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龙骨焚箱
    的吸氧,这人娇弱起来,还真是挺耗人力的。

    “那你……行吗?我们这一撤,只留下零星几个善后,要么,我拨点人给你?”

    江炼摇头:“这不是拼人数的事,再说了,山鬼这一趟,死伤挺大的,大太婆让人撤,估计也是想早点离开这种是非地,你拨人给我,万一再死几个,我扛不起这责任。”

    说到末了,又笑起来:“也许只是我多心,人家神棍,可能只是想留下来搞钻研……先看看再说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跟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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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人离别,因着科技的发展,比古人要洒脱多了,古人的信要走几个月,上京赶考三年不还,一道别可能就是一生,哪怕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那些言情剧里,男主没追上女主的飞机或者女主没赶上男主的客船,都昭示了故事的就此终结。

    江炼眼里,这次本不算什么分别。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因为两只鸡,骤然把这场分离,拔高到了“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的高度。

    曹解放不上车,江鹊桥垂着头,一山鸡一雪鸡,只管在车侧的空地上相对无言。

    十余辆车陆续起行,最后只剩了罗韧他们的这辆。

    曹严华坐在打开的车门处,呼哧呼哧吸氧,罗韧和木代都已经半昏睡了——高反这事儿,很怪,平时体力体质越好的,遭遇高反时,反而会越严重。

    一万三经过一夜休整,总算是适应些了,察觉到车老不开,他睁开眼睛往外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要么,带这个一起走吧。”

    江炼太阳穴处轻微地跳了一下。

    他舍不得,在这一瞬间,超前且跨种属的,忽然体会到了老父亲嫁女般的不舍。

    神棍提醒一万三:“小三三,这是雪鸡,生活在高海拔,走不了,跟着解放走了,没准就活不成了。”

    江炼的太阳穴又跳了一下:这可不成,雄性的山鸡朋友,没了可以再找,小命没了可就玩完了。

    一万三又闭上了眼睛:“要么,就把解放留在这,我看它好像挺能适应高原的。”

    曹严华觉得这建议不错:反正,曹解放本来就是跟他们分隔两地的,住昆仑还是凤子岭,于他来说,没太大分别。

    他只想车能快点开:高反不是病,发作起来要人命,他急于呼吸到低处的空气。

    边上的炎红砂会意,她伸手拉合车门,冲着曹解放嚷嚷了句:“解放,那你留在这了哈。”

    又示意了一下司机:“行了,走吧。”

    车声响起,曹解放全身的毛陡然一凛。

    车轮往前碾动了,曹解放明显躁动不安,它扑腾了两下翅膀,脑袋忙起来,一时看车子,一时又看江鹊桥。

    车子开动了,且开始加速,一路往前。

    再不走,可就真留下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曹解放一声嘹亮的“呵哆啰”,那中年发福的鸡身,居然可以如此迅捷,如一阵急风般向着那辆悍马飞掠过去。

    车子没停,但中途开了门,曹解放瞬间扑进了车子。

    然后,车子就一路下去了,江炼确信自己听到了曹严华声嘶力竭的嚷嚷:“火东……西宁……喝酒啊!”

    也听到了炎红砂的怒喝声:“我早说了,这是只渣鸡。”

    再然后,公路就安静下来了。

    车子,车声,尘土,尾气,都没了,只剩一条安静的路,从这头的山间蜿蜒而来,又向着那头的山间迤逦而去。

    这安静也蔓延进了营地,那么多毡房,先前不够住,现在空空落落,门上窗上,都书着落寞。

    江炼看到,江鹊桥还站在原地,呆呆看车子驶离的方向,然后小脑袋垂下来。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把江鹊桥抱进怀里。

    江鹊桥乖巧极了,不乱动,直往他怀里缩,像一切伤心的人,求一个温暖的怀抱。

    手机响了,江炼腾出一只手来,点开了看,是孟千姿发了条微信语音过来,问他:“刚那两只鸡,怎么啦?鹊桥是对那个什么革命有兴趣吗?”

    她老记不住那只山鸡的名字,好像不是革命就是解放,总之很热血。

    江炼笑,回了句:“咱们这姑娘,就是见的世面太少啦,没见过花丛,叫一朵随随便便的花给填了眼。”

    说完了,又伸手去抚江鹊桥柔软的背心,安慰它:“没事,咱们将来,会遇到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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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韦彪、况美盈、江炼、神棍,还是同住。

    其实,营地的毡房空了十之八九,江炼的本意,是想挪出去住的,但况美盈嚷嚷说,营地忽然没人,她觉得害怕,神棍也说,挪来挪去太麻烦,就这样将就着好了。

    美盈害怕,是正常的,营地突然安静成这样,江炼晚上出去方便,都有些心头发憷,但神棍,可不像是个嫌麻烦的人。

    要不搬,都不搬,反正,他要跟神棍睡一屋。

    临睡前,江炼跟孟千姿聊了几句,但是信号不好,几分钟才能传一条字信息过去,到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外头山风太大,把本就纤弱的信号给刮没了——那个代表“传输”的菊花转啊转的,像是能转到天长地久。

    江炼咬牙,狠狠扯过睡袋蒙头,睡了。

    ……

    半夜时,他被一阵极轻微的窸窣声吵醒了。

    也不能说是吵醒,他本就睡得不沉,一直绷着神经,像是等着某些事的发生,也终于等到了。

    他屏住呼吸,尽量动作很轻地、慢慢压下睡袋的一角,向外看去。

    屋子里没开灯,但朦朦胧胧,借着夜光,能看清大致的轮廓,这屋里除了他就三个人,他对每一个人的轮廓都太熟悉了。

    这是神棍,他蹑手蹑脚下了床,直如做贼,连呼吸声都屏得很轻,先悄无声息打开了门,拿什么东西——大概是鞋子——夹在了门缝中以防门会忽然关上,然后去抱箱子。

    江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静静看着他悄悄把箱子抱了出去,又极轻地带上门。

    门一关阖,江炼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他事先多少有点准备,除了外套外裤,衣服都穿得很囫囵,穿衣穿鞋,不费什么时间,很快就跟了出去。

    刚一出门,一股子劲烈夜风扑面而来,江炼拿手遮眼,大部队走了,营地就不设夜灯了,这茫茫夜色,一时间,还真难锁定人往哪去了。

    好在,他很快就有了指引:他看到了移动着的,极轻微黯淡的七彩晕光。

    那是凤凰翎,凤凰翎的显光,一直是很让人头疼的事,很难完美遮掩,人身上带了凤凰翎,直如头顶上自动竖了根灯塔,谁都能知道你的去向。

    很显然,神棍出了屋之后,又去到别处,拿了事先放在那的、别的物件。

    那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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