不怎么喜欢王艾,反智玩意。你也就唯有成绩可以得瑟,小心把智商给飙没了,羽子。”

    秦羽不服:“说得就像你不飙车似的。”

    “我飙车是有我哥在,四轮,安全基本保障。你们有吗?啊,俩破轮子,你敢吗。”

    季元现点点他的胸口,说得苦口婆心。

    “秦羽,听我一句。命重要还是刺激重要?带点脑子行不行,别每天人云亦云的。”

    秦羽知道邀请黄了,也怕季元现真生气。他顺势握住季司令的手腕,笑嘻嘻露出虎牙来:“得了,不去就不去呗。知道我现儿心地好,疼我。”

    “滚蛋,别这么肉麻。”季元现明白秦羽递台阶,不好发作,别扭半响顺着下了。

    季元现始终认为,秦羽只有直面一次生死危机,才会彻底消停。

    秦师长可牛逼了,书包搭在肩上,笑得极为狗腿:“司令,我表姐从巴黎回来,专程让她给你入了一支古旧琴弓。你拿着收藏,星期天给你送来?”

    话到这个程度,季元现再黑着一张脸就没意思了。他攀着秦羽往前走:“星期天下午,早上别来打扰我睡觉。”

    狗子吠声响亮:“得嘞!您受累。”

    翌日,天阴沉。

    季元现被窗口的寒风吹醒。昨夜入睡忘了关,此时北风呼呼往里钻。

    他起床,披着睡袍在窗口站了会儿。睡眼惺忪地瞧着窗外,半响,终于看清洋洋洒洒如晶粒的雪末子。

    纷飞的片片琼华方未霁,城市尽头破开一线的云层泄下日光,灰扑扑的钢筋水泥鎏了金。街面上垫起一层薄薄白雪,莹润透彻。

    季元现关窗,嘀咕白痴才在这天儿出门。整日,他难得窝在家里练琴,薛云旗布置的任务完成大半。

    入夜,寒风呼啸,张妈睡前叮嘱他记得关窗。不知是雪还是风,打在玻璃上,哗哗响。

    季元现给秦羽打电话,没人接。他握着手机皱眉,天气这么恶劣,应该不至于傻到去飙车。

    明天见面再问。

    然,季元现终是没有等到秦羽送来古旧琴弓。

    初冬第一场暴雪夜,季元现因急促的铃声惊醒。他微眯眼,屏幕上“秦羽”二字硕大且醒目。

    “喂?”季元现嗓音沙哑低沉,不确定问。

    电话那端迟疑两秒,有人出声,不是秦羽。

    “速来二环高架北干道,拐弯进新北路口。”

    “飙车党的傻逼们出事了。”

    “有你兄弟。”

    季元现了然,这声音他认识,是立正川。

    ——

    注:

    打架为真实事件。

    ②伪造请假条这是事儿,算了,承认是老七干的。

    第八章

    深夜骤雪,空阔处堂堂皇皇。

    季元现最没齿难忘的画面,是上方沉沉墨黑,下方森森惨白,天地分明。

    鲜红的血迹沿着道路拖往前方,直至微微茫芒。

    季立二人此生首次达成共识——在高架桥赛摩的都是傻逼。

    立正川挂掉电话,季元现翻身从床上爬起。他火速穿好衣服,顶着风雪出门,咬牙暗骂。

    “个不知好歹的玩意,总要死一次才知道。”

    “他妈的胆子超过体重!”

    从季家到二环高架,本只需半小时。因风雪过大,计程车稀少,季元现不得不返回本家。他从父母卧室偷出备用车钥匙,做贼似的发动引擎,方向盘一甩,直往出事地而去。

    将近一小时,季元现赶到新北路口。相距五百米左右,远见闪烁的救护灯与警灯。他预先靠边锁车,到底没慌张过头。

    季元现擦擦玻璃,对着黑漆漆的车窗深吸两口气。冷静,总不能盼着秦羽真出事儿。而下一秒,司令却朝着事发地拔足狂奔。

    将才立正川没透露太多信息,到底是人没了,还是严重车祸。季元现平日挺嫌弃秦羽,褒义的嫌弃。

    但要谁敢伤秦羽一根毫毛,季司令能闹塌南天门。

    凛冽的寒气顺着鼻口猛往里钻,季元现肺部以上的器官真是冻得硬邦邦。哈出氤氲白雾,眼前景致蓦然褪色。

    他闯进人群中,到处乱糟糟的。血迹混着脚印,令积雪肮脏不堪。季元现左右扒拉着,扯嗓子大吼:“秦羽!羽子!你他妈给老子回个话!”

    警笛长鸣,救护车一辆辆离开事发地。季元现慌得不行,秦羽是否被救护车带走,或在警车上?

    谁能知道现场准确情况,到底该找谁想办法。

    季元现无头苍蝇似的,并不敢贸然联系秦羽父母。凌晨飙车已是大罪,再惹出一摊生死相关的大事,秦家今晚不闹才怪。

    但——

    “季元现。”

    遽然,有人从身后拉住他的手腕,声音沉且稳。

    “冷静点。”

    季元现回首,看清来人时,心口一松。他毫无知觉自己的依赖情绪,下意识反握住对方:“立正川,羽子在哪儿。”

    立正川颇为意外,他不料这人平素里圆滑疏离,看似不把谁放在心上,倒还真挺关心秦羽。原本打电话只是通知,不想这人即刻来了。

    立正川打量他,裤子薄薄一层,大衣套着毛衣。腰际掉出真丝边角,使季元现的焦急暴露无遗——敢情是直接穿着睡衣来了。

    粗喘着气,鼻尖通红,狼狈得很。

    没有作假。

    “他没什么大事,在我哥车上。”

    说来也巧,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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